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看到了自己找來的去綁架錦心家人的那些街上小混混,更是慌得方寸大亂,面色煞白。
雖然當初自己跟那些街上小混混接觸的時候是蒙了臉的,但是難保他們認不出她來。
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舒氏急忙給春娘使眼色,讓她趕緊走。
只要春娘走了,那些人就指認不了人,她自己也就安然無恙了。
春娘悄悄地往後挪著腳步,一點點地退出人群。
但是,就在她幾乎要完全退出去的時候,卻是被兩名護衛伸出鐵槍攔住了去路。
“老爺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春娘的面色難看,最後無法,也只能硬著頭皮地往回走。
就在春娘想方設法要離開的時候,裴舜天已經難得雷厲風行地審問起了那夥劫匪。
那幾名匪徒,一個個都長得滿臉橫肉,兇相畢露。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的臉上卻都現出了與自己面相不符合的服帖與害怕,也不知道他們被抓住之後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裴舜天一番審問,幾人就乾乾脆脆地供述了。
“小的幾個一直是街上遊手好閒的小混混,那天,突然就有一個婦人來找我們,給小的一筆銀子,讓小的去替她綁一家人,事成之後,還有更多的尾款。
小的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自然見錢眼開,答應了下來。
小的只是拿錢辦事,萬萬沒想過要開罪老爺您呀,請老爺恕罪!”
事情果然與信中所書一般無二。
裴舜天沉聲,“那你們可記得那個買通你們之人的容貌?”
為首之人一臉遲疑,“那人遮著面,小的看不清她的容貌。不過,小的卻記得她的聲音,只要她出現在小的面前,在說句話,小的定然能認出來!”
他說得信誓旦旦,裴舜天今日是勢必要把事情查清楚,就算再麻煩也在所不惜。
他正要開口吩咐讓這人一一查驗在場諸人,小混混中另外一個同夥就開口道:“小的身上有那人的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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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就拿出了一個明顯是女子所用的荷包。
那荷包繡工精緻,繡得十分精細,樣式並不十分花哨,跟年輕女孩所用確有著不同之處。
春娘看到那荷包,面色頓時一陣大變,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慌忙伸手摸向腰間,卻只摸到一片空。
她的荷包明明昨天還在,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那小混混的手裡?
春娘嚇得魂不附體,腦子一陣嗡嗡嗡地直響。
那小混混又繼續道:“小的自小在鄉間裡混跡,最喜做的便是偷雞摸狗的勾當,平日裡,遇到合適的時候,總也忍不住要順手牽羊一番。
那次,那人來找小的一行人做那勾當,小的便瞅見了她鼓囊囊的荷包,小的一時財迷心竅,就偷了來。
幸而,小的覺得這荷包做工不錯,原是想著留著送給相好,便留了下來……”
竟然連物證都有了。
不僅是裴舜天,便是裴憶卿,都覺得這一切進展太過順利,順利得就好像是事先排演好的一般。
裴憶卿心思微動。
難道是莫如深?
裴舜天把那荷包接了過去,定睛細看,一下就看到了上面繡著的精小的一個字:春。
不少人做繡活兒都有這個習慣,習慣繡上自己的名字。
裴舜天冷笑一聲,把那荷包高高舉起,“這是誰的荷包,現在站出來,我還能再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四下皆靜,無人回答。
裴舜天見此,不覺又是一聲冷笑。
“好,既然如此,那就給我繼續查!我倒是不信了,有這麼一個大把柄握在手裡,還揪不出那人來!
這荷包上繡了個‘春’字,那人的名字裡多半帶著這個字。
現在聽我命令,把所有名字裡帶‘春’字的人,都召集來,全都站在這裡,每個人開口說話,讓這人辨認。
一旦辨認出來,當場杖斃!絕不留情!”
春娘的腿一軟,整個身子一下就往下倒去。
“撲通”一聲,她的動靜霎時就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立時有人喊了一嗓子:“老爺,她叫春娘。”
裴舜天的目光如炬,一下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春,娘!”
裴舜天一眼就認出了她,這不是舒氏身邊的心腹丫鬟又是誰?
這是舒氏從家廟回來之後,舒老夫人給她安排的。
裴舜天彼時想給舒氏臉面,對舒老夫人這麼公然往自己裴府裡塞人的舉動也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現在……
他的目光一下就射向了舒氏的方向,舒氏此時的臉色,已經與春娘的相差無幾,皆是一片煞白。
裴舜天那一記如刀的眼神,直颳得舒氏一陣麵皮發緊,一顆心也霎時深深地沉入了谷底。
裴舜天並沒有馬上興師問罪,而是對人吩咐,“去,到她的院子裡把她的其他繡品拿來,與這荷包好好比對一番!”
既然要斷官司,就要好好斷,更要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讓她們輸也輸得心服口服!
春娘的腦子裡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之後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春娘的其他繡品拿來了,根本不需要進行什麼多麼深入的對比,單單是那個習慣性繡上的“春”字,都是一模一樣的。
裴舜天直接把那繡品扔在了她的臉上,“賤婢,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春娘哆哆嗦嗦,“奴婢,奴婢……”
她哆嗦了半天,最後也沒有哆嗦出一句辯駁的話來。
而憑著她方才吐出的那幾個字音,那小混混的頭兒卻是突然激動了起來,“是她,就是她!她的聲音就是這樣的,我絕對不會記錯!”
如此這番,春娘的罪行便是被板上釘釘,坐實了。
裴舜天怒喝,“說!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
“奴婢……”
春娘依舊半晌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舒氏的身子搖搖欲墜,她極力強撐著,也跟著怒聲喝問,“你個大膽刁奴,究竟揹著我做了什麼事?”
裴舜天冷笑著看著她這副假惺惺的作派,滿臉嘲諷。
“她做了些什麼,夫人當真一無所知?”
舒氏底氣不足,心虛不已,但依舊強撐著為自己辯解,“我若是知道,怎麼會不阻止?難道在老爺眼裡,我就是那樣狠毒的人?”
裴舜天很想說是。
但他還沒把這話說出來,裴老太太便威壓開口。
“春娘終歸不是一直跟著舒氏的,難免做出奴大欺主之事。好了,既然這件事已經真相大白,就把這膽敢殘害大小姐的賤婢拉下去,當場杖斃,以儆效尤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