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華貴裝扮，整個人一派高貴端莊。
莫靈犀走到了文康帝的面前，她伸手挽住了文康帝的胳膊。
“父皇，女兒方才在外面不小心聽到了，這才知道這人的真面目。
父皇，此女心機深沉，居心叵測，更是大膽欺君，委實可恨！
既然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那留了也沒有什麼用處，父皇，她這等蓄意欺君之人，便處置了吧。”
她看向裴憶卿，眼神凜凜如刀，毫無溫度。
之前那場宴會，裴憶卿對莫靈犀的態度如果說只是帶著疑惑和百思不得其解，那麼現在，她就再明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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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靈犀對她，是真的生了殺心。
這樣的殺氣，裴憶卿即便是在文康帝的身上都沒有這麼深的感受。
可是，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她？裴憶卿委實百思不得其解。
文康帝對裴憶卿的性命本也並沒有多在意，方才裴憶卿那麼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本就讓文康帝有些上火。
現在，莫靈犀在這堆火上又澆了一桶油，其情狀可想而知。
文康帝氣歸氣，可終究還是顧念大局，沒有意氣用事。
他擺了擺手，“她還沒開口，殺不得。”
莫靈犀的眼中瞬間閃過了一陣怨毒的光。
她依舊挽著文康帝的胳膊，又漫不經心地道：“父皇，既然她不肯老實開口，女兒這兒倒是有個主意。
女兒斗膽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之腹，她一個裴家嫡女，怎麼會突然女扮男裝與鉞王相交？
而且，還是在鉞王輔一回京之時，兩人就有了交集。
裴家在這其中，難道就真的是完全清白無辜的嗎？
依女兒之愚見，不如就把她殺了，將裴家貶黜，以儆效尤！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如此這般，也讓那些鉞王黨好好看看，站錯隊究竟是個什麼後果！”
裴憶卿心裡不覺一寒，猛地抬眼看向莫靈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果然，以往瞧著越是溫順無害的人，真正翻起臉來，才是真正的六親不認！
莫靈犀要殺她也就罷了，但裴憶卿沒想到，莫靈犀竟然還要進言，便是裴家也不放過。
裴憶卿實際上並非裴家血脈，並沒有多麼深的家族榮譽感。
可是，若真的因為她，讓裴家上下傾覆，滿門被斬，那她這輩子，就都愧欠了整個裴家！
文康帝眸帶沉吟，這個法子，他並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他卻並沒有實施，不為別的，只因而今朝堂不穩，不少大臣因為教化所之事正鬧得沸沸揚揚，那些兒子好好端端沒死的大臣們，也都被煽動，整個朝堂上下還能踏踏實實辦事的大臣都沒剩幾個了。
裴舜天這人，謹慎，或者說膽小，不敢結黨營私，素來都是只忠於皇權。
說實話，文康帝並不相信裴舜天會有這個膽量。
目前，文康帝不動他，也是不想讓群臣更加躁動，在這一場原就波瀾迭起，洶湧難平的浪潮中再添上一筆。
文康帝輕拍了拍她的手，“此事父皇有決斷，自有法子讓她開口。”
莫靈犀的臉色又是一僵，眼神中閃過一股陰鬱。
文康帝看向裴憶卿，眸光銳利，“既然你這般嘴硬，來人！把人帶上來！”
裴憶卿心裡陡生一股十分不詳的預感。
她微微抬頭，朝殿門的方向看去，見到來人，裴憶卿頓時面色大變。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莫君南！
真是該死，她怎麼就沒有想到莫君南呢！
事情接二連三，她一心都掛在莫如深的身上，只滿心擔憂焦急，絞盡腦汁地想著解決之策，竟是將莫君南完全忘了！
該死，真是該死！
她和莫君南現在都落在文康帝的手裡，到時候，莫如深就算是回來了，終究也是會縮手縮腳，投鼠忌器。
裴憶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便是方才，被文康帝那麼一番呵斥訓罵，她也不曾這般心焦。
莫君南穿著一身整整齊齊的藍色袍子，他並沒有被人押著，而是自己負著手，邁著認真的步子，一板一眼地往前走。
他目不斜視，在文康帝面前恭敬叩首行禮，一整套動作做著，整個小臉都繃得緊緊的，半點笑意都沒有。
文康帝看著他，淡淡一笑，“南兒可認得她？”
莫君南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飛快轉開，一口否認，“不認得，沒見過！”
文康帝依舊笑著，“沒關係，她認得你，就夠了。朕有要事要處理，南兒且回青陽宮歇著，待朕空了，再去看你。”
說著，朝那兩個內侍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馬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康帝把他請來打個轉，不過就是讓他露露臉，讓裴憶卿見一見罷了。
這，也是文康帝對裴憶卿的試探，對自己收到的那些訊息的驗證，看她是否真的這麼把莫君南放在心上。
莫君南卻像是在原地生了根似的，直挺挺地站著不動。
他大聲道：“我不走！”
文康帝聲音淡淡的，“好孩子，聽話，待皇伯得空了再去看你。”
兩個內侍直接動手，想要把莫君南拽下去。
但是莫君南人雖小，但動作卻是異常敏捷，身子躥來躥去，愣是沒讓他們抓著。
“皇伯沒空不要緊，你讓這位姐姐來陪我玩就是了！”
莫靈犀開口，“方才不是說不認得這位姐姐嗎？不若，我陪你玩。”
莫靈犀起身，走向莫君南，一副親熱的樣子。
她一邊走著，餘光卻朝裴憶卿瞥去，眼神別有意味。
她不懷好意！
裴憶卿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猛然起身，推了莫靈犀一把，然後攬住了莫君南，條件反射地出聲呵斥，“不許碰他！”
莫靈犀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待站穩之後，臉上已經帶上了恰到好處的怒容。
她憤怒地大喊，“你，你放肆！竟然敢挾持小世子！來人啊，快，快把她給我拿下！”
很快，幾名內侍便上前欲要對她動手，他們並沒有把裴憶卿放在眼裡，只把她當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
但是真正交手才發現，裴憶卿竟然也跟泥鰍似的，滑溜溜的，叫人根本連抓都抓不住。
便是莫君南，也被她帶著一道，沒讓那些人碰到半點衣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