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麼一番場景,眾人的臉色都是一陣青白交錯,胃裡忍不住一陣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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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那見慣了死人的仵作,也是神色僵硬扭曲,只是想到這是皇上,尊貴無比,急忙又把不敬的神色斂住。
莫元禎的臉上也現出了幾分異樣,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惡。
但是很快,那樣的情緒也收斂了去,臉上只餘下了滿滿的悲痛與不忍。
而步歸塵,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好似眼前的這番於他而言不過尋常,不值得他有半分情緒波動。
莫如深深深地看著眼前的情景,眼中情緒晦澀不明,叫人看不清他心裡所想。
太醫是給人看病的,可是眼下的情形,哪裡還需要再看,文康帝分明已經死了,死得透透的。
但是,就算如此,幾位太醫還是只能與仵作一起,捏著鼻子給文康帝驗屍。
屍身出現異常的膨脹,並伴有惡臭,大家心裡都紛紛猜測,多半是中毒。
太醫和仵作也懷著這樣的想法,然而奇怪的是,他們卻根本驗不出來。
用銀針在死者的皮膚表層查驗,銀針沒有半點變化。
仵作甚至演了那不斷流出的膿液,銀針依舊沒有半點變化。
可是,若不是毒的話,死者的死因又究竟是什麼呢?
一時之間,太醫和仵作都束手無策了。
莫元禎實在是有些無法忍受這屋子裡難聞的氣味,以不能驚擾了皇上的皇靈為由,領著眾人出到了外殿,只留下了兩個倒黴的禁衛軍在旁看守。
頓時,眾人都覺得呼吸順暢了幾分。
莫元禎語氣有些不好地問,“查出什麼來了?”
莫元禎的態度讓他們的額上都不覺滲出了陣陣的冷汗,後背也汗溼了。
最後還是那仵作硬著頭皮回話,“回太子殿下,從皇上的餘溫和身體僵硬程度,草民基本上能判斷,皇上駕崩於半個時辰前。但,草民無能,未,未能查出原因……請太子責罰……”
莫元禎的臉色頓時一陰,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父皇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中了毒,連孤都看出來了,你們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仵作並太醫“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仵作慌忙解釋,“太子息怒,草民也有此懷疑,但是,草民用銀針多番刺探,卻並沒有查出半分毒來……”
本是要往莫如深的身上扣上下毒弒君的罪名,但是現在,這些廢物,卻是連父皇是不是中毒死的都查不出來,這簡直是在莫如深的面前打他的臉!
莫元禎頓時更惱了,他抬腳就踹了仵作一腳,轉而又看向太醫,“他們一介低賤仵作,查不出來也就罷了,你們,都是有官銜的御醫,難道連你們也查不出來嗎?”
幾名太醫頓時身子瑟瑟發抖了起來,為首之人硬著頭皮道:“回太子殿下,微,微臣,所擅乃歧黃之術,對,對驗屍,驗毒實,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莫元禎惱得抬腳又是一踹,“連這點都查不出來,要你們何用!簡直廢物!”
老太醫被踹得翻仰在地,險些沒喘過那口氣來。
“你們呢?一個個的都是吃白飯的嗎?”
其餘太醫被吼得身子一抖,一個個都深深地埋著頭,半句話都不敢吭。
他們是太醫,讓他們來做仵作的事,這不是為難人嗎?
莫如深抬眼看向莫元禎,神情語氣鎮定又淡然,“太子殿下連皇上的死因都沒查清楚,如何就能一口咬定人是本王殺的?”
莫元禎被他問住了,一時答不上話來,只是滿臉的陰鬱,眼神憤憤。
而這時,步歸塵又恰到好處地開口,“仵作驗屍表明,聖上死於半個時辰前,那麼半個時辰前,請問鉞王殿下在何處?”
半個時辰前,莫如深剛好便與文康帝同處於御書房中!他那時壓根就還沒離開!
步歸塵的問題四兩撥千斤,一下就把主動權又搶了回去,並把問題的矛頭直指莫如深。
可是,莫如深知道,自己走的時候,文康帝明明還好好的,他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時候死的。
莫如深冷冷地看著他,“半個時辰前本王的確與皇兄一併在此處議事,可那時皇兄還好端端的!”
步歸塵含笑,又丟擲下一個問題,“請問鉞王殿下,當時除了你和皇上以外,御書房中可有旁人?”
莫如深咬牙,“沒有。”
步歸塵一副恍然的模樣,“那這麼說的話,鉞王殿下方才說的話,除了你以外,壓根沒有其他人能證明咯?”
莫如深一滯,袖中的雙拳禁不住狠狠握緊。
莫元禎聽了步歸塵的這些問題,原本暴躁的心情瞬間被撫平,臉上不自覺就帶上了幾分笑模樣。
莫元禎連忙出聲附和,“是啊,你根本沒有人證,還不是你想怎麼說都行。”
莫如深眉眼沉鬱,死死地盯著步歸塵。
而步歸塵,卻一直都是那副眉眼平和,淡淡含笑的模樣。
他越是這麼四平八穩,莫如深的眼神便越似淬了冰一般,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股子旁人難以介入的奇怪氣場。
莫元禎聲音愈加輕快了幾分,“鉞王殿下,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莫如深聲音冰冷,“就憑一個三流仵作的話,就想定本王的罪?”
莫元禎聞言,腦子忽的就是一轉,一個想法驟然躍入腦中。
他勾唇,笑得不懷好意,“鉞王所言極是,的確不能憑著一個三流仵作的一面之詞就定了你的罪。
孤聽說,殿下麾下有一名御用的仵作,不若,便把她請進宮裡來,親自給父皇驗上一驗,那位仵作的經驗豐富,想來,定然能給出一個讓鉞王滿意的答覆。”
莫如深的臉色驟變,沉呵一聲,“你敢動她!”
莫元禎見他驟變的神色,心情越發愉悅,“孤不過請她入宮查案,如何就是動了她?來人,還不快去把人請來!”
莫元禎的話音剛落,便覺得自己的喉間一緊,呼吸驟然一緊。
莫如深已經瞬間逼近了他,一手鉗住了他的喉嚨。
他的力道很大,大得莫元禎覺得他只要再多加幾分力道,自己的脖子就要被他擰斷。
除了步歸塵,所有人都被他這一番舉動驚到了。
莫元禎的臉很快漲成一片通紅,他艱難地從齒縫間吐出一句話,“你,你敢謀殺太子!”
莫如深死死盯著他,那眼眸有如千年冰潭一般幽冷,“誰,都不許動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