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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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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樂之前猛攻殿前軍左翼,不僅探出了殿前軍的虛實,還成功迫使孫可望提前把王允成,狄三品兩部援兵調入了戰場。

如今,武昌城外,除了賀九儀的後軍堅守在第一重防線之外,第二重防線只剩下了農兵新編而成的一個戰兵營。

而今日決戰的前一日,洪承疇和扎喀納都接到了嶽樂的命令,不敢再避戰,紛紛派出武昌城城內的手下精銳出城作戰,以免城外的近兩萬明軍南下支援二十裡之外的孫可望。

不過,這個時候,洪承疇和扎喀納也都留了一手,並未全力以赴。若是南邊戰局不利,賀九儀的這點兵馬根本困不住他們,兩人至少可以帶走一萬兵馬。

而現在,孫可望終於動用了後方的一萬多騎兵,但被己方戰兵方陣所阻,根本不是大清騎兵的對手。甚至,便是孫可望自己也帶著親衛軍投入了戰場。從嶽樂的視角來看,戰場局勢現如今都朝著他計劃中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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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樂看到孫可望的王旗之後,當即下令老將阿喇善和漢將李本深領兵出擊,在清軍軍陣中嚴陣以待的六千清軍騎兵和一千餘綠營兵精銳同時發起了進攻。

阿喇善幾乎參與了滿清入關前後的幾乎所有大小戰役,也有獨立領兵的能力,兩年前隨滿清敬謹親王尼堪征討湖南時,被順治封為了參贊大臣,助理軍務,分統軍隊。

而由於西南戰事吃緊,滿清朝廷要同時應付四川,湖北,福建,江南四方戰事,根本就是已經無將可派,原本因為尼堪陣亡,作為諸將替罪羊被革籍的阿喇善,又被派來輔助嶽樂,將功贖罪了。

這六千精銳八旗騎兵是擊潰對面明軍的關鍵,只要從明軍大陣的右翼和中路連接處衝入,完成對孫可望大軍的分割,那這場大戰的勝負便分了。

當然,嶽樂不僅要擊潰孫可望大軍,他還要孫可望的人頭。所以,在嶽樂的計劃中,這股騎兵衝進明軍軍陣之後,首要目標就是孫可望。

而為了避免被明軍殘兵咬住屁股,嶽樂專門給李本深留下一千餘綠營兵精銳,為的就是擋住西面可能存在的明軍殘兵。畢竟,孫可望要是遇襲,陣中的明軍將領必然捨命來救,這一點嶽樂還是可以預料得到的。

相較而言,還是孫可望的價值更大。只要孫可望一死,那這支所謂的尼堪強軍,所謂的尼堪西南朝廷就不足為慮了。

李定國打仗固然厲害,但西南各地的軍頭不一定服他,便是孫可望也花了好幾年,憑藉著無數戰功政績才壓住了那些擁兵自立的將軍,建立起了號令全軍的威望。但李定國還有這個時間嗎?

這些都是嶽樂和洪承疇從明軍降兵降將的口中獲得的情報,也是他們做出決策的基礎——孫可望一人可比千軍。

殿前軍右翼的混戰還在持續,在騎兵的協助下,又把剩下的兩千多火槍兵全部投入戰場之後,白文選終於穩住了陣線。

唐大升耳中充斥著各種雜亂的聲音,他早已經換上了一杆長槍,腰間還別有一柄短斧,緊緊靠在弟弟身邊,已經染紅的槍頭正在滴血。

他們面前都是清軍騎兵,黃甲白甲都有,地面被密集的馬蹄聲震得隆隆作響,地上到處都是士兵的屍體。

唐二升大聲嚎叫著,呼喊手下的戰兵圍繞在自己身邊。他們頂住了騎兵的好幾輪衝鋒,三十幾人的旗隊被分成了兩撥,唐二升身邊還剩下十來個人,現在正處於兩軍交戰的邊緣地帶。

隨著殿前軍的騎兵加入戰場,清軍騎兵的迅猛攻勢已經被遏止住,那些一開始就衝進殿前軍軍陣後方的清軍騎兵,面對馬寶的大軍,根本就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唐二升站在十幾個部下組成的小型鴛鴦陣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戰場的局勢。手下的士兵除了大哥唐大升之外,不是老兵,就是完成了所有訓練的精銳,他對這些部下充滿了信心。

