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跟羅素之間只有仇怨，而且是生死仇怨，所以要讓李老頭幫羅素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無論是現實中還是在小說中。
更何況，法醫的屍檢報告上並沒有提到任何關於胳肢窩下的痕跡，所以，對於書中出現的評論，羅素除了有些驚奇外，也就沒有再當一回事。
案件還處於激烈的討論中，插不上話的羅素和吳天兩人只能乾巴巴的坐在一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異常的尷尬。
羅素腦中此刻又想起了李老頭兒的那句評論，忍不住他偏頭問道：“吳天，法醫的屍檢報告一般都不會出錯吧？”
“一般都不會，可要碰上一些業務能力不行的法醫，出現失誤或者遺漏也很正常。”
“那，揚海市的法醫水平怎麼樣？”
吳天原本漫不經心玩著手機的手忽然停頓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抬頭看著天花板，“揚海的法醫，林躍飛，好像確實口碑不咋滴。”
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某些可能。
“可是，我們兩個要去再檢查屍體的話，恐怕揚海的警察跟法醫都不會同意吧。”
羅素嘴角勾笑，“我有辦法。”
說完，羅素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咳嗽了幾下，沒人理他，緊接著他又重重的拍了幾下手，這次總算所有人都朝他們看來。
“有什麼問題嗎？”顏彬疑惑的問道。
吳天表情一僵，這就是你丫羅素想出來的辦法？
他尷尬朝著眾人一笑，“沒什麼問題，就我們在這兒坐著也是坐著，想著要不在去法醫室看看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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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已經說的很委婉了，但還是有人聽著不舒服。
“你是在懷疑我的屍檢報告嗎？我承認陶瓷顏料的事情因為之前從沒有涉及到過我失誤了，但關於屍體上的其他生物細節，不可能再出現遺漏！”
一道信誓旦旦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林躍飛沉著臉，面色不善的看著羅素兩人，顯然對於他們再次挑釁他的權威感到非常的不滿。
“不是懷疑，林主任，我們……”吳天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打斷。
“就是懷疑啊，不是你說屍體有存疑的地方，我們再去檢查檢查嗎？”
羅素臉上的單純演的出神入化，佩服之餘吳天也很想一巴掌拍上去。
果然，林躍飛死死的盯住了吳天，眼裡噴出的怒火彷彿夏天熊熊燃燒的烈火，直逼的人不敢與其對視，至少光榮出賣完隊友的羅素是肯定不敢看他的。
顏彬也很困惑，自己這邊已經摸索的快要有些頭緒了，怎麼這個時候這倆外援突然蹦出來說還好看屍體，這是唱的哪一出。
氣氛有些緊張，一個是配合自己多年的法醫，另一邊是自己請來的外援，到底該聽誰的，顏彬也是一陣頭大，這個節骨眼兒上，卻沒一件事兒讓他省心的。
半晌之後，他臉上閃過一絲遲疑，歉意的看了眼林躍飛，“你們確定有問題？”
“當然不……”
“當然不是一般的確定！屍體肯定有問題，必須要重新屍檢！”
羅素繼續發揮演技，吳天欲哭無淚，林躍飛已經恨不得衝上來動手了。
最終，顏彬咬牙拍板，讓羅素和吳天重新屍檢！
林躍飛重重的哼了一聲甩門就走，法醫室的鑰匙在他手裡，再不爽他也得去開門，更何況，不讓羅素他們看屍體，怎麼能打他們的臉呢？
他就不信這兩個半吊子能看出什麼來。
一群人再次擠進了昏暗森冷的法醫室，胡凱玲的屍體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裡，沒有出現羅素想象中的屍變等等恐怖情景。
儘管是第二次看屍體，但他依舊內心無比惶恐。
海口已經誇下，臉還不能被打，他心裡默默祈禱著那李老頭兒千萬別忽悠他，要不然他一定砸了手機跟他同歸於盡。
戴上橡膠手套，羅素顫抖著……指揮吳天把屍體的腦袋抬了起來，下巴仰起，充分的將脖子暴露了出來。
“脖子上有勒痕，這個屍檢報告上已經提到過了，不知道
你們二位專家還有什麼新發現？”林躍飛不忘一陣冷嘲。
羅素充耳不聞，仔仔細細的進行觀察，脖子下面的皮膚肌肉也被火給燒到了，有些地方已經沒有了表皮露出猩紅色的肉質，他拿起一把鑷子，小心翼翼的挑開了僅剩不多的那層皮，一道淺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白色的印痕赫然出現在皮下。
如果，不是他帶著目的去看的話，也不一定能夠發現。
“你們看這是什麼？”
顏彬，吳天等人紛紛把腦袋湊了過來，倒是林躍飛冷哼一聲絲毫不予理睬的模樣，可他那不時喵過來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心裡的緊張。
“這是一道勒痕？死者曾經被人用繩索勒住過脖子？”
“不可能！”林躍飛冷不丁的跳了出來，“死者是被人用利器戳破脾臟而死的，死亡原因絕不可能是勒脖子窒息而死！”
“我也沒說他是被勒死的啊。”
“可你明明說她脖子上……”林躍飛說著忽然不做聲了，脖子上有勒痕，可以是生前造成的同樣也可能是死後造成的，而只有在受害人死後，因為血液不再流通，一旦勒住脖子長期擠壓之後，就會在皮下行成淡色的勒痕。
反之，如果是生前勒住脖子的話，則會因為淤血出現深色的痕跡，所以可以判斷，受害人曾在死亡之後被人用繩子套在了脖子上。
不過，兇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假扮成上吊自殺？還是為了……
拖行！
羅素大腦瞬間劃過一道亮光，宛如夏日雷雨之後的烈日瞬間刺破重重烏雲，照亮整個世界。
兇手套住胡玲玲的脖子就是為了拖行，為了將她可以順利的拖到橋洞中。
現場遺留的劃痕可以佐證這一點。
結合現場劃痕所在的位置，一個大膽的想法在羅素腦海中緩緩浮現，迅速梳理了一遍自己心中猜測的可能性，他一字一句的將內心所想說了出來。
“顏隊，能接觸到陶瓷顏料的人同時還有船，並且會自己駕船的人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