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流轉,內息迴圈。習慣了水中閉氣的吳銘,這便慢悠悠沉入深潭,穿越離水隔膜,落到碧波潭府前。
但見此府:朱宮貝闕,與世不殊。黃金為屋瓦,白玉作門樞。屏開玳瑁甲,檻砌珊瑚珠。祥雲瑞藹輝蓮座,上接三光下八衢。非是天宮並海藏,果然此處賽蓬壺(注)。
雖滿地血跡殘屍,刀兵折斷無數,府門亦坍塌大半,仍能見往昔氣象。
“萬聖老龍不就是條蛟龍精麼,且還是從別處搬來,哪來如此大的家業。”目光所及,吳銘不禁暗自咋舌:“先前那黑魚精也說‘千年基業,毀於一旦’,莫非這蛟龍精……來歷非凡?”
穿門過洞,沿路皆是血水腥風。或因水府靈氣充足之故,滿地伏屍竟栩栩如生,彷彿將死一般。
妖精亦有靈性,若活必能被翻天印感應。吳銘細細查過,卻沒發現一個活口。
當真是滿門抄斬,雞犬不留。
“這潑猴哪來這麼大的恨,竟一個活口都不留!”望著琴臺旁攔腰斷成兩截的玉女嬌娘,吳銘心中大恨。
待走入正廳,翻天印終於有了反應。吳銘尋路而去,於龍椅扶手內側找到了機關。輕輕一扭,椅坐旋即陷了下去。
入目便是條深邃密道,吳銘探身看去,也不知深淺,便沒有冒然鑽入,想了想,遂咬牙閉了暗門。
繞過廳堂,來到內院。但見滿地綾羅錦帳,大小鎏金寶箱散落一地,除少量遺落的錢財錦囊,箱中寶物多已不見,顯然是被抄家之人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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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的比狗盆還乾淨。”吳銘翻箱倒櫃,也就撿了半截玉如意。
四處掃過,但見一處洞窟甚是華美,且門窗完好,便快步走了過去。
石門虛掩,暗香四溢。撅鼻嗅了嗅,酥香中還裹著濃濃的血腥味。
這便斜眼向門縫內看去,但見香爐嫋嫋,羅帳低垂,一條白生生的玉腿從帳內探出,斜耷榻下。殷紅的血跡正沿腿根淋淋而下,順著筆直的小腿滑過足背,沿點在地上的白玉般的腳趾,滾落地毯,染紅了好大一灘。
伏屍榻上的正是亂石山碧波潭萬聖龍王之女,萬聖公主。
紅顏薄命,我見猶憐。單單是一條骨肉均亭,軟玉溫香的美腿,便讓吳銘徒生出無限的憐惜。
這便深吸一口氣,借夔牛神力,強行推開石門,側身擠了進去。
掀簾視之,果然極美。
用灞波兒奔的話就是:“那公主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
只可惜此時雲鬢散落,杏眼圓睜,胸前數個龍眼大的血窟窿,斜成一排,從右胸直鋪到左肋,幾乎將她斬成兩截!
腰下羅裙翻卷,褻褲半露,月影婆娑的股間,還溼了大片。
莫不成……
一念如此,吳銘不由大恨。
待細細辨過,才無由來的松了口氣。貌似是她臨死失禁,並非被那豬妖褻瀆。
話說這豬妖雖好色,卻好的是人間絕色,而非妖精魑魅。從他入贅高老莊,再被四聖吊樹戲耍,便可知其不好妖精這一口。
美人慘死,不忍多看。正欲離開,指尖寶印忽然一動。
“咦?”吳銘以是錯覺,不料寶印又輕輕顫了顫。
吳銘急將手臂探入,果然寶戒又微微一顫。
“莫非人還活著!?”一廂情願的說法,連吳銘自己都不信。這便單手懸空,盤繞萬聖公主的嬌軀緩緩轉著圈。
當戒指移到小腹時,戒指又猛地一顫。
吳銘急忙將手背貼近,這次抖動更清晰了!
回想前後,吳銘幡然醒悟:“腹中卵!”
母親雖死,可腹中龍卵仍在!
想必正是那萬潮生!
“萬聖公主盜金光舍利並九葉靈芝草,便是為了育腹中胎兒。此二物相合,神通必定廣大!饒是母親身死,仍能為其續命!”不知不覺吳銘額頭以汗珠遍佈!
“剖腹?”吳銘可沒幹過醫生的活!
“死馬當活馬醫。”吳銘苦笑:“好在是獸醫……”
草草看過,但見美人玉枕旁放著把防身匕,這便探身取來。吞了吞口水,小賊咬牙勾去美人褻褲,露出雪白的肚皮。
伸手輕輕按了按,果然摸著顆硬硬的肉卵,莫約有柚子大小。指間觸之,猶在砰砰震顫!
“哪吒不也是肉瘤中生的麼!”吳銘拔匕在手,面色尤其猙獰:“萬潮生!且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大吼一聲,猛然刺下!
噗——
熱血迸濺,噴了個一頭滿臉。吳銘顧不得擦拭,渾身寒毛直立,咬牙轉動匕首,剌出條熱氣騰騰的切口。
皮肉翻卷,熱血橫流,原本白花花的美肉,轉眼便破爛不堪!
幾將整個小腹切開,吳銘才渾身一軟,斜靠牆壁,粗聲氣喘。
這橫切一刀,竟比連放數個天驅還累!
切口一出,濃腥瀰漫。熱氣並血花,被砰砰跳動的肉卵一股股的震出腹腔,雨點般四面濺落,轉眼竟打溼了整個床榻!
饒是躲在床腳,吳銘猶未倖免!
事已如此,又豈能半途而廢。把自己催眠成獸醫,吳銘才咬牙聚起膽氣,將雙手伸進腹腔,抓住砰砰亂顫的肉卵,狠命一拉!
噗——
一股血箭飈射而出,正打中雙眼!
吳銘心頭宛如被萬千烈光洞穿,轟的一聲靈識全滅!
等他再睜眼,已入了白茫茫的一片天。
眼前雲霧攏聚,轉入便凝成一絕色容顏。不正是那萬聖公主!
“恩人當面,奴家萬風華,啼血叩拜!”
吳銘旋即問道:“你確是姓萬,不是姓敖?”
萬風華慘然一笑:“若是姓敖,又豈能有今日之禍?”
“若你與四海龍族有親,也不止如此。”吳銘點了點頭,遂問道:“這是何地?”
萬風華不禁垂淚道:“好叫恩人知曉,此乃我育兒宮室。”
“我在你的子.宮中?!”吳銘嚇了一大跳:“我先前不是把卵取出了麼?”
“我與幼子以臍帶相連,今恩人以雙手相托,正與我橋接通聯一處。”萬聖公主強忍珠淚,柔聲說道:“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身前種種也就罷了,可奴家還有件身後事,要拜託恩公!”
“可是此子?”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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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摘自《西遊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