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城,一座千年古城,古老的城牆雕刻著歲月的痕跡,密佈的刀痕、箭孔訴說著飽經戰火的風霜。
無數次的戰爭洗禮後,鍾雲城終於遠離了戰火,重建後的它成了一個商業大都市。
短短二十年,一躍成了中州最大的商業中心,變成了紙醉金迷的繁華之地。
文人騷客,三五成群,長聚在此,風花雪月,伴以千年佳釀,妖豔歌姬舞女在側,當真是樂比仙土。
鍾雲城也因此博得“九州煙火盛,鍾雲當奪魁”的美譽。
旭日東昇,金光籠罩,讓這座古城愈發美麗。
長達三年的與世隔絕,再次來到這茫茫紅塵中,王曉忍不住張開雙手,閉目深呼吸。
分明的五官,有稜有角的臉,如雕刻的一般,俊美異常,雖稚氣未脫,湛湛的目光裡卻又有著說不出的成熟老道。
一身白衣勝雪,一根黑色腰帶束在腰間,看上去是如此的突兀與扎眼。
宮保雞丁跟在他身後,抱著一個雞腿啃得津津有味,“小子,你還欠我九十根雞腿!”
王曉並沒有回應他,而是眯起眼來,警覺的環視周圍。
今日的鍾雲城有些蹊蹺,沒有往日的熱鬧與喧囂。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大都關門休業,拐角之處也不見雜耍、演戲的賣藝人,路過的行人竟全是女子。
別說青壯年的男子,就連天天在路邊茶肆裡閒聊的老人家都看不到一個。
“難道我來到女兒國?”
緩緩地向前走去,王曉從這些女子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怪異。
她們望向他的目光裡,有疑惑,有擔憂,有惋惜,更有甚者,表露出了竊喜,那是一種禍水東流後的慶幸。
眾女欲言又止,顯然怕招惹麻煩。
這座本當喧鬧無比的都市,少了男子的裝點,一下子就失去了活力。
疑雲籠罩著王曉,可偏偏他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拱手前去詢問,眾女全都微笑迴避。
其實,對於鍾雲城的百姓來說,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他們早已知曉今天會發生何等石破天驚的事情。
三天前,一條搶婚的訊息傳出,讓整個鍾雲城的男子如同遭遇了死神的邀請,一夜之間,逃了個精光。
不能逃走的人,乾脆挖了一個坑將自己活埋,那些遠道而來的男子聽聞這件事後,更是退避三舍。
“小子,羨慕吧?沒想到本大爺帥氣依舊,魅力無窮,你有沒有發現?周圍所有的女子都在用異樣的眼光,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可以斷定她們這是思春的情懷。”
“看到你這樣的千不像的怪物,他們不用異樣的眼光看你才怪!”
王曉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鍾雲城,而是釐山。
鍾雲城是東去釐山的必經之路,名動天下的釐山試煉不日就要召開,引得無數修士前往。
藉此契機,葉清風將王曉趕下了七星山,要他入世修行。
“小子,你師傅不是要你入世修行麼,走,我帶你去幹一樁大買賣!”
“哪涼快,呆哪去,我還要尋找宋清師兄,把這封書信給他,這可是李廣師兄交待的!”提起自己的大師兄李廣,王曉一臉崇拜。
“並不衝突,幹成這樁買賣,包你尋得你師兄,跟我走!”
“去哪裡?”
“這還用問,當然是去鍾雲城最大青樓!”
“啊?去青樓幹什麼?”
“這還需要我說,當然是去青樓……當強盜啊!”
“當強盜?”王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頭疑惑的看向身邊燃起激昂鬥志的宮保雞丁。
只見他,騰空而起,一躍三尺,用自己的麻雀翅膀猛然扇下,怒喝道:“你懂個屁!修行四大要素:財、侶、法、地,錢乃是第一位,沒有它做為前提條件,所有修煉者都得去喝西北風,你一個一窮二白的傻小子,沒錢怎麼迅速修行,既然想得到大量的錢,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做強盜。”
“那為什麼要去青樓?”