隨著兩軍陷入拉鋸戰,清軍的步卒戰兵也跟著騎兵衝了上來。唐二升看著一股清軍甲兵從騎兵缺口中衝出,當即下令出擊。

“擋住這群韃子,絕對不能讓他們衝過去。殺!”

唐大升聽到弟弟的命令,居然沒有任何害怕,就如同這段時間陣型訓練的時候那樣,跟著旁邊老兵的腳步一起衝了上去。

幾個清軍白甲騎兵從他們的身邊掠過,馬背上厚背刀的寒光一閃而過,唐大升身後那個老兵的腦袋就直接飛了出去,身子卻還定在原地,一邊噴著血,一邊倒下。

但鴛鴦陣並沒有因此停下,依舊往前衝去,唐大升甚至沒有發現身後的人已經被丟在後面,衝到十幾步距離的時候,熟練地掏出腰間的短斧扔了出去。

五六柄短斧呼嘯而出,迎面衝來的清軍甲兵應聲倒下了三人,攻勢銳減。殿前軍一鼓作氣,迅猛出擊。

就在這時,一大股騎兵從他們的身邊席捲而過,呼嘯著將零散的殿前軍和清軍戰兵全部淹沒了,這些清軍騎兵數目龐大,銳不可當,如同狂風般衝入了殿前軍大陣右翼和中路的空隙之間。

面對源源不斷從空隙中間衝過的騎兵,無論是唐二升的鴛鴦小陣,那支清軍甲兵,還是周圍的其他兵馬,都條件反射般地嚎叫著往兩邊逃去。

如此局勢之下,那些不小心摔倒的,不是被馬踐踏而亡,便是被亂兵踩成了重傷,生死只在一瞬之間。

孫可望賓士在騎兵之中,正策馬往東面而去,數百名精銳親衛騎兵將他緊緊拱衛在中心。

風呼嘯著從耳邊吹過,硝煙味的煙霧竄入鼻子,這不是他第一次親臨戰場了,從貴州到四川,再從辰州到武昌,孫可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

而現在,又是一次生死決戰,一次決定這個文明未來的國運之戰。勝了,清廷距離滅亡就不遠了,北方,江南,甚至是關外蒙古,殘暴的滿清朝廷將會被此起彼伏的反抗拖住,孫可望有足夠的時間收拾殘局,恢復實力,籌備收復江南的軍事行動。

就算是敗了,大抵也不過是再拖個五六年罷了,原本歷史上更加糟糕的條件孫可望都能堅持下去,更何況現在李定國,鄭成功都比原本歷史上更強,只要他還沒死,就還是有機會拖延下去,等待時機的。

只是,殿前軍在此戰消耗殆盡之後,他或許就再也沒有實力統制全域性了。

不過,孫可望有信心,他一定能打贏,他相信手下的將士,相信悍將馬寶,相信領先了清軍騎兵半個時代的騎兵方陣。他一定能擊潰嶽樂,收復江南,收復北方,收復關外,恢復國家。

忽然,後方響起了一陣騎兵衝鋒的轟鳴聲,孫可望知道是魚兒上鉤了,嶽樂果然把手中最後的兵馬派了過來。只要能消滅這股清軍騎兵,馬寶麾下的兵馬就能迅速投入右翼戰場,清軍必然不能敵。

孫可望領兵繼續往東面而去,他回首望去,清軍騎兵已經緊緊咬住了親衛軍的尾巴,從後面不斷射出箭矢,扔出鐵骨朵,襲殺親衛軍騎兵,後方的騎兵不斷有人倒下,兩軍連接處一片混亂。

