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年最後還是委屈巴巴地走了,哪怕他一步三回頭,也沒有任何改變。
莫如深見陸君年的那副樣子,目光沉沉,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裴憶卿,眼含審視。
裴憶卿要迫不及待地開口,卻被莫如深搶了先,“他也知道你的身份?”
裴憶卿連忙搖頭,“怎麼可能?全天下都知道了,陸君年那榆木腦袋都不可能知道。”
就他那傻不愣登的樣子,裴憶卿覺得他所有的智商在孃胎的時候都已經被陸葭伊給佔了。
莫如深神色稍霽,但依舊擰著眉,若他不知道,為何對裴憶卿會有那樣的眼神?
莫如深有些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再深想,只乾脆利落地下了一個命令,“以後離他遠點。”
“為什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王不想被周圍的人拉低智商。”
莫如深說完這話,便負手踱步走了。
裴憶卿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終於理清了他這繞來繞去的關係。
陸君年顯然已經被他貼上了傻子的標籤,她若跟陸君年待在一塊她要變傻,自己再跟他莫如深待在一塊,依次傳染,那傻氣就會一一傳染,被拉低智商。
裴憶卿簡直扶額,這人說話真的十分的不客氣啊。
話說,不一定要她離陸君年遠一點啊,她和陸君年都離他遠一點,不就汙染不了他超群的智商了嗎?
裴憶卿在心裡腹誹,前頭莫如深便冷冷道:“這就變傻了?還愣著做什麼?”
裴憶卿無語地追了上去。
書房中,待聽罷了裴憶卿說完的那一番話,莫如深的眉頭也禁不住蹙了起來。
他們最近檢視的卷宗,還只是近一兩年的案件,五年前的卷宗根本不在這裡,他們便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莫如深當即就派人調查她的死因,她若是被人所殺,刑部便必定有卷宗。
若是刑部沒有卷宗,卻也不能就此斷定她並非被人所殺,只是她的具體死因,就要從其他方面進行調查了。
莫如深又問,“你可還記得她的樣子?”
裴憶卿對那張臉印象深刻,她很肯定地點頭。
莫如深把畫紙一攤,“畫下來。”
裴憶卿在旁邊刷刷刷地一通畫,很快便畫出了輪廓。
“我總覺得她的容貌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但究竟是像誰,我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她把那副畫像拿給莫如深,莫如深掃了一眼,他沒見過此人。他若見過的話,定然能一眼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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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外喊了一聲,頓時便有幾道黑影出現在書房中,莫如深把畫像遞給他們,“可見過這張臉?”
幾人皆是搖頭。
莫如深也沒期望真的有人一眼認出來,他語氣淡淡,“去查查,凡是跟這張臉相似的人,都好生調查一番。”
“是!”
幾人收了畫像,一瞬間便又消失了。
裴憶卿還沉浸在發現這條線索的激動之中,一時恨不得馬上就能知道真相,一時又擔心最後查出來的根本與異香案無關,他們不過是白忙活一場。
莫如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整個身子都微微倚靠在桌椅上,看著她淡淡發問,“你跟步歸塵很熟?”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面上神色也無波無瀾,可裴憶卿卻莫名從他這話裡聽出了一絲興師問罪的意思。
她警惕地回,“不熟。”
仔細算起來,他們是真的不熟,統共也就見過幾次罷了,只是步歸塵卻對她,或者說對裴洛有一種莫名地熟稔。他是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好感的人,他主動釋放友好的善意,裴憶卿試問自己做不到對他愛答不理。
自己的咖位還沒那麼高。
莫如深掀起眼皮,狹長的眼尾挑出了一個有些凜凜的弧度。
“不熟到可以互稱對方暱稱?”
額……
上回在千紅樓,他聽到了。沒想到這會兒還記著,現在猝不及防地來翻舊賬。
裴憶卿這下是真的確定,他就是在興師問罪。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這次又做錯了什麼,她直接嗆了回去,“他才高八斗心思機敏,拉低不了您的智商,我怎麼就不能跟他交往了?”
她並非跟步歸塵的交情有多深,而是對莫如深這樣屢屢限制她的行為十分不爽。
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小丫鬟,可以任憑他支使擺佈似的,裴憶卿的反駁,更多的是對他莫名其妙的專治的不滿。
可她這樣的反駁,落在莫如深的眼中,就變成了她為了步歸塵在跟他叫板。
莫如深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直躥頭頂。
他冷冷嘲諷,“他那叫心眼多,心思深,你多在他面前晃悠幾次,什麼被人把老底都揭了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跟人稱兄道弟!”
裴憶卿被他一噎,想要反駁,但卻發現,自己竟然無從反駁。
因為步歸塵的確是那種一看就很聰明的人,聰明人的眼睛一般都很利,心思也都很細,自己若跟他走得太近,還真的有可能被他發現身份。
而裴憶卿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步歸塵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而莫如深的那話,也一針見血地真相了。
莫如深見她那副樣子,又冷冷地下令:“以後離他遠點!”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對裴憶卿說出這句話,這一次的語氣,比一開始要重上許多。
裴憶卿雖覺得莫如深說的可能有幾分道理,但是她卻是不想承認。
他越是這麼對她的交友指手畫腳,她就越是不服氣,不服軟。
憑什麼她跟誰交朋友都被他喊停?他是她什麼人?
裴憶卿鼓著腮幫子不說話,莫如深也沉著臉,一時之間書房的氣氛瞬間凝滯。
就在這凝滯之中,書房外傳來了一聲輕輕叩窗的聲音。
只有暗衛會叩窗,不走正門。
這聲叩窗,打破了書房的寧靜,莫如深沉聲,“什麼事?”
這道聲音,比往常更添幾分冷硬,讓外面的暗衛聲音都微微低了幾分。
“回主子,屬下認出了畫像上的人。”
莫如深稍微收起身上冷意,裴憶卿也像是被從方才的氣氛中解鎖了,恢復如常。
“進來。”
那暗衛一個輕巧閃身就進了書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說。”
他恭敬跪在低聲,頭埋得低低的,像是心虛一般,傳出的聲音便有些悶。
“屬下覺得,這畫上之人……跟千紅樓的媽媽很是相像。”
裴憶卿聽得這話,腦中瞬間就靈光乍現,像是一隻不甚清晰的事情終於明朗了,腦中的線索也瞬間串了起來。
對,就是她!苗若蘭像極了那個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風韻極佳的老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