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撞過去其實就是想著要拿對方的槍，但角度不太準，手沒抓穩，脫出去了。
寸頭女人反應頗快，都不用往下瞥一眼，直接根據手槍掉落的聲音往後一勾腳跟，將那把槍踢開了。
凌央趁她無法攻擊也無從防禦的這一瞬，利用本就近身的距離乾脆利落地抱住對手，一個膝擊捅了上去。
而同時，一直沒有引起任何一方注意的盛運卻再一次眼疾手快，直接趴在地上伸腳一蹬，把剛好掉在他腳邊的槍往凌央的方向滑了過去。
女人第一次表現出了驚慌和痛苦的神情，可惜凌央顧著後退撿槍，沒有捕捉到對方失措的樣子。
“呵，用不用我教你——”那女人捂著腹部被撞擊的部位，還逞強著想要嗆什麼話，可凌央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
咔，嚓，嘭！
血色綻放在了對方的肩膀，女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被凌央上前一腳踹躺下去。
“你是基地來的，你不能殺人。”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傷口。
“我是基地來的沒錯啦，但不止噢。我，異變應對指揮中心九階戰鬥員，特殊小隊編制，結界手總隊長。你，但凡搞清楚其中一項，都不至於輕敵到這份上，不是嗎？”
凌央也沒想得到對方的答覆，說完話直接用手指卡住護弓，自覺得很是帥氣地轉了一下手裡的槍，然後用握柄一把敲暈了寸頭女人。
虎口震得生疼，但不用這死力氣就根本打不暈一個人，凌央可不輕敵，這女人很明顯不只是街頭小混混的級別。
永遠高估敵人，然後妄自菲薄，這是凌隊長苟到九階的經驗。
盛運默默拽起了自己的鞋，然後把門用自己的腿蹬著維持開啟的狀態。
凌央搜了搜女人的身上有什麼值得取走的東西，但她身上除了這槍，幾乎沒有什麼物件。
就連這槍，她也沒帶點子彈備著。
凌央取走了那個貌似門禁卡的東西，然後掰過對方的手臂重新檢視了這女人的紋身，這不就是牡丹花——或者也有可能是芙蓉花——反正它是一朵花而不是一個鬼臉，可凌央之前居然被誤導了。
“你小心些，他們有致幻手段......”凌央抬起頭吩咐盛運一句，然後免不了多想了想，“那你會不會也是我想象出來的呢？”
盛運自然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一邊穿鞋一邊“哈？”了一聲。
“不行，我得問你個問題。”問什麼好，問什麼盛運知道同時凌央也知道的？
他倆交集不多，也就......“啊，那個，膨脹生花叫什麼名字？”
他們一同去過張小鵬的宿舍，當時這姑娘只給了凌央筆名而已。那會兒她走得急，並沒有參與後續的結案登記，是後來再碰上的時候才從洛曉口中得知這孩子的真名叫什麼的。
盛運是尋風港的駐地結界手，又是處理人，結案登記時他肯定在場。
“什麼？”他一愣，撓了撓後腦勺的傷口才反應過來，“噢那個漫畫家？叫張小鵬啊。”
要不是這個名字那麼不適合一個姑娘家，他也不會記得的。
凌央放心地點點頭，“行，那現在......咱把她綁起來審一審，還是直接關在這別管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我建議......”盛運換了條腿蹬住小門。
“好的，走。”凌央戴好她的鯊魚帽子，直接把住木門就往下跳。
“哈？我那個，我是建議先吃早飯喂，凌隊長等一等！”盛運急著跟上，也跳到了下面的這一層極矮的空間內。
這裡確實不足一米二，兩個人都只能彎腰前進，盛運見凌央已經找到了離開的臺階，連忙撿起寸頭女人之前丟下的早餐塑料袋，三兩步追了過去。
“凌隊長，給，麵包。”他跟著對方下著臺階，拆了一個包子遞給凌央。
唉，草莓餡的？
凌央頭也不回地抬手接過早餐，啃了一口後停在了臺階的末尾一格，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有人經過。
盛運拆下一個包子的動作堪堪停住，瞬間這裡靜謐無聲，只有房間外那人講電話的聲音飄了過去。
“知道了，你們先弄吧，我剛回來，今天都沒空。”
是個男人，走得不快，凌央把他的側臉看得清清楚楚。
好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啊。
“凌隊長？”盛運等了大半分鐘，凌央都沒有挪出臺階的意思。
“噢。”她被喊了這麼一聲才回過神來，輕輕下了臺階走進相連的這個房間裡。
這地方就正常很多了，無論是面積還是層高，都是普通房間該有的尺寸。擺設也很尋常，是個儲物間，放的就是盛運手裡的那些麵包和其他速食。
盛運默默地把他撕了一半的蛋黃餡麵包掏出來放了回去，換了一個菠蘿餡的吃上了。
他見凌央沒有急著走出去的意思，便又摸了一盒牛奶搭配著解決。
這裡明明有這麼多種口味的包子，那兩個送飯的人為什麼都不約而同地選擇給他送蛋黃餡的呢，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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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央手裡的麵包卻只是啃了一口，她還在止不住尋思起剛才那個身影，它確實突然讓凌央感覺好熟悉，甚至好想跑過去拍拍那人的肩膀，問上一句，你怎麼在這？
為什麼？
那是個男人，一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有點長但未及肩，是微微卷著的樣式，他穿了一身正裝，黑色的西服。
她往前挪的腳步一頓，又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男人的裝束後，腦海裡的熟悉感還又加深了。
誰也這麼穿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過？
她身邊的人多半都著制服，戰鬥員的制服倒也是黑色的，許是頭昏眼花的，有點恍惚了吧。
“凌隊長？”盛運吃得很快，他怕待會沒機會吃。
“嗯，走吧，外面沒人。”凌央三口就把麵包塞進了嘴裡，然後摸了一罐咖啡往喉嚨裡倒。
“凌隊長，我有件事。”盛運往窗戶外瞥了一眼，小聲請示。
“你說。”凌央扭過頭看他，這人好磨嘰啊。
盛運一邊說一邊抬頭看了看，“就算沒人，難道這裡沒監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