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黑影已落入紫氣閣九樓中。
當黑色的幽冥火焰散去,來者的真正面目顯現。
鶴髮童顏,氣場非凡,雙眸神采奕奕,目光如炬似電,正是老丞相數十年前的知己好友,亦是天易教的副掌教金瑋道人。
“哈哈,多年不見,沒想到司徒兄健碩更勝往昔,著實可喜可賀!”
“是你,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清來者的面容後,司徒老丞相徹底沉下了臉,知道今晚肯定難以善了。
隨著他的進場,場中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九州商盟的戒嗔大師與紫氣府的閔無為掌教感到脊樑發寒。
眼前這位魔頭的威名在三十年前,他們就領略過,“金瑋道,閻王到”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嗜殺與冷血讓他成為了天易教歐陽之下第一人,其兇名與歐陽相比,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吃驚吧!拜你所賜,我當了整整三十年的瘸子,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我雙腿能夠恢復!我更沒想到我們兄弟倆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時間真快啊!轉眼我們都老,老……”金瑋望向司徒洪,眼中透著一片深邃,包含著百般情感,有喜、有憂、有恨、有怒……還夾雜著少許無奈。
他說出的話語,似在回憶,又像在宣洩,一時間亦讓人難以捉摸。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縱使玉石俱焚,我今天也要將你留下!”司徒洪無情道。
“司徒兄,三十年前那一戰,使我殘廢不假,但你也是修為全廢,時至今日,你何德何能敢這般對我說話?”話音剛落,氣勢大變,如天刀出鞘,殺意驚人,“我們今日來的目的你很清楚,交出《山海神經》,我可以確保你府上的所有人無恙,縱使你無情,我也不會無義。”
“哈哈!”仿若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司徒老丞相揶揄道,“屠夫談仁慈,何必呢?金瑋,你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吧!三十年前我能勝你,今天,我一樣能夠讓你空手而歸。”
“好,好,司徒洪,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手段,你以身涉險,引我們入局,然後聯合華夏皇廷的儒道佛走狗三教,就憑這些,你能將我們一網打盡?”
“金掌教,別磨磨唧唧啦,對於這群冥頑不化的臭石頭,只有拳頭才是硬道理!”吳子明一個健步邁出,一拳砸向周易。
天易教聖女與青龍護法亦在此刻同時出手,意在一舉拿下司徒洪。
“孽障,敢爾。”戒嗔大師生得濃眉大眼,不怒自威,仿若佛門金剛再生一般,探出佛手迎向了蘇沁荷。
佛門高手正面迎來,天易聖女毫無懼意,為求速戰速決,她一出手便打出自己的領域。
“領域,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邁入了橙階。”戒嗔大師暗暗吃了一驚,橙階強,年紀不過二十的她竟然有橙階的修為,修得了自己的一方小世界。
何為領域?領域就是自己的世界,在這片世界裡,自己就是唯一的主宰,一切都以自己的意念為中心,可以支配這裡的一切。
“一念花開,萬花齊放!”
一朵又一朵蓮花在蘇沁荷身邊綻放,片片晶瑩,紛紛舞舞,似瑞雪紛飛,雲蒸霞蔚,萬花伴她生,她仿若成了一朵出水青蓮,無瑕無垢,清麗出塵,但萬花裡透露的殺氣宛天刀出鞘,稍有不慎就會萬花穿身,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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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一座九葉青蓮臺浮現,她如觀世音菩薩一樣靜立其上,寶嚴莊重,那九葉青蓮臺自動繞轉,無數的青色旭輝盪漾開去,與天上的皓月清輝交映生彩。
“阿彌陀佛”戒嗔大師右手金杵抵地,朝前一步邁出,心頭雜念盡去,進入了佛家空明境界,臉上再也看不出半分喜怒哀樂。
佛的世界皆為吾等領域,萬物皆空唯留佛。
其左手五指攥捏成拳,轟出一束金濛濛的罡風,一拳中三分攻勢,七分守勢,意在試探。
而另一邊楊翼則被紫氣府掌教閔無為攔下,兩者各顯神通,戰作一團,雙方都是用劍的好手。
青龍護法劍式一出,便盪出陣陣寒意,登時升起了一道虹橋,燦而奪目,劍光若月光瀉地,無處不至,又如白雲濛濛,劍勁虛實不定,叫人難以捉摸。