很多親衛軍騎兵調轉馬頭,繞到了清軍騎兵群的側面,馬匹驚慌地跳躍著,然後又喊殺著衝向了清軍的騎兵群,但很快就又被這股龐大的騎兵群給淹沒了。

清軍騎兵雖然沒有結成騎陣,但兵力卻是孫可望親衛軍的五六倍之多。猛然鑿入之下,孫可望的親衛軍便是再精銳,後部的少數兵馬也根本就是難以抵擋。

而且,騎兵追逐,親衛軍以後背面對強悍的敵人,任由清軍騎射砍殺,死傷必然是不可避免的。像親衛軍這樣,如此情形之下還能保持陣型,維持兵甲,並不斷和清軍拉開距離,將其引誘到後方的,已經是軍中最精銳士兵的表現了。

阿喇善領兵奮力一擊之後,並沒有絲毫懈怠,他勒馬停下,往前一看,確定周圍並無明軍的伏兵之後,當即下令親衛搖旗,重新集合麾下兵馬。

數千騎兵衝入明軍大陣,又追擊敵軍賓士了數里,雖然遇到的阻擊不強,但騎兵群早已經混亂不堪。在這種時候重新凝聚部隊,恢復大軍戰鬥力,追擊敵軍統帥,無疑是阿喇善這樣的老將必然的選擇。

隨著阿喇善的認旗在殿前軍軍陣後方被奮力搖晃,原本已經分散到南翼追逐明軍潰兵的八旗騎兵紛紛調轉馬頭,呼嚎著策馬匯入了跟著阿喇善認旗衝鋒的騎兵群中。

阿喇善本人更是意氣風發,風在耳邊呼呼作響,他只覺當年跟著攝政王,英親王南征北戰,殺得尼堪軍隊一潰千里的時光又回來了。大清鐵騎終究是不可戰勝的,尼堪便是一時勝了,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孫可望伏在馬上,看著接連不斷慘叫著倒下的親衛,目色兇狠地咬了咬牙,又繼續策馬賓士。他這一千餘親衛軍都是軍中一等一的勇士,軍紀和戰力都非比尋常。如今用來誘敵,便是逃竄之下,也有不少人能反身做出戰術動作,死前也要拉個韃子來墊背。

為了最後的勝利,這點犧牲是必須的。孫可望早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心慈手軟的萌新了,對他來說,死一千人是一個數字,一萬人也是一個數字,關鍵的是死在哪裡。

說得直白一點,對於一個成熟的軍事統帥而言,手上的士兵只有被安排在哪裡,和什麼樣的敵人消耗的區別。

隨著清軍騎兵群重新啟動,孫可望也已經和阿喇善拉開了足夠的距離,他趕緊調轉馬頭,轉彎往北,領著七八百殘部,準備迂迴衝擊這支掉入陷阱的清軍。

此時,跟著清軍騎兵群蜂擁而入的李本深也率領麾下一千餘兵馬部署到了殿前軍大陣右翼和中路的連接處,身後還有不少清軍騎兵策馬穿過。

在嶽樂的設想中,右翼的明軍,包括後陣上前支援的騎兵,已經完全被牽制住了,李本深所部除了千人戰兵,還有一百多騎兵,擋住明將匆忙湊出的數百救援兵馬,絕對是綽綽有餘了,更別說其中還有一百多火槍兵了。

而李本深也是那麼認為的,他此時正是志得意滿,春風得意,看著孫可望的王旗一路東奔北走,阿喇善衝鋒成功,心中便篤定此戰明軍必敗。

想到這裡,李本深只覺得這近一年來被困在武昌城中的憋悶,屢戰屢敗的失落和恐懼,半夜火炮轟擊,亂兵喧譁的心驚膽戰都頓時一掃而空。

勝了,勝了,這狗娘的仗終於要勝了!

