第二天,裴憶卿依舊乖乖地吃飯,沒有任何反抗。
只是,她整個人卻都好像是被人抽掉了精氣神,只剩下一具軀殼在麻木地進食,便仿若沒了靈魂一般。
當天晚上,步歸塵來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有如遊魂野鬼一般的裴憶卿。
哪怕心裡早有猜測和預料,但真正見到她這樣,想到她會這樣的原因,步歸塵心裡依舊像是倒翻了五味瓶似的,十分不是滋味。
裴憶卿看到他,終於動了起來。
她直勾勾地望著他,開門見山,“你說過要放我走的,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裴憶卿望著他的眼神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步歸塵聽到她的這話,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心裡不知怎的,噌地一下就躥出一陣火氣。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他冷冷道:“你請自便。”
裴憶卿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朝門的方向走去。
可是,剛走到門邊,卻根本拉不開。
她又多用了幾分力道,那扇門依舊穩穩關著,沒有半分動彈。
裴憶卿轉頭,怒視著他,“你出爾反爾!快開門!”
步歸塵轉身,冷笑地看著她,“我已經放你走了,是你自己沒本事走出去,與我何幹?”
裴憶卿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咬牙切齒,“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無恥?”
步歸塵朝她踱步而來,帶著一股森然的壓迫。
“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又何止這一樁?”
裴憶卿下意識地後退,她感到了一股子撲面而來的危險。
他深深地望著她,那眼神,深得像是一汪深潭,直要將裴憶卿溺斃其中。
她本能地抗拒,步歸塵卻是一步步逼近,最後,裴憶卿退無可退,整個後背都死死地壓在了門上。
“你不知道為了走到這一步,我們所有人究竟經歷了多少年的隱忍,多少年的臥薪嚐膽!
你不知道我們看到莫家人坐擁這片江山,而我們族裡的人卻只能顛沛流離,心裡是怎樣的恨!
你不知道我們為了找你,究竟花費了多少心力!”
他幾乎是低吼著,雙目赤紅,裴憶卿已經根本不敢動彈。
他保持著那姿勢,久久沒動,裴憶卿也不敢動,一顆心高高懸起,心絃繃得緊緊的。
他伸手,輕輕的,緩緩地落在她的臉上,那雙赤紅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微微染上啞意。
“你不知道我的心,你根本不懂我,你若是懂,就不會還說那些殘忍的話。”
裴憶卿的心頭一震,似是他眼中的情緒太過深沉,裴憶卿像是被擊中了,一股子酸澀與刺痛不受控制地襲來。
這一刻,她生出了一種同時天涯淪落人的悲愴和寂寥。
步歸塵望著這個近在咫尺的人,心情思緒湧動,喉結禁不住上下翻滾。
他像是受了什麼蠱惑,緩緩地俯身,朝她湊近。
然而,在幾乎要碰上的時候,裴憶卿卻是猛然伸手,一把將他推開。
步歸塵一時沒有防備,被她推得一個趔趄。
他看到裴憶卿那如臨大敵的模樣,方才那意亂情迷的感覺瞬間消失無蹤,只餘下了滿腔的空落與冰冷。
裴憶卿的面色蒼白,雙手緊張地攥緊,看著他的眼神充滿防備。
步歸塵的目光依舊鎖定在她身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侵略性,這越發讓她感到不安。
屋中一片安靜,她只能聽到自己狂跳的心,還有緊張的呼吸。
步歸塵就這麼危險地看著她,再次朝她緩緩地走近。
他每邁近一步,裴憶卿的心便繃緊一分。
她艱難地咽了咽唾沫,聲音裡滿是戒備和緊繃,“你想要做什麼?”
步歸塵低低開口,那聲音,讓裴憶卿覺得他仿若是地獄裡的羅剎。
“你看不出來我要做什麼嗎?”
裴憶卿徹底慌了,她轉頭,用力拍打著房門,揚聲高喊,“開門!你們快開門!救命,救……啊!”
裴憶卿被他握住了雙手,拽著直面向他,她用力掙扎,企圖掙脫,但他的雙手太過有力,像是鐵鉗似的,她只掙得雙手發紅,卻是根本掙不開。
他拽著她,直接就往床榻而去,裴憶卿完全亂了方寸,抬腳用力踹他,但這根本沒影響半分他的動作。
裴憶卿被他毫不客氣地甩到了床上,她根本沒來得及痛呼出聲,他整個人便已經壓了下來。
他瘋了,他一定瘋了!
裴憶卿大吼,“你再不住手,我就死給你看!”
他卻像完全失了理智,“撕拉”一聲,她的外衫被撕開。
裴憶卿眼中閃過一陣絕望,她腦中什麼都不剩了,只餘一片空白。
罷了,就這樣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再值得留戀的了。
她閉上眼睛,張嘴,用力咬下。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還要再用力,下巴卻被人用力捏緊,叫她再難動彈。
裴憶卿睜開眼,便見步歸塵看著她,眼中竟滿是慌張。
裴憶卿冷冷地盯著他,牙關用力往下咬。
他感到裴憶卿抗爭的力道,心裡又是一陣慌亂,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但又掐得她的臉頰一陣泛青,不覺又慌忙松了幾分。
可他剛一鬆,裴憶卿便不要命似的往下咬,步歸塵低吼,“停下!你不要命了!”
裴憶卿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中盡是厭惡。
她那樣的眼神,更是刺痛了他,他徹底清醒了。
他啞聲,“你鬆口,我不對你做什麼便是了。”
裴憶卿死死地盯著他,看到他眼中破碎的神色,終於,她緩緩松了口,沒有再緊咬牙關。
步歸塵也感到了她的放鬆,終於,他也緩緩地鬆開了手。
因為方才太用力,裴憶卿的臉被他掐出了兩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她方才也沒留情,狠狠地咬了一口,此時唇角便滲出了絲絲血跡。
再加上她凌亂的衣裳和頭髮,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已。
裴憶卿看著他的目光冰冷又銳利,更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這讓步歸塵心裡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揪緊,頗有些狼狽地偏過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自己方才是怎麼了?怎麼會做出這麼畜生不如的事?
他想說抱歉,想說以後都不會了,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後,他幾乎是狼狽地,倉皇逃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