紫氣府掌教豈是泛泛之輩,一招“紫氣東來”,挺劍出擊,劍氣撞天而生,迫地對方近不了身。
這一式“紫氣東來”,乃是紫氣府上古大賢李耳所創,招數看似平凡,其實暗藏千百玄機,從中可生無數奧妙,克敵制勝。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刀光劍影無數,戰鬥不止,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戰鬥當屬戒嗔大師與天易聖女的對決。
面對佛家的大能,蘇沁荷隱隱有一種蔑視感,刻意將自己領域中的花全都化為佛教聖花。
一株株的菩提樹生長了起來,一株株的娑婆樹搖曳著,虛空到處斑駁著佛影,迴盪著佛音。
一朵又一朵的六葉蓮花綻放虛空,流光溢彩,金光閃爍,花蕾怒放,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嘛、呢、叭、咪、”佛家六字真言從六葉蓮花的花瓣中一一飛出,佛家萬字從花蕾裡綻放金芒,騰空而出,讓周圍的一切黯然無色。
蘇沁荷立在中央,眸波流轉,讓神珠失色,令錦繡淨土暗淡,此時的她被佛言縈繞,佛音包裹,徹徹底底地化為一尊菩薩。
以佛門神通對戰佛門大師,足以看出天易教聖女對佛教的藐視,亦能看出她在修為上的不凡,蘇沁荷幾式佛門神通使用得得心應手,毫無違和之感。
佛家神通最為難學,因為它更講究修心與修行的持平,唯有心境越高,修為才能更高。
對方如此挑釁,戒嗔大師豈會再有保留,這樣的戰鬥已不需要任何試探,只留下對勝利的渴望,一旦他落敗,將是對整個佛門的打擊與羞辱。
戒嗔大師打出了真火,他早已渾然忘卻一切,惟執著於勝負一念,將手中金杵舞得猶如金蛇騰挪,水銀洩地,重碩的金杵在他手中,就宛如一根金針輕盈靈動,無孔不入,絲毫不見重兵器遲滯緩重之感。
看著天易聖女的完美發揮,金瑋道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邁步向老丞相逼去,“司徒洪,你請的幫手未免也太少了!咦……”
兩步邁出,他便覺察出了不妥,冷笑道:“我倒忘了你也是一位陣法高手。”
“當年你奈何不了我,今日區區一個破陣能奈我何?”再一步踏出,狂暴的精元之氣四散開去。
老丞相並不做任何回應,從袖中取出毫筆一支,舉臂便揮,隨著他的動作施展開來,竟有一股儒家的氣息在流轉。
“鏘”的一聲震音發出,六個大字躍然虛空。
筆力雄渾,神韻天成,流轉出一股祥和的氣息,光華燦燦,甚是駭人。
“三光三才陣!”金瑋道人臉色微變,露出了慎重的神情。
三光者,日、月、星;三才者,天、地、人。
三光三才陣,接日月星辰之力,連天地人之靈,萬物生陣中,可謂變幻無窮。
陣起,威力隨即發揮,金瑋道人發出的精元之氣,被三光三才陣分散向四面八方,層層遞減與磨滅,最後消失於無形。
隨著數倍的攻擊之力反噬,強大的壓迫力如同萬鈞大山壓下來,使金瑋道人步履維艱。
另外一邊,吳子明見久攻不下,便揮出一記重拳,暫時避開對手,“好個儒生,竟能接下爺爺的這麼多招,報上名來。”
面對吳子明的無禮與挑釁,周易波瀾不驚,依舊鎮定自若,微笑道:“多謝前輩誇獎,小生周易!”
天易聖女越戰越心驚,戒嗔大師的修為遠超她的預計,她感覺自己在與大海作戰,自己招招直指對方要害。可戒嗔大師目光如炬,絲毫不理會自己虛實難辨的身影,無論自己舞的如何花哨,他只是簡單地揮手一擊,便能擋下奪命殺招。
一者連環快招,好比雨打芭蕉;一者大巧不工,穩如盤根老樹,正是動與靜的對決。
而楊翼與紫氣府掌教是無聲的對決,只有劍與劍的交鋒。
戰端起,交戰之人,無不全神貫注,大廳內精元之氣暴動,煞風四處流竄。
招招打出真火的六人旗鼓相當,一時間也難以分出高下,場中壓力最大的當屬司徒老丞相無疑。
毫無修為的他憑藉著三光三才陣,牽制住金瑋道人,隨著昔日好友的一步又一步的邁出,他額頭上的汗如雨下,呼吸不及,只能依靠嘴急速地喘息著。
“哼!”金瑋道人又是一步邁出,“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早在三十年前,就註定了你今日的失敗。”
“咔嚓!”體力不支的老丞相再也無法完全發揮陣法的效用,強大的攻擊開始將他縈繞,他座下的紫荊椅率先開始崩裂。
“老朋友,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自己的獨女好好考慮一番,老來得子不容易……”為了更快地取得勝利,金瑋道人發動了心理攻擊。
“你……”
“老朋友,得罪啦!”金瑋道人的攻心戰,終於使司徒老丞相露出了一絲破綻,他身影閃爍,一式擒拿神通順勢將老丞相籠罩。
“將你的髒手,拿開!”審判與裁決的聲音攜帶著無上威壓降臨。
僅僅一句簡單的話語,就將金瑋道人的萬千攻勢瓦解,在聽到聲音的剎那,金瑋道人的腦海裡只剩下恐懼。
隨著說話人輕描淡寫的一落,所有人戰意全無,望向降落在場中的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