只是,不等他欣喜多久,卻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奇怪的震動。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阿喇善的騎兵群再次啟動的影響,但又總感覺哪裡不對。

直到他回頭看向了明軍右翼,才赫然發現:一支規模不亞於阿喇善所部騎兵的明軍騎兵正朝著自己麾下兵馬所在的地方賓士而來,看樣子根本就是早有準備。

“他娘的......孫可望,孫可望哪裡來的那麼多騎兵......”李本深眥目欲裂,根本反應不及。而他麾下的兵馬更是驚慌失措,猝不及防。

且說,馬寶最後迫於清軍的迅猛攻勢,又投入了兩個千總部的騎兵穩定右翼戰線,不然十個千總部騎兵組成的騎陣,氣勢還會更大。

而紛亂的戰場之上,等到李本深和麾下兵馬發現了馬寶的這支騎兵軍團的時候,早就為時已晚了。

李本深看著滾滾黃塵籠罩的騎陣中迎風飄揚的“馬”字認旗,更加心灰意冷,但他畢竟是綠營中的悍將老將,麾下的兵馬也都是精銳,還不至於這樣就被嚇破了膽,直接落荒而逃。

“守住,守住,守住.......”李本深儼然已經失態,騎在馬上拔出了腰間的順刀,揮舞著嚎叫起來:“誰也不許退,誰也不許退.......”

他手下的家丁見狀,趕緊拍馬上前督戰,逼迫那些怯戰的綠營兵上陣,勉強維繫住了陣型,火槍兵,戰兵,騎兵依次排列。

而幾乎只是轉眼間,馬寶所率的騎兵方陣便已經來到了百步左右。看著這支銳不可當的強軍衝來,綠營兵的火槍手軍官早已經失去了勝利的信心,只是因為清軍嚴苛的軍紀和戰場上聽令行事的慣性,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

就在他兩腿戰戰,死死盯著面前的明軍,準備下令射擊的時候,一陣密集的箭雨忽然從半空中襲來,重重地砸進了這股綠營軍的軍陣之中。

百步左右,萬箭齊發,幾乎完全覆蓋了整個軍陣,便是這些綠營兵全身披甲,也免不得死傷了數十人,整個陣型更是大亂。

如此情形之下,原本還打算搏一搏的李本深根本就是已經徹底放棄了。前方上千名戰兵,火槍兵還在恢復陣型,後方的李本深和數十個家丁已經勒馬轉彎,朝著軍陣的空隙奔去。

就這樣,面對來勢洶洶的殿前軍騎陣,原本便也已經膽寒的百餘名騎兵們見狀,也顧不得所謂的交戰了,趕緊策馬跟上。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抓住這個最後的逃命機會,便是有的戰兵也發現了,沒有戰馬騎乘,又不在軍陣邊緣的情況下,哪裡還有機會逃脫?

但逃不逃得了是一回事,這股剛剛還信心滿滿的綠營兵在主帥臨陣脫逃的情況下已經基本崩潰,毫無反抗之力卻是明晃晃的事實。

慌亂之下,這支綠營兵被猛然一衝,已然死傷慘重,潰不成軍。數百名綠營軍士兵在刀光劍影中倒下,六七千騎兵組成的騎陣呼嘯而來,又形成了一定的踩踏之勢,被騎陣淹沒的綠營兵軍陣幾乎是無人生還。

李本深策馬狂奔,身後的家丁緊急跟隨,還有幾個騎兵跑得慢了些,直接被洪流般的騎陣卷席而下,消失在了戰場之中。

嶽樂看著忽然冒出的明軍騎陣,頃刻間就摧毀了千人的阻擊,氣得眥目欲裂。

這個時候,他作為年輕統帥,臨戰經驗不足,生死存亡之際難以沉著以對,冷靜判斷的缺點就展露無遺了。

嶽樂在望臺之上,視野極佳,一眼便能確定戰場的形勢,也知道自己中了孫可望的圈套,雖然他不知道那支騎兵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明軍如何能在穩住右翼陣線的情況下拉出那麼多兵馬,但這個時候這些暫時都還不重要。

