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午大慶卸了翅膀的那頭編號二十八，在沒收到任何致命傷害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掛了。
底下花卉市場裡每個區域的植物都肉眼可見地晃了一下，斑駁的金屬藍光慢慢印在了枝葉和花瓣的間隙，然後再往外撲出，飛向天空。
一瞬間，整個花卉市場的空中滿是巴掌大小的花蝶。
“哎呦喂，太浪漫了點，還化蝶飛喲。”凌央舉著手機拍了一下，怪好看的。
祁成示意她多拍幾張，然後摁著耳機跟聯絡員交流自己的判斷，“我的懷疑，就是編號二十八的......卵。”
他還覺得，這種產卵行為和編號二十八到處溜來溜去卻不搞破壞的舉動，或許存在某種關聯。它可能沿途挑選了幾處適合孵育幼崽的場地，而這樣的育兒場所自然是不容損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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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也能解釋它為什麼有些喜歡花卉市場了，不僅僅是因為它是個蝴蝶，還因為這裡很適合藏它的蛹。
“噢！”凌央突然一驚，大家還以為她想到了什麼制敵方式，結果她張口來了一句，“入夢圖書館。”
“嗯？”祁成眨了眨眼，想來這編號二十八還有點文化，莊周夢蝶，入夢圖書館，這怪物出現的場合還都挺應景。
“冰晶那邊啊。”凌央攤了攤手，大概的意思就是，冰晶那邊的編號二十八被解決了之後，會不會也炸出了這一堆迷你版的異獸。
“瞭解。”祁成點了點頭，開始再次連線聯絡員瞭解情況。
不過已經大半個鍾過去了，冰晶那頭或許沒有這麼多的變動，因為他們採取的方式是封閉式的，大概根本就沒有讓編號二十八脫出甲殼。
自己不屑於用的土方法，倒是很有可能成為這種異獸的正確擊殺方式，凌央有些尷尬。
她掃了一眼這半空中滿布的異獸，第一反應就是，不管這些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蝴蝶有沒有危險，都不能讓這一堆藍綠藍綠閃著偏光的異獸飛散出去。
自異變開始以來，還從未有過體型這麼小巧的品種，不過這並不代表它們好對付，相反，很難一舉拿下。
花卉市場實在太大了，而且那編號二十八之前在這裡頭來迴游了好幾圈，此時這些大概是它沿途留下的小蝴蝶覆蓋度極廣。
就算是祁成，也沒有辦法開啟籠罩整一個空間的風御防備圈。而水引的消耗比風防還要大，剩下的火縱又不安全，“噢！”
她又是一聲驚呼，祁成根本沒空理她，雖然冰晶手頭的編號二十八沒有變幻形態之前就被蘇鈿鈿直接凍了，但陵城已經有四處地方發現了那些巴掌大的藍蝶。
怪不得它到處逛呢，原來是在撒網送子。
“那個，它們現在還導電嗎？”沒人理不要緊，凌央在隊友之間是不需要自尊心的，她湊到樓頂的圍牆邊上，重新掃了一眼這整一片閃著金屬光澤的藍色。
說實話，真的很美，很有未來感，乍一眼看去，心裡有種莫名很幸福的感覺。
“電，對！電它！”祁成被這提醒點通了思路，指著地上的編號八，“現成的發電機。”
凌央摁下耳機往樓下喊，“收刀！回來！”
祁成開啟空間供蔣迫和午大慶迴歸樓頂，然後轉過去問剛才那位慈祥的大叔，“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自動澆水的花灑。”
大叔還沉醉在鋪天華麗的亮藍裡，被祁成問了第二遍才點了點頭，舉著正在錄影片的手機說，“定時......澆水的，可...可方便...對，方便。”
他說完還痴痴地笑了，繼續看向那一片藍。
“您的意思是，這個手機可以控制？”祁成儘量耐心地問，凌央劈編號八也只能讓那頭異獸自己電自己而已，如何把電流引向半空還得想個辦法。
“是。”大叔本來只是說話不太利索而已，現在連動作也有點卡殼了，兩隻眼睛印著樓下閃爍的藍光，好像已經失去了焦點。
“呃，喂......”祁成回頭朝自己的隊友們喊了一聲，“迷幻效果？”
他吸了吸鼻子，除了花草香氣，沒有新出現的味道。
“你是說香豬豬那樣的？”凌央被這麼一提醒，檢查了幾個大叔大嬸的狀態，好像確實都有些......美滿？
想來自己剛才其實也覺得挺幸福的，或許還真有令人愉悅的效果，只是像他們這樣意志力頗堅的基地隊員，受到的影響比較有限。
祁成點點頭，沒有時間再觀察，“麻煩您現在開啟，灑水，澆花。”
他用簡單的詞語引導大叔退出了相機，點開了一個小程式，又繼續說，“有可能灑到這些東西身上嗎？高一些，水壓，高。”
祁成指了一下樓外，比劃了一通，看著大叔在螢幕上調整了灑水的資料。
謝過人家大叔，祁成回到圍牆邊上，“導電最好，不導電的話，我們就比較累了。”
這些蝴蝶肯定不耐打，但要一個一個打，無論是用結界術還是用槍，都是極其費力費時的差事。
而且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他們特殊小隊來做，這讓祁成有些過意不去，好像是自己捅了簍子卻要別人來收場。
滋滋滋，市場裡的花灑開始工作，因為大叔加大了水壓，衝出來的水柱明顯比正常的澆花水柱要高，水滴沒有落在花花草草上，倒是濺到了半空中的蝴蝶。
開始有一些藍晶晶的金屬小蝶因為被水滴潑中，打算飛離這裡，凌央趕緊往地上已經死透了的編號八身上傳了一小道電流。
本就閃著金屬光耀翩翩起舞的蝴蝶們，被同樣閃爍著的電流串在了一起，整一片火樹銀花，壯觀且唯美。
不過安全起見，大家都離開了圍牆沒有繼續看樓下的情況，但空氣裡濃重的燒焦味已經說明了結局。
“陸霄試試，射翅膀。”祁成指了指不遠處漏網飛出來的小蝴蝶，陸霄舉起槍直接點了一下，薄翼應擊而破，沒有反彈。
他摁下耳機想告知聯絡員，對方卻先一步開口，“祁長官，請您立即檢視一下我給您發的圖片。”
嗯？又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