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認真點。”祁成找遍了教師辦公樓無果，在入口處留下和午大慶同樣的標誌，便轉了個方向往操場去。
“如果每個人都有一頭，那我覺得我的比較聰明，它到現在都沒被我發現。”陸霄用他狙擊模式下的淡定語調，反駁了一下凌央。
“別聊上了，注意些，看來確實進階了。”祁成吩咐一句，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腳步輕輕地踱過操場，結果就碰上了老師們口中，玩塑膠球坑玩得不亦樂乎的那頭編號六。
那編號六在無人的塑膠球坑裡自然是無比地暢快，要知道平常無論是在幼兒園還是在遊樂場，孩子們哪有這麼好的待遇，都是十幾個人搶一塊地盤兒。祁成皺了皺眉頭，嘖一聲，摘了眼鏡。
“我撈到操場這一頭了，暫時看不出哪裡像我。”他摁著耳機坦白一句，歪著頭再次打量這已經注意到自己的異獸。自己的童年都是在讀書，跳級，像這樣玩耍的時候不多。
這只怪物剛才還在球海里暢遊，一會兒仰泳，一會兒迎頭紮下又自己躍了出來，怎麼看怎麼神經病，雖說描述的是模仿輸出方式，但祁成並沒有特定的輸出方式啊。
他是個輔助隊員嘛。
“是不是特別矮呢？”凌央認真地作出假設。
“閉嘴吧你，看誰先拿下。”祁成嫌棄她一句，順便就打了個賭。
凌央樂得有人威脅它，卻沒辦法確定自己這把能贏得多快。因為這頭編號六好像真的有些棘手，凌央每一次的攻擊，它都幾乎可以避開。
首先它的攻擊性不強，一直都是在跳來跳去做著防禦，對凌央出手的次數很少。這方面倒是跟凌央沒有相似之處，凌隊長作為一名九階大輔助，可是從小到大都保持了一顆想要當主攻的心。
以至於前期頻頻出事，要不是命大加上每每都能及時救她狗命，凌隊長早就是塊石碑了。
生卒年離得很近的那種。
不過也正因為這頭編號六一直在注重防禦而疏於攻擊，所以它對凌央的各式輸出都能及時地作出反應，而且由於圖書室除了邊上是書架以外，其餘的空間還挺寬敞的，倒是十分適合利用空間結界轉移自己。
故而這貨碰上凌央已經快十分鐘了，還僅僅只是被她傷了三塊地方。
“喵的，怎麼感覺你比楊伊蓓還要難搞一點？”凌央扯扯嘴角，知道這時候新品種的投放大概也都出來了，迷霧雖說還挺靠譜，這邊總歸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所以扭頭往地面上掃了一眼。
就她停下攻擊的這一秒，對面的編號六不負自己對它反應迅速的評價，居然抓住了這個空檔，躍起來要攻擊她。
這不是正好嗎？
“來追我呀！”凌央朝那怪物做了個當時嚇得蕭絡飈了粗口的賣萌表情，轉身往她看好的一塊地方三兩步跑了過去。
編號六倒是沒有學到人類對賣萌這項可恥行為的應有反應，完全不受影響。一擊撲空，便追著凌央跳入孩子們需要脫鞋才能進的這塊窗邊區域。
既然不小心損了一下楊伊蓓，那就拿她的方法對付一下這怪物好了。凌央等編號六站定之後，擺出攻擊的手勢，那小怪物果然跟凌央一模一樣的怕死，連忙止住了自己的攻擊結界，轉而開始準備防守。
它頭上出現了一片凌央昨天才見過的冰雲，由於能量有限，凌央的這一塊沒有辦法跟楊伊蓓的媲美，直徑大概也就半米罷了。不過重在精緻嘛，凌央手一揮，冰雲開始往編號六身上砸起了碎冰刀。
編號六跟凌央當時作出的反應差不多，除了稍微慢了一秒，被幾個冰刀子割中了手臂位置，整體來說符合凌央的預料。
而落地的冰渣也一樣完成了她的期待效果，同之前一般，一觸底就開始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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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需要脫鞋才能踏入的地方，是孩子們玩地震球和彈彈珠的區域，地板的設計必然是專門用來反彈的了。
就凌央當時都差點沒能躲開，她就不信這東西能比自己還要手快。
果然這頭編號六嚇了一大跳，本以為躲過了冰雨卻沒想被反彈而上的冰刀子刺得跟刺蝟似的。那些冰刀經過凌央腦內的編織改動，削得更加鋒利，同時又更具有彈性，顯然比楊伊蓓的那一份結界更加出人意料。
也出獸的意料，凌央沒費工夫多話，跟聽不懂人話的怪物還邊打邊聊總覺得哪裡不對頭。她一道狠利的風刃破開空氣，從被砸懵了的編號六右肩直接劈下去。
三號編號六，卒成兩塊。
而操場這頭，祁成舉著手機正在拍影片。
他當然還沒有解決這頭剛才還在塑膠球坑裡歡快的異獸，所以此刻凌央在耳機裡唧唧咋咋地得瑟，他決定充耳不聞，閉口不回。
祁成倒也沒有做出什麼防禦的準備，因為這個怪物它並沒有攻擊自己的打算，反而十分穩定，發現祁成以後，停下了玩鬧的動作，開始了......
研究。
研究屍體。祁成承認，一開始他確實嚇了一跳，距離他只有三米的編號六停下詭異的暢遊動作之後，站了起來。因為身量不高，它有半個身子陷在了塑膠球堆裡，編號六撥弄了一番身前的彩色圓球，然後伸手一掏，從一動彈就到處亂滾的這些大大小小的球體中，撈出了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大人的屍體，只能是那位沒有成功跑出去的女老師。
祁成一愣，隨即掏了槍持在手上。
但編號六無動於衷，把女老師的屍身平放好後，又把手伸到塑膠球裡頭攏了攏。
祁成一時間竟覺得它很可能再把一個孩子的屍體拎出來，好在並沒有，編號六找出了一個放大鏡，然後就開始研究眼前的屍體。
祁成錄完這頭異獸的反常舉動後，收起手機，重新持槍在手，毫不猶豫地扣了扳機。
隨著這聲槍響，整個幼兒園裡的人腦內都不由自主地抽動一下，接著無法剋制地眩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