畢竟,當前的局勢,要不是阿喇善在那支明軍騎兵追上之前絞殺孫可望,但便是如此,之後被那麼一支旗鼓相當的騎陣猛然一衝,基本上也是潰不成軍了。要不就是右翼大軍奮力一搏,投入所有壓陣兵馬,突破右翼,將明軍潰兵推向明軍中路,左翼,成整體戰局的必勝之勢。

但嶽樂猶猶豫豫,卻是遲遲沒有做出選擇,眼見著那面“馬”字大旗在滾滾黃塵中緊追而上,距離阿喇善大軍愈來愈近。

“快,讓濟度不惜一切代價猛攻明軍右翼,一定要以最快速度擊潰明軍的陣線!”嶽樂反應過來之後,大聲嚎呼道:“還有,你現在就領著巴牙喇上去......不,再等等,巴牙喇先不上去,再等等......”

那面“馬”字大旗所領的明軍已經準備追上,阿喇善所部騎兵現如今已然是九死一生,大軍想要絕處求生,反敗為勝,最後的機會在右翼。

嶽樂雖然一時恍惚,猶豫了好一會,但基本的軍事素養還是有的。這仗已經打到了如今這個份上,想要以較小的代價取勝已經不可能。

但他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最後這六七百精銳巴牙喇他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以防不測。只要他不死在這裡,大清還有江南,還有黃河,還有關外,現在就還不是捨命一擊的時候。

隨著嶽樂的軍令傳達,濟度看著中路後方的戰局,咬了咬牙,親自領兵衝鋒,將最後的壓陣兵馬全都投入了戰場之中。

他作為濟爾哈朗的次子,大哥死後,他已經成了世子,阿瑪垂垂老矣,再難建功立業的情況下,家族的命運已經全都系在了他的身上。濟度必須拼命,獲得維繫家族政治命運的戰功。

與此同時,白文選所部明軍雖然在騎兵的助力下暫時穩住了陣線,但隨著馬寶領兵東去,濟度拼盡全力,右翼的局勢卻是迅速惡化了下來。

但白文選卻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他看到大軍陣線西側在清軍騎兵的衝擊下出現了鬆動,扭頭看了看東北方向孫可望王旗所在的位置,然後便當即拔出了許久不用的腰刀,不顧親衛的阻攔,大喝著匯聚後方的少數兵馬,衝向了戰場。

白文選明白,這個時候,若是右翼崩潰了,便是馬寶全殲了入陣的清軍騎兵,大局也必將崩潰,他必須完成孫可望交給的任務,死死守住右翼陣線,直到馬寶回軍。

兩支幾乎是勢均力敵的軍隊,只要任何一處展現出弱勢,便會極其危險。同樣的,只要有任何一支精銳被消滅,便會促發連鎖效應,環環崩潰。

只見“白”字大旗迎風呼嘯而來,數十匹全身披甲的戰馬衝入了正在交戰的軍陣之中,原本還有些動搖的明軍陣線看著迎風揮舞大旗,卻是登時士氣大振,重新站穩了陣腳。

白文選在軍中素有威望,他在萬眾矚目之下,親自領兵衝鋒,其餘士兵見狀,自然緊緊跟隨,絲毫不懼。

堂堂軍中二把手,國主面前的第一愛將,第一紅人,大明鞏昌王都親自衝鋒陷陣了,對士氣的鼓舞是不可估量的,這絕不是濟度這種剛剛領兵之人所能比擬的。

而此時,戰場的東北方向,孫可望的王旗也正在迴轉,與白文選,馬寶的認旗極其巧妙地分佈在了一條東北-西南走向的斜線之上。

孫可望的親衛軍已經調整好了方向,七八百騎兵竟然毫不畏懼,直接斜向朝著阿喇善的六千騎兵頭部衝去,看得阿喇善一臉不解。

畢竟,在他看來,就憑這點騎兵,便是再精銳,對沖之下,也絕無取勝的可能,根本就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混亂喧囂的戰場之中,激烈的騎兵追逐戰,長途奔襲馬力受損,速度不足,孫可望人頭的巨大誘惑,種種因素都使得阿喇善忽略了身後正在急速逼近的馬寶所部。

