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會，一會會，別著急。”蕭滅繼續坐在吧臺上晃悠著自己的兩條腿，表情自然愜意。
凌央拿起蔣迫的那杯果汁聞了聞，“你放了多少？”
蕭滅很坦白，蔣迫往後倒去的同時就解釋了原因，他下藥了。
他從蕭淨那裡得知，從永晝思域裡出來的蔣迫，身上帶著記憶消退的影響，所以便想試試一個古老的方子，據說是對這方面有些幫助的。
“些許而已，放心好了，我說過我的時間很貴，怎麼可能留你們太久。”蕭滅搖了搖手指，“又不一定有效果，還得看作用機制是不是這麼個道理、原生記憶究竟還有沒有殘留。”
這話凌央自然是聽不懂的，但她也存著讓蔣迫恢復記憶的心思，現下有這個機會，她肯定還是想試試的。
“不起效沒關係，但有沒有可能產生副作用？”其實凌央沒有很意外，蕭滅跟旁支的關聯一向很深，他在治療術這方面的造詣，也不比蕭清弱，還當過蕭絡的導師呢。
換做凌央有這方面的資源和能力，肯定也是這想試試那也想試試，有現成的新鮮案例，又怎有放過的道理。
“是藥三分毒啊。”蕭滅抿了抿嘴，“不過我都讓你放心了，你又何必再多想，我有害人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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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沒有救人的義務啊。
凌央把這一句吞了回去，沒有說出口，只是笑著回答，“感謝，感謝感謝，四叔費心了。”
“你總這麼客氣的話，實在是讓我很心寒，我待你們還不夠熱誠嗎？”蕭滅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委屈，反而有些自得。
“上次救辻栢杄時說的條件交換，你還沒說是啥條件，這次又給治這......這不管是啥的毛病。我爹孃從小教育我，免費的東西才最貴，四叔好歹給個方向，讓我們知道你需要什麼服務啊？”凌央眨眨眼睛，裝出很無辜的模樣。
“服務？”蕭滅笑了幾聲，答非所問，“他的......毛病，其實可以當做是一個變相詛咒。進入了永晝思域的常人，會被思域套上一個束縛，讓他們漸漸交出自己的記憶，供養思域，順便迷失自己。”
雖然凌央沒有問這件事，但還是很認真地聽著，“詛咒。”
“沒錯，只是一定範圍內的一種不針對任何人卻作用於任何人的詛咒，相當於浸染，或者說侵蝕吧，但只有在思域裡才受影響，出來了就沒有關係。”蕭滅看了一眼時間，又繼續道，“血咒，就不一樣了。”
“血咒？”凌央有預感對方並不是教學教上癮了，他現在提這兩個字，肯定是有緣故的。
“詛咒的一種，顧名思義，是下在血脈裡的咒，比如万俟一族的天賦禁用咒。這個我就解決不了啦，只有拿到施咒人和被施咒人的血，我才有辦法解開這道咒。”蕭滅指了指万俟寰朔。
詛咒自己族人的万俟陵瑾早就領了幾千年的飯盒，所以万俟一族的禁錮是永遠也沒辦法解決的。
凌央自然不擔心万俟家族的血脈，雖說她懷疑蔣迫身上有那麼一點點，但蔣迫本人沒有天賦，他身上帶不帶詛咒的，沒有任何阻礙。
“我還以為，万俟一族身上這個血的問題，是一種屏障呢。”凌央想多挖點資訊出來，自然要主動接話，主動延伸，“因為陛下身上是有天賦的，加上先聖的那一份，其實很可觀。”
思想力並不是無法從万俟族人身上生成，甚至被動接受外力注入亦是可行的，可他們卻無法排程，所以凌央才傾向於這個詛咒其實是個路障一樣的治標手段。
“一種屏障？沒錯啊。”蕭滅直接肯定，“先聖之所以能在武器上加持遮蔽思想力的結界，也是受了万俟一族的啟發。万俟家受詛咒血脈，還有他們家鍛造抗天賦武器的設計理念，這兩樣給了先聖靈感。”
“不。”万俟寰朔突然開口否認，“這件事不是藍夏的靈感，她很聰明，沒錯，但神兵上的加持是我的曾祖父想出來的。藍夏只是答應了他的提議，給万俟家鍛造的那四樣兵器加上特有的結界。”
此結界，當然非如今的結界，但凌央還是能理解的，“万俟希涼啊。”
万俟寰朔抬眼看過來，好像是有些不滿凌央直呼他曾祖的名諱。
“咳咳咳，那個......我在思域裡還看到過藍夏塔亞呢，穿了一身白。”凌央直接被盯慫了，趕緊扯了點別的，轉移万俟寰朔的注意點。
果然，他的目光一變，“白色？”
“嗯，跟你醒過來那天穿的差不多。”就是低調奢華有內涵，不過凌央記得万俟寰朔把最外面那一件純白的脫掉丟了，並沒有帶出來。
“白色......”万俟寰朔喃喃自語。
凌央抬眼看向蕭滅，“怎麼了？”
蕭滅聳了聳肩，“万俟一族的婚禮，穿的就是與夏國傳統相悖的白色噢。你看到的，如果真跟陛下所穿款式一致，那就應該是婚服。”
他沒往下再說，凌央卻已經聽懂了，所以先聖和万俟寰朔死的時候，分別穿了婚服嗎？
好一口帶玻璃渣渣的糖啊！
“咳咳咳，我們還是說回詛咒吧，他的情況怎麼樣？”凌央只能把話題又繞回了蔣迫身上。
“就像是打遊戲進了一張帶debuff的地圖一樣，出來了就沒事了，可被削減了的東西嘛......”蕭滅攤了攤手，“畢竟咱也不是真的遊戲角色，哪有喝一瓶魔法藥水就恢復的道理。”
“那請問四叔到底給我的隊友喝了什麼？”凌央還是有些擔心的，蕭家的路子，有時候比八六一還要野。
“秘密。”蕭滅這會子才從吧臺上挪了下來，走到蔣迫跟前，“時間差不多了，讓我來施展魔法吧！”
“呃......”凌央無意識地看向這裡唯一的另外一人，可万俟寰朔還一臉悵然若失，根本就沒心情理會她。
凌央便也不再出聲打擾，往後蹭了蹭給蕭滅讓出更多的位置，順便開始思考這傢伙剛才幹嘛要提到血咒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