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垮？你能不能換一個好一點的詞。”陸霄開啟蛋糕的盒子，推給凌央挑選。
他是個閒人，沒課教的時候，最常出現的地方就是凌央的辦公室。
陸霄其實也有自己的地盤，可他不喜歡一個人待著，所以基本不會有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著的時候。
“我要這個。”凌央自覺不夠甜，便想吃個膩死人的味道補補，於是乎挑了漿果草莓的那份。
陸霄又端著盒子遞給戴咖，讓她也選一個吃。
“黏黏糊糊的反義詞......黏稠......”凌央順手在手機上搜了一下，“黏稠的反義詞是稀薄。”
她說完自己笑了起來，“我倆稀薄，啊哈哈哈哈。”
陸霄挖了一口兩位女士給自己剩下的芒果千層，“咋不能往好的方面靠靠，比如清爽、清澈、如沐春風，呃。”
好像也不太正常，但這已經是陸長官詞匯量的極限了。
“賢者之交誼，平淡如水，不尚虛華。”戴咖咽了一口奧利奧奶油，晃了晃手機，“我搜的。”
“嗯，不錯。”陸霄點點頭，然後又搖起頭來，“不對，他倆那能是君子之交嗎？我還盼著快點夫妻之實呢！”
“喲，讓您費心了。”凌央翻了個白眼，“吃完快幫我寫報告。”
“今天咋沒有舉報電話，我想接電話。”陸霄守著戴咖桌上的電話，巴巴地盼著。
“這項業務已經轉給蘇隊長的助理了。”戴咖解釋。
“蘇隊長？”陸霄就連想到這個人都渾身不自在，“啊是了，他們冰晶在這好像已經站穩腳步了喂，咱得防著。”
“咱，一直都，防著他們。”凌央鄙夷地搖了搖頭，冰晶做事不光彩，他們當然知道。別的小隊都是良性競爭，但冰晶不然，這支隊伍勝負心太強了，為了登頂簡直不擇手段。
但礙於特殊小隊大部分出任務都是單獨出去的，要麼就是一隻小隊負責一塊地方，冰晶就算存了壞心思想對付誰，機會也不多。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很討厭，那一臉得意洋洋。”陸霄是個受不了外人比自己膨脹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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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央大概知道對方具體不滿的是哪一位了，不就是冰晶的狙擊手嘛。
那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性，業務能力如何不予置評，但其人反正是半點成熟魅力也沒有，倒是集合了所有中年男人的缺點。
油膩、自大、愛吹牛，平時就很招人煩，更別說現在冰晶的地位確確實實往上飛了不少，他怎麼可能不吹上天去。
“讓我看一看啊......”凌央順手調出了狙擊手的大榜，“兒啊，你這危機感有點過敏吧，他離你七個名次呢。”
“可是升很快！”陸霄拍了拍桌子不滿。
就他們之前因傷停止輪值的那半個月裡，冰晶可算是撿了大大的便宜。由於万俟寰朔和另一半永晝的緣故，異變那時就已經開始加劇，所以各式任務也就多了起來。
而八六一又剛好不在，那麼冰晶便理所當然地包攬了夏國南部所有的S級任務，並因此收穫了大量戰績。
“是耶。”凌央瞥了一眼特殊小隊的戰績榜。
排行倒是沒有變化，因為有南就有北，北部的難事自然由希涼基地的棺材板全包了去，所以他們也提了不少分數，並沒有被換下來。
雙標如陸霄，他只對冰晶大漲分數憤憤，“都快咬上第二名了。”
“行啦，別小氣，鬱悶這事幹什麼。”凌央轉了兩份郵件給他，“幫為娘寫報告啊。”
“......咱現在輪值了，他們輪休耶，我怕他們搞事。”陸霄依然疑神疑鬼。
“打住，除非他們全體進化出究極模式，不然沒什麼好擔心的。”凌央翻了個白眼，不許陸霄繼續碎碎念。
八六一又不是傻白甜，該提防的肯定會留心眼，畢竟祁老師心眼多啊。
但這不是凌央和陸霄需要操心的事情，“話說我這兩天真的，蘇鈿鈿蘇鈿鈿，名字倒是聽了無數遍，蘇大媽本人我還沒碰上一回呢。”
“我也沒有，她不是輪休嘛，大概坐在辦公室裡享受吧。”陸霄撇嘴。
“享受工作嗎？很好很好。”凌央探出身子喊了一聲，“戴咖，交給大嬸的工作，你每天都要核她的完成量噢。”
“好的，需要定及格線嗎？”戴咖確認道。
“不需要，沒完成就奪命call她，一日事一日畢，明天還有明天的戲。”凌央攤了攤手。
“呃，但是這個工作量......老大，你能自己向蘇隊長吩咐一下嗎？”戴咖縮著身子，大概是不敢這麼對蘇鈿鈿提要求。
“能，你讓她過來，現在，馬上。”凌央當即決定會會自己的副手。
講道理，她是上司耶，都到任兩天了，自己的直系副手居然都沒來見她一次？當真是膨脹至極。
“唉喲，那我挪個觀眾席。”陸霄一臉看戲相，收拾了一下桌子，帶著自己只寫了半行字的報告，坐到了休閒沙發區。
蘇鈿鈿果然不同以往，居然花了七分鐘才實現了這個【馬上】的指示，敲響了凌央辦公室的門。
“稍等。”凌央打了個呵欠，也花了七分鐘，以蘇鈿鈿【馬上】的標準，演示了什麼叫【稍等】。
蘇鈿鈿到底還是保守派，沒敢撒手回去，勉勉強強在門外等了許久，終於被喊了進來。
她那張原本毫無辨識度的臉龐，如今居然有了些記憶點，細框的金屬邊眼鏡已經被摘掉了，以往暗沉的皮膚也有了點光彩，薄薄的嘴唇上還塗了裸色的口紅，倒都挺合適的。
不僅是外貌上有了變化，她的腰桿子也硬了許多，“凌隊，我如今可是要替你分憂的，你浪費我的時間，可不就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嘛。”
她一進門就直入主題，連假意寒暄都省了，反而讓凌央頭一回對她的態度感到滿意，“噢，巧了，我就是那種喜歡蹉跎歲月的人。”
蘇鈿鈿抽了一下嘴角，這個習慣她倒是還沒有改掉，“你有什麼事嗎？我手裡的工作很多，還挺忙的。”
“這樣啊，那你去忙吧。”凌央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揮向了那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