“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做強盜有很大的風險,但古人說女人是最危險的動物,恰巧最危險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們選擇青樓下手,這是其一;其二,能去那種地方風花雪月之人,哪個不是肥羊,既然要做強盜,就要保證出手有所獲!最後,青樓這種魚龍混雜之地,訊息最為靈通,要打聽一個人還不容易。”
看著口水流溼了一地的宮保雞丁,王曉皺眉問道:“你確定你是去青樓搶劫?”
“那是必須的!”宮保雞丁脫口而出,“自我出道以來,便只做勾引婦女良家的勾當,你認為我會生出去青樓**的下流想法嗎?”
王曉剛想回答,宮保雞丁接下來的話語,讓他一個趔趄。
“可古人說,財色不分家,既然劫了財,又豈能不劫色,古人又說,男兒本色,既然如此,我們怎麼能拋棄這優良的傳統美德呢?面對古人的傾心教誨,我覺得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那樣子就好像有人用刀架住他的脖子在威逼他,“小子,你不會是不敢去吧?”
被宮保雞丁嘲諷、蔑視的眼神一挑,王曉無名火大盛,說道:“誰說我不敢去?”
麗春苑,鍾雲城最廣為人知的地方,有多少人褒揚它,就有多少人厭惡它。
懸掛在門旁的嫣紅大燈籠,即使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閃爍著別樣的紅,情慾的色調盪漾,令人精神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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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門庭若市的麗春院,此刻也變得門可羅雀,三個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站在門口無精打采的交流著。
“都怪那孫黑蕾,招什麼親,害得姐妹們整整幾日沒生意。”
“誒,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她們先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迎客,“公子,進來玩玩吧!”
“鍾雲城今日到底怎麼?一路光是女子不說,他們看向我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畢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當看到這些刻意打扮的女子走近後,王曉打起了退堂鼓,“我說,你不會真的要進去吧?你難道不怕?”
“怕什麼?男人來到這個世上最大宿命就是征服女人,她們是男人一生的對手,不管她們有多強,有多變態,我們都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勇敢地打敗她們,讓她們臣服在我們的腳下。”宮保雞丁說得雄赳赳、氣昂昂,可它鑽進麗春苑的速度,絕對稱得上生平最佳。
彷彿想到什麼,王曉一把揪住宮保雞丁,說道:“要是被傳染了上了那個怎麼辦?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誰知宮保雞丁這廝把臉一拉,目光變得十分陰冷,嚴厲的喝道:“我們是進去完成搶劫這偉大而又光榮的任務,你小子的思想怎麼這麼骯髒?怎麼一想就想到那方面去呢?我先前就納悶你這小子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原來盡是這般**汙濁的東西。”
王曉剛想大發雷霆的,可擁簇上來的眾女直接將他拉進了麗春苑。
宮保雞丁一個虎撲,迎上了眾女,口中不停的念道:“女人,我所欲也,金錢,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我便先後得之。”
這些女子稱得上是訓練有素,嘴角浮出的微笑還帶著絲絲嘲諷,可眼波一轉,流露出的風情讓人忘卻一切。
就算是面對一隻怪物,她們依舊淡定自若。
紅色的絲袍包裹著潔白細膩的肌膚,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細白水嫩的小腿。腳上的銀鈴隨著步發出零零碎碎的聲響。
宮保雞丁這廝一進青樓,完全沉迷在肉色中找不到東南西北。
“還說征服,我看你是被征服吧!”略施一番小手段,王曉擺脫了數只纏在自己身上騷動的玉手,握拳道:“各位姐姐,這裡是一百貝幣,想向各位打聽一個人。”
“不知公子要打聽誰?”見王曉是個有錢的主,幾位女子不由的眉飛色舞。
“宋清,不知道幾位姐姐是否聽說過?”趁著這個間隙,王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宋清兩個字剛說出口,王曉發現在座的女子變了樣。
她們全都停下了動作,雙手抵在下頜,雙眼充斥著桃花,不時還含羞捂臉一笑,全是懷春模樣。
“姑娘,姑娘……”王曉聲音逐漸加大,亦不能叫醒沉醉的眾女。
“這……這是什麼情況?”宮保雞丁詫異道,“一個名字就能讓她們這般,那真人不是更了得?看來你的師兄也是我道中人,這下你不尋得他,我也要把他找出來,必須切磋切磋。”
“相公,你在哪?小親親來啦!”
一聲“咔嚓”的巨響從麗春苑的大門處響起,硃紅色的大門隨之碎為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