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沒事沒事，反正本就打算歇了，拿著，忍著。”凌央把手電筒遞給洛曉，扶著她挪到牆邊靠著。
受傷的位置在洛曉掉了只鞋的右腳，凌央把自己給對方綁的簡易帆布鞋拆開，直接就地墊著，檢視了一下創口的詳情。
是穿刺傷，但好在不是整一根刀刃都穿進了腿部，而是只插穿在了側面的位置，可以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是洛曉不同於凌央，她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劃傷手指都要皺皺眉頭痛上三五秒，直接被利刃在腿上拉一個八公分的口子可是從來都不敢想的，“對不起......”
“幹嘛道歉？”凌央把對方的褲腿捋上去固定好，又把墊在腳下的帆布收起來抖了兩下，待會弄好還可以繼續墊著，也算儘可能衛生一些的手段。
“我又倒黴又沒用......”洛曉用手電筒照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嗚地一聲沒忍住，哭了。
“你別看，對，轉開。”凌央抓著洛曉的手，把對方手裡的電光移動到一個合適的角度，“你確實比較倒黴，但還算有用，你一開始就救了我一次，不是嗎？”
凌央知道人一受傷就會精神萎靡或則暴躁，表現為自我懷疑或對他人的不信任，洛曉顯然是前者，所以她正在儘量地安撫這個運氣不太行的姑娘。
除了和洛安邦的一點關聯，這孩子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壓根就不應該被捲進這堆破事裡。
凌央開始幫對方止血，也不忘保持著對話，“我謝謝你噢，我也沒跟你講對不起啊。”
“謝謝你......”洛曉梗咽著重複凌央的話。
“這是小傷，一點也不嚴重，我給你看看我十九針的要不要？”凌央直接用繃帶往洛曉的兩處割傷上捂，出血的速度已經緩和了不少，傷不見骨，還算樂觀。
“我看過了。”洛曉吸了吸鼻子。
“你這個應該......”縫個六七針吧，凌央沒讓自己把話說出來，省得洛曉聽了更害怕，“你來捂著，對，摁住了，我給你清洗傷口。”
那些機關暗器什麼的已經上千年歷史了，生沒生鏽不好說，總歸是不怎麼乾淨的，還是早點沖洗傷口是好。凌央感覺出血的狀況好轉後，便轉開一瓶礦泉水，用繃帶擦拭對方的創面。
洛曉除了一開始喊了幾聲，後來越來越能忍，連眼淚都止住了。
“嗯，下面消毒，痛就喊，這也沒別人，我保證不笑話你。”凌央維持著打趣的語調，故作輕鬆地找出便攜酒精兩支，開啟後先示意了一下，待洛曉點頭以後，才慢慢倒在對方的腿上。
這觀感就跟那東西倒在自己的腿上一樣，凌央止不住打了個哆嗦，差點把酒精灑出去浪費了。
洛曉剛收回去的眼淚譁啦啦又開閥放出來了，凌央一隻手用繃帶給傷口消毒，另一只手在包裡翻出了紙巾遞給洛曉，“哭一小會就好，咱水不夠，別浪費了。”
洛曉又跟搗蒜一樣點頭，“對不...謝謝你。”
“謝謝咱的恩人，出去了給她燒香。”凌央還記得這回事，扭頭看了一眼被自己脫手甩飛出去的屍骨殘骸，如今那具白骨只剩下頭部是完整的了。
她突發奇想，用下巴指了指那位先人的頭顱，“要麼我把大姐的頭帶走算了。”
“哈？”洛曉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凌央順勢又倒了一支酒精上去。
就這麼連哄帶騙地幫對方收拾了傷口，凌央給了洛曉一塊巧克力，讓她好好平復一下心情，自己給自己處理起了傷口。
“我幫你？”洛曉輕輕嚼著帶堅果的巧克力塊。
“別，我怕疼呢。”凌央擺擺手拒絕，讓對方幫著纏紗布還可以，消毒換藥去血痂就算了，這條腿自己還有用，“你可以保持跟我說話。”
“好的......這也，也過了一半的關卡了。”洛曉不是個會聊天的人，提了這一點後，才想起凌央說過她起碼也要卡在一半以後的話。
她收了聲換了話題，“我父親說過，封印如果出現裂縫的話，不完全破開，是無法修補的。”
“完全破開？”凌央縮了縮脖子，“這怎麼可能？完全破開的話，異獸就不是一到兩週來一次了，說不定天天逛你家後院。”
“完全破開的話，蕭絡可能會很不穩定。”洛曉擔心的問題就是這個，蕭絡是不是蕭淨人為影響出來的宿主，這還不能確定，但他並不是一個足夠強大且有經驗的結界手，一半的永晝就能做到掌控他，更別說整一塊了。
“那你不是老洛給他安排的售後保障嗎？”凌央故意提了提自己也不怎麼相信的這回事，想看看洛曉是什麼反應。
其實封印若完全破開，蕭絡的宿主權肯定會被甦醒的藍夏塔亞奪走，根本不會有機會受到整塊永晝的侵蝕，所以凌央不怎麼擔心這一點。
比較棘手的就是封印沒有完全破開，卻破損嚴重，那麼這種情況下，兩半永晝互相之間的作用會變得更大，這個時候，蕭絡的穩定性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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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好像料定了蕭絡會對我有好感，我本來以為完全是碎片的緣故，但好像丟了那塊東西後......”洛曉其實感覺蕭絡有些變化，但也說不清楚是哪裡不一樣了。
反正自己是不敢再直接拒絕這個人了，洛曉現在都能清楚地回憶起那一天近乎絕望的窒息體驗。
凌央吞了兩片消炎藥，也遞給了洛曉一片，“我一般不會給談戀愛的事任何意見，因為基地裡都是年輕人，今天喜歡你，明天就喜歡隔壁隊的，完了後天再趕上基地招新，就接著移情。”
洛曉也沒有打算跟蕭絡有什麼發展，只是點頭沒有回答。
凌央給自己的傷口上了藥，再仔細纏好繃帶，“總之記住一點，荷爾蒙是聽不了建議的。”
洛曉只是木訥地點頭，然後把手裡的消炎片吞了，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呃，有一個奇怪的現象。”
“說。”凌央起身把探陵收好。
“這裡有wifi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