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是假的？”陸霄沒聽明白。
凌央則大概懂得祁成想說什麼，“也是幻象嗎？”
“說幻象不太準確，我個人覺得，在宿主構建出來的每個子域之中，所有的元素，比如這花海，這小屋，這樹，都是不會生長不會改變的......背景。”祁成往屋外看了一眼，“那麼天空為什麼不是呢？”
“呃。”陸霄不太認同，“包括剛才我們看到的人，也是背景？”
“那是幻象，啊不，這個詞不對。總之是區別於背景的存在，因為我們觸控不到。”祁成指了指桌子，舉例道，“這些物品，花花草草什麼的，能夠被我們接觸到，而且受人類活動的影響，還是個自迴圈的系統。”
“但先聖的形象，可不會因為被我們碰了一下而具象化，但要說她是幻象又不太準確，她是客觀存在的，並非我們自己構想出來的。”因為每個人看到的先聖都是一個樣子的，若是想象，肯定沒辦法如此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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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這裡的東西都是假的，各種各樣的假法？”陸霄縮了一下脖子，依然不太認同。
“只有時間不是。”凌央指了一下蔣迫，“頭髮還是會長的。”
“沒錯，不過知道這一點好像也沒什麼用處。”祁成搖了搖頭，奇怪的資訊又增加了，有用的資料一點兒也沒蒐集到。
“不對啊，陽光是暖和的沒錯啊，前天我們去冰川那塊地兒，那風，不冷嗎？”陸霄開始習慣性地抬槓。
“這就是仿真技術了，你看這外面的花，它不香嗎？”凌央拍了拍陸霄，“不如這樣，你為真理實踐一下，我送你去冰川那邊吹一宿風，看看感不感冒，不就知道這風是不是真的了。”
“風的真實性，不該體現在流動嗎？”陸霄開始較真。
“......那按你這麼說，陽光的真實性，是溫暖？”凌央縮了縮脖子，“不該是什麼光合作用啊，滋養大地啊，促進鈣的吸收之類的嗎？”
“可是，如果這裡的陽光是假的，那昨天皇宮裡的那些人，為什麼還活得好好的？我是說......十年不曬太陽，總該會有哪裡不太健康吧？”陸霄雖然說不出太多理論，但也知道人還是要曬太陽的。
“長時間不曬太陽，確實不至於喪命，但肯定會不健康，你這麼一提醒我，倒還真的......”祁成朝凌央伸了伸手，“那個小本子我回頭翻一翻，季丁辰把隊友們照顧得那麼好，為什麼還是死了十幾個，莫不是因為身體原因。”
凌央把藍色繡面的小本子遞給祁成，自己端起粥來喝了一口，“難說，不過......”
他們倒是沒注意皇宮裡的人是什麼膚色，畢竟現在的人崇尚美白，基本上個個都挺白皙的，大家都見慣了白皮膚的人，倒不覺得有多稀奇。
“不過什麼？”祁成注意到凌央沒把話說完。
“沒什麼。”凌央搖搖頭，只是看了祁成一眼。
她想說的是，這傢伙關心這個問題，在乎人在這裡生活是不是會不健康，難道是在做出不去的打算。
冷靜客觀的人都好可怕，凌央就根本沒想過出不去這回事。但祁成不一樣，他很理智，所以他進來之前大概就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了，現在只是繼續在為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做準備而已。
凌央轉向了午大慶，端正態度，積極尋求突破，“阿慶，吃完飯咱就畫畫。”
“好。”午大慶答應得很乾脆，他們剛才已經商量好了，不管黃亞爾是不是真的想要一張陳淵的畫像，也不管她是不是就算想要，也沒有跟他們做交換的意願，總之畫了再說，多少掌握點主動也好。
“畫出來可以，但先別急，我們還摸不清楚她的脾氣，或者說她對陳淵的感情。再退一步，咱也不確定，畫出來是個什麼效果，萬一不像，惹她不高興了，又遭。”祁成說完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先吃飯。
凌央點了點頭，同意祁成的安排。這裡就她一個人見過陳淵，還就只見了一面。當時因為覺得挺恐怖的，並沒有看得多真切，再說那會兒腦子裡還夾雜了黃亞爾的共感，七七八八的情緒紛擾也影響了自己的記憶。
畫畫只能算是備選措施，因為就算畫出來了，黃亞爾也不一定吃這一套。
“那我們今天做什麼？”陸霄已經喝完了粥，站起來又添了一碗。
“洗澡。”凌央夾了塊肉塞進粥裡熱上。
姑娘們除了煮粥，也備了些下飯的吃食，但菜色跟昨天一致，就是醃魚、滷肉和鹹菜。
這些東西並不需要煮，都是現成的，也很好存放，從方便的角度來看，倒可以理解。但每天吃這些東西，還真是佩服蔣迫和林適了，一個需要出去探路找物資砍異獸，另一個則有傷在身急需營養。
凌央又就了一口鹹菜，扒下了兩口清粥，其實蔣迫是會做飯的啊，連陸霄都會下麵條好嘛。
但估計是這兩個同鄉姑娘不好意思什麼事都靠蔣迫包攬，所以才堅持要負責廚房的事情吧，凌央挑了挑眉，基本上猜到了緣由，便沒有當著她倆的面多問。
“洗熱水的那種。”陸霄還沒有放棄之前設想住進富貴人家的打算，“咱不換個地方住嗎？今晚我不想睡外面了。”
“這裡是永晝思域，不是度假村，也就那麼零星幾處沒有異獸出沒，你還挑上了。”凌央翻了個白眼。
“異獸而已，殺了就好，反正幾天輪一次，一次就一頭，有什麼好在意的？”這點小阻礙，陸霄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現在只想住個富貴人家，然後吃上一口富貴的宴席。
“這倒也是......”凌央點了一下頭，旋即又搖了搖，看向了蔣迫，“話說，既然把異獸實體化的人是黃亞爾，那麼你的留守大計就又多了一份阻礙呢。”
她表現出了些許可惜的模樣，“就算殺完了異獸守著不走，她也不可能放任一批又一批的……志願者，進來干擾異獸的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