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道的力量嗎?”王曉沿著古街繼續走了下去,雖然沒有步入赤階二重天,卻體味到了一種自然,他的感覺大不一樣了。
又向前走出一段距離,道路兩旁的銀杏樹變得更加巨大,枝丫參差,遮天蔽日,讓原本恬靜美好的金黃大道竟多了一絲幽森。
銀杏樹幹數人合抱都抱不過來,樹幹上的老皮乾裂,縱橫交錯,顯得不那麼和諧。
不知不覺間,王曉走到了古城的盡頭。
古城盡頭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放眼望去,碧青色的大海起伏波動。
太陽西斜,映得海面一片金黃,微波搖盪,浩浩數千裡盡是金光。
海風吹來,熱浪之中夾雜著一絲腥鹹的味道,觸碰到王曉鼻子,落在他的臉上,溫暖而刺癢。
成群的海鳥在碧海上空翱翔,海中不時有巨魚騰躍出水面,激起重重大浪。
畫面是如此的秀麗,王曉卻皺緊眉頭,警惕道:“不對,很蹊蹺!”
海浪聲傳入耳中,海嘯聲越來越大,王曉終於明白了蹊蹺的來源。
海聲!
他一步一步向後退去,蜿蜒曲折的大道,加上林立的樹木雜草,阻擋了王曉的視野,讓他看不見大海。
可就在看不見大海的剎那,海浪聲也消失了。
當大海出現眼前時,清晰的海浪聲又出現在耳旁。
王曉試了幾次,結果都一樣。
電閃雷鳴,當是先看到馳騁的閃電,視線被遮擋,定是先聽到聲音的傳來,而古城邊的大海竟看到才能聽到。
“有結界?”王曉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去,細瞧之下,他發現此地著實怪異。
古城臨海之地按理來說應當是一處繁華之地,可這裡卻蒿草叢生,分外荒涼,僅有的一些殘跡樓臺都被淹沒在草木中。
“咦,哪是?”王曉發現眼前不遠處,有一處石碑地,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石碑林立,全都有兩米多高,歲月的滄桑感迎面撲來,在石碑正中,是一座古老的祭臺,已經很難推測它存在了多少年,歲月的痕跡鐫刻,讓整個祭臺都成了黑色。
石碑和祭臺上都沒有文字,只有說不清的模糊圖形。
“原來這是拜雨臺!”王曉觀察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祭壇的來歷。
九州是一個以農牧的國度,風調雨順關係著國泰民安,雨水有時甚至可以成為它的命脈,所以,求雨受到了歷代朝廷的重視,從皇帝到平民,每遇天旱,都要設壇祭祀,祭祀時,貴為一朝之君的天子也要向龍王下跪。
可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竟然荒廢到如此地步,其中經歷了什麼,王曉不敢想象。
“咳……咳……”突兀的聲音在王曉耳畔響起,聲音十分孱弱,若有若無,王曉的感知遠超修為,這細微的聲音還是被他捕捉到。
可他額頭上已沁出了冷汗,明明聽到了聲音的傳來,可卻無法辨別聲音的來源方向,似乎四面八方都在傳來。
更為可怕的是,在驚濤拍岸之下,這虛弱的聲音竟如此清晰,沒有被海浪聲吞噬。
“誰?”
“你是誰?”見沒有反應,王曉追問道。
“哎……,姥姥……個熊,怎麼是一個……赤階修士!”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傳來,而後是不連貫的聲音慢慢傳來。
聲音中透露著絕望,但這一連串話語似乎耗光他所有的力氣,好長時間都只有波浪聲與王曉急促的呼吸聲。
王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對方竟這般隨意看出了自己的修為,關鍵還未和自己有任何接觸,這讓王曉感動膽戰心驚。
“前輩,您是?”咽了咽口水,王曉鼓起勇氣問道。
“咦,小子你是龍族的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對方瞬間復活了一般。
“龍族?”王曉心中一驚。
“哈哈……咳……咳”高興的笑聲傳來,持續片刻便被劇烈的咳嗽打斷,“哈哈,沒想到我修羅龍王竟然還可以遇到我龍族的後人。”
“修羅龍王!”這四個字傳到王曉耳中,如天雷一般震耳。
龍王……一個活著的龍王,堪比神仙的存在竟出現在這裡。
“小娃娃,你張大耳朵聽好了。”
未給王曉反應的時間,一段簡短又深奧的口訣傳入他的耳中,數百字的口訣彷彿擁有魔性一般,直接印在了王曉的腦海裡,想忘記都不可能。
“哈哈,龍族的秘法不會在我手中失傳,咳……咳……”
王曉本有萬千疑惑,但他的心神徹底被這功法吸引住了,他發現這是一種恐怖絕倫的秘法。
“天龍音!”
敢以天字命名,創造此等功法之人絕非等閒。
秘法印在王曉腦海之中後,變化再生,一條五爪金龍的虛影出現,威猛無比,神聖不可侵犯,飄動的鬍鬚,鋪開的金鱗,神態傲視一切。
最耀眼的當屬那一對璀璨奪目的黃金瞳,皇者的氣息浩浩蕩蕩,令人無法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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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的眼睛隨之變化,他竟也生了一雙與神龍無異的黃金瞳。
神龍出現之後,發出一聲長吟,彷彿感受到了古老的本源之音,王曉的靈魂隨著震鳴起來,整個人不能自主,難以動彈。
在這一刻,他彷彿感受到了天地本源就在眼前,蒼涼就久遠的氣息迎面撲來,似真似幻,似虛似實。
最終龍吟與他的靈魂契合,共鳴了起來,龍散人醒,王曉一臉震驚。
原來不限於口舌,不限於鼻腔,不限於小腹,身體處處都可以發出聲音。
腸胃、肩膀、膝蓋,甚至雙腳這些地方通通可以發音。
“小娃娃,你先看好了,這龍族秘法我今日傳給你。”話語落下,王曉眼前一黑,感覺自己來到一片黑暗中。
突然,電閃雷鳴,修羅龍王模糊的身影出現,只見他凝氣弓身,樣子像極了一條神龍在天空舒展。
吸氣呼氣轉換之間,一聲大吼傳來。
天龍音,迸發而出!
颶風驟起,音波爆發,可以明顯的看到,一圈圈音波震盪的漣漪以修羅龍王為中心,散發出了同心圓。
一時間,山河震動,整片空間都彷彿要崩碎了一般。
天龍音急促劇烈的震盪,其中蘊含著無比凌厲的攻勢,破滅、誅殺的意境瀰漫,不可置疑的審判從修羅龍王身上迸發出來,讓人靈魂都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