甚至,騎兵追逐戰中,便是後方負責警戒的哨騎發現了異樣,也難以追上彙報,阿喇善更沒有辦法短時間改變騎兵衝鋒的方向。

換言之,當阿喇善開始追擊孫可望的時候,他就已經回天無力了。蓄勢待發的馬寶麾下騎兵在起跑加速之後,短時間內速度更快。

果然,就在七百多親衛軍騎兵和阿喇善所部前鋒轟然對沖,死傷無數,阿喇善嘴角微揚,以為自己即將取勝,大局將定的時候,他便忽然感受到了後方傳來的震動聲。不止如此,還有無數騎兵踩踏地面的轟隆聲,金戈鐵馬金屬碰撞摩擦,重物墜地的聲音,以及連綿不絕的喊殺聲,戰馬嘶鳴聲。

一開始,阿喇善還以為是前方兩軍交戰傳來的聲音,但作為戰場上的老將,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扭頭一看,登時面色大變。

戰場的西面,自己剛剛策馬賓士而過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支規模不亞自己麾下騎兵的明軍騎兵,而且已經追上了自己的兵馬。

到了這個時候,阿喇善哪裡還能不明白,孫可望的親衛軍根本就是來送死的,就是要以命換命,把自己的兵馬堵在這裡,然後由明軍騎兵最擅長的騎陣席捲而過,一舉殲滅。

阿喇善似乎忽然明白了,這些原本節節敗退,不能一戰的尼堪士兵為什麼忽然變得那麼強了。若是這樣的軍令都能義無反顧地執行,試問在這戰場之上,還有什麼是不能擊敗的?

阿喇善甚至在心中問自己,現在的八旗子弟,那些漢將口中以一敵百的真滿州兵,還有這樣的本能和義無反顧嗎?

打了二十幾年仗,歷經了皇太極時代,入關前後八旗軍興衰變化的阿喇善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無法回答了!

阿喇善騎在馬上,戰馬仍舊還在前衝,他回首看著後方不斷倒下,連回身反擊都無法做到的己方騎兵,根本就是心如死灰。

“完了,大清要敗了,大清要敗了!”阿喇善心中暗暗念道,眼角忽然流出淚來,扭頭向前,根本不願再看。

馬寶親手執旗,領著麾下騎兵從後方追擊,一路猛衝猛刺,砍殺馬上的清軍騎兵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甚至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反擊。

而且,殿前軍的騎陣一層又一層,就如同篩子一般,不用三層,陷入陣中的清軍騎兵便被砍殺殆盡,一個不剩了。只有少數反應靈敏的,迅速調轉馬頭,轉彎朝向兩翼而去,才算是逃出生天。

但殿前軍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後方的騎兵很快以千總部為單位,朝著兩翼橫掃而去,把清軍騎兵群中前部那些反應過來的清軍狂風暴雨般消滅在了騎陣之中。

阿喇善已經放棄了掙扎,他趁著調轉馬頭奔向兩翼的機會,直接轉彎,朝著明軍騎陣衝去,只是轉瞬間,就淹沒在了騎陣之中。

而與此同時,戰場南面的望臺之上,看著阿喇善大旗消失在了戰場之上,白文選和濟度的認旗激烈對抗,不分勝負,嶽樂絕望地閉上眼睛,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迅速睜開,朝著身邊的巴牙喇喊道:

“快,帶著你的人跟著本王衝陣,把濟度和尚善地兵馬就出來,能救多少是多少!”

那個巴牙喇章京聽到命令,當即朝著身邊的旗手大喝,領著身後的巴牙喇騎兵便要衝上去。嶽樂快步走下望臺,翻身上馬,揮鞭一抽,打馬朝著明軍大陣右翼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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