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裴憶卿在葳蕤軒裡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某一天,十一卻打探到了一個有些意想不到的訊息。
在丞相府養傷的裴懷瑾被陸丞相看中,欽點為了自家小公子陸君年的伴讀,大多數時候,便都住在那邊了。
裴憶卿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的確是驚訝了一把,旋即又有些釋然了,也隱隱生出了那麼一點可以稱之為愉悅的情緒。
她第一次見到那位大哥時便隱隱猜到,他並非池中之物,裴家根本給不了他該有的機會,成不了他的跳板,而他值得擁有更好的機會。丞相府,便是擺在他面前的一個好機會。
雖然陸君年那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讀書的料,大哥做他的伴讀,少不得要多花費些精力,但是,陸家的家風至少還是正的,陸丞相是個嚴父,陸葭伊也是個會時時督促弟弟上進的好姐姐,有了他們的約束,陸君年終歸也翻不出什麼大的風浪。
裴懷瑾得了丞相的賞識,只要他好好把握機會,於他以後而言,都只會是更暢通的坦途。
對於一家之主裴舜天來說,他更是險些把嘴都要笑歪了。
兒子果然爭氣,竟然真的攀上了丞相這只大粗腿,做了丞相公子的伴讀,對他們整個裴家的門楣來說,也是一大光耀的助力。
裴舜天對這個訊息樂見其成,但是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舒氏母女聽聞這個訊息之後,兩人的臉都氣綠了。
“那小婦養的賤種!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讓他有半點出門交際的機會,現在,竟讓他冒了頭,把安哥兒的風頭都搶完了,真是可惡!”
她的嫡子裴懷安,今年才剛剛十歲,一直都在書院中唸書,休沐時候才能回來一趟。
他所念的書院是京城中最好的錦繡書院,整個裴家,便只要裴懷安這個寶貝苗苗有機會上那個書院,由此可見他在裴家的寶貝程度。
嫡子年幼,尚且沒有到能夠展露頭角的時候。舒氏這些年一直都在打壓庶長,便是為了避免這個庶長子風頭過盛,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讓眾人只知庶長子,不知嫡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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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裴懷瑾也一直都是透明人一樣的存在,便讓舒氏微微地放鬆了警惕。
沒想到,只這麼一出宴席,他就折騰了這麼一出。攀上了丞相府,得當朝丞相親口誇讚,便相當於才學得到了認可,這是何等的榮光?以後只要他在,便不再是那默默無聞之輩,而是會被人稱道一句,是得陸丞相誇讚的那位裴公子!
裴夕顏在旁邊也是一直絞著手中帕子,恨得牙根癢癢。
“看他那病歪歪的樣子,當初娘您就不應該仁慈,早就應該斬草除根,今日也不會留在眼前這般礙眼!”
舒氏聞言,心裡也是大感後悔。
原本她便是瞧著那小兒病歪歪的孱弱模樣,他們那院子裡的人也一貫都低調怯懦幾乎沒有存在感,舒氏這才沒放在心上,早知道……
只是,人生難買早知道!
裴懷瑾這個庶子給她這突然的當頭棒喝,瞬間讓舒氏再次想起了另外的賤種。
裴知意暫且不提,至今還被禁足,不把她關上個一年半載,休想好生放出來。
而另外一個,簡直就是梗在她心頭的眼中釘肉中刺!
裴憶卿那個素來悶聲不響的,最近也總是能戳到她的痛處。
她歸家時陸家小姐親自送來了幾大車補品不說,後來更大張旗鼓地送來了一方豪華的牌匾,說是陸丞相的墨寶!
她那鳥不拉屎的素影閣,竟得陸小姐親自改名,陸丞相親自揮毫,那牌匾送來的那天她還樂顛顛地親自去迎了,那上好的木材,那恢弘霸氣的筆觸,整個牌匾氣派得幾乎把他們大門的那方牌匾都給比了下去了!
她巴巴地去迎,最後那牌匾卻送到了那賤人的院子,那些人還親自張羅著掛了上去,便是讓她想要日後做一些其他操作,也根本沒有機會。
她總不能派人去把那牌匾撬下來,挪到她院子裡來吧?現在她一看到那東西,便覺得心裡膈應得慌。
這兩個賤種,以前都是悶聲不響的人,沒想到去了一趟丞相府,突然就跟走了大運似的,一個個地跟丞相府的公子小姐們都好得跟同穿一條褲子似的!
話說那丞相府的公子小姐們,怎的眼光就這麼差,正經的嫡女在這兒不知結交,反倒是自降身份去屈就那過氣的嫡女和上不得檯面的庶子!
舒氏越想,心裡頭便越是跟燒了一團火似的,可快把她給憋死了。
舒氏朝著身旁的心腹張嬤嬤招了招手,出聲探問道:“葳蕤軒那邊最近情況怎麼樣?”
舒氏吐出那三個字的時候,仍然覺得彆扭至極,好似那三個字便是對她的狠狠打臉一般。
張嬤嬤面上露出幾分遲疑之色,“那位大半個月一直都呆在院子裡,幾乎沒有出過院門。至於院子裡的情形,那裡邊沒有咱們的人,而裡頭的人,一個個的都跟蚌蛤似的,任憑怎麼撬都撬不開嘴,是以,老奴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法探到訊息。”
舒氏一聽,頓時就更火冒三丈了。
“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撬不開!多使些銀子,掐到七寸,還怕對方不開口?在我身邊跟了這麼多年,連這點子事也要我來親手教你不成?”
舒氏最近氣性有點大,張嬤嬤吃了一個大排頭,也不敢反駁,只恭敬垂首應是。
裴夕顏對裴憶卿仍存幾絲恐懼,但是,正是因為那樣未知的恐懼,更讓她生出恨意,因為只要裴憶卿在,裴夕顏便覺得自己受到了束縛,受到了威脅與牽制。
她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暗地裡琢磨著一些事情,眼下聽舒氏提到了裴憶卿之事,她猶豫片刻,便小心開口,“孃親,對葳蕤軒的那賤人,女兒有個主意。”
舒氏聞言,頓時便心頭一凜,忙道:“快說。”
裴夕顏左右望了望,屋中都是心腹,她這才小心開口,把自己這些時日反覆思忖的想法道了出來,舒氏聽得眼睛越來越亮,眸中也瞬間迸出了一陣陣勢在必得的光芒。
“好,就按你說的辦!孃親就不相信,這一次不能將那小賤人踩入泥裡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