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糾纏著倒在房間裡側,有桌椅和滿地酒瓶的遮掩,撞門的家丁們並沒有看到裡面的情形。
陸葭伊一馬當先走進去,待看到那了不得的情形後,面色驟變,她飛快轉身,對後面跟著要進來的人沉聲呵了一聲,“站住!”
身後那原本要來搬人的家丁們,都被陸葭伊這一聲殺氣騰騰的低呵鎮住了,紛紛頓住了腳步。
陸葭伊強壓著自己那不停猛跳的額角,儘量用平穩如常的語氣道:“你們都出去,這裡,交給我。”
家丁們雖然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見她神情嚴肅,大家自然也不敢違逆,紛紛退了下去。
陸葭伊給了自己大丫鬟春杏一個眼神,春杏方才雖未跟進去看到屋裡的情形,但是她在陸葭伊跟前伺候時間不短,自然知曉陸葭伊的脾性,自家小姐之所以會突然這般反應,定然就是屋子裡的情形委實不方便讓外人瞧見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她意會了陸葭伊的意思,也不多問,只是乖覺地給了那店家一錠銀子,好聲好氣地讓店家把酒樓上下都清場了,並讓他們對今夜之事嚴加保密。
拿了銀子,又明知道這是丞相府的家事,而且他們也壓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店家自然是滿口應下,保證絕對不會胡言亂語。
春杏把人都打發走了之後,陸葭伊還站著那房間門口,臉色鐵青。
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著聲音道:“你在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裡。”
春杏看到自家小姐那鐵青的臉色,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自家小姐不發威則矣,一發威,那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是在對小少爺的事上,小姐的火氣總是格外的強烈,格外的不可收斂。
春杏默默地關上了房門,把自己穩穩地站在門外充當門神,心裡也在默默地為小少爺祈禱。
可是顯然,這個祈禱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因為很快,她便聽到裡面一陣陣“嗷嗷”的慘叫聲,然後就是一連串了不得的求饒。
“誰,誰打我?姐,姐……你怎麼……你幹什麼啊?我,我還沒穿衣服呢!輕,輕點,哎喲……”
“我幹什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倒黴弟弟,淨做些荒唐事!”
然後,求饒聲沒了,屋子裡陷入一片安靜中。
陸君年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套上了褲子,正慌里慌張地把裡衣往身上套,他的動作卻是驟然頓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屋子裡的另外一個人。
楚瑜,她的身上套上了凌亂的衣裳,整個人癱坐在凳子上,雙目緊闔,雙頰酡紅,一頭青絲盡數披散,倒是盡顯出了小女兒家的嬌態來。
她的衣裳穿得凌亂,領口處和手腕上都露出了些許裸露的肌膚,而那上面,赫然便是一陣陣青紅交加的痕跡。
便是她的雙唇,都紅潤嬌豔,甚至微微紅腫,叫人輕易地便能聯想到她曾受到何等的對待。
陸君年的腦子裡轟地一下就炸開了,那些雜亂的,刺激的,激盪的記憶霎時全都湧進了他的腦中,他的臉色霎時就是一片青白交錯,分外精彩。
怎,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她?明,明明該是阿裴的……
腦子裡跳出了這個念頭,陸君年霎時又被自己嚇到了,他只覺得更加羞恥,更加難堪,難堪到無地自容。
他竟然對阿裴產生了那樣齷齪的**想法……
然而,現在當務之急應當要解決的,是楚瑜的事……
陸葭伊看到他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再嗅到這沖天的酒氣,便愈發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事情的起因究竟是什麼?這是一場意外,還是,遭到算計?
不要怪她以小人之心,雖然知道自家弟弟不成器,但,人總是偏心護短的,發生這樣的事,她雖然氣惱弟弟的不懂事,可也總是會擔心他會不會被人也吃了虧,遭到了什麼算計。
畢竟,弟弟的家世和相貌都擺在這裡,便是被人惦記上,也是再合理不過。
陸葭伊冷聲,“把衣服給我穿好。”
陸君年這才像是被重新按了播放鍵,僵硬地恢復了動作。
他臊得耳根都紅了,垂著腦袋,機械地把衣裳穿上,整個人都像是一個拘謹的,做錯了事的小孩。
小時候他也經常調皮闖禍,每次闖禍了,他最怕的不是爹爹和大哥,而是這位姐姐。
她每次把臉一板,他所有的逆鱗就全都順了,都只有乖乖聽訓的份兒。
以前那些闖的都是小禍也就罷了,這一次,他闖下的,卻是一個滔天大禍,不用姐姐訓斥,他自己都已經恨不得提頭來謝罪了。
陸葭伊往凳子上一坐,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御姐女王,周身的氣場全開,不怒自威。
“把醒酒湯喝了。”
陸君年的確覺得頭腦發暈,渾身迷迷糊糊的。
這醒酒湯是一開始店家就準備好了的,畢竟這包廂可是要了好幾壇上好的老酒,那老酒的後勁可不小。
他立馬又乖乖地端起了醒酒湯,連灌了好幾碗,這才覺得自己腦袋清醒了幾分。
“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姐姐的語氣很兇,但陸君年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委屈感,鼻子又開始酸酸的。
這件事上,對楚瑜,他自然是愧疚和理虧的,但現在楚瑜不是還沒醒嘛,他現在只想先好好紓解自己的委屈與心酸。
陸君年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讓陸葭伊心裡一個咯噔。
莫非,這件事當真是楚瑜算計的?想到這個可能,陸葭伊的心裡不覺一寒,眸光掃向楚瑜的眼神,也添了幾分冷意。
陸君年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她誤會了,他趕忙道:“這件事不關阿瑜的事,都是我的錯……”
聽陸君年這麼說,陸葭伊根本不信,只當他這是在為楚瑜開脫辯解,當即面色更寒了幾分。
可接下來,卻聽陸君年抽抽搭搭地繼續道:“是我……我,我斷袖了……我把她當成了阿裴……”
陸葭伊:……
陸君年開啟了話匣子,又開始叭叭叭地傾述了起來。
“我聽到阿裴和鉞王的傳言,我很生氣,很難過,我就去鉞王府找了鉞王,他,他說我對阿裴也思想不純,他說我也斷了……
我,一想,竟然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我滿腦子都是阿裴,根本甩都甩不掉……”
陸葭伊:……
“我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斷袖,我就把阿瑜拉到這來了……然後,我們就喝酒了,我們都好難過,難過阿裴怎麼會是斷袖,就算要斷,也應該是跟我斷啊,憑什麼跟鉞王斷……”
陸葭伊:……
“當然阿瑜覺得阿裴應該喜歡她,我覺得阿裴應該喜歡我,又不應該喜歡我……總之很混亂,亂七八糟的。
我們都喝多了,然後,我,我就把她當成了阿裴,她可能,也把我當成了阿裴……”
陸葭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