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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夢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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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瑤雪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掌實則暗蘊殺機,一掌下去必有陰毒浸入體膚,使得七經八脈中的鮮血凝固成塊,自是天下無人可以抗拒!

想當初,姬瑤雪落身伏牛山時,索穆也正是憑得魔煞陰命掌僅在俯仰間就使得一顆參天古木摧枯拉朽!

而這一次,姬瑤雪卻是大出所料,委實不敢相信掌下之人亦然能夠談笑風生無有異樣!

笑春秋悠然自得的端起酒碗,“咕咚咚”的灌入口中,發出了一聲暢快的音色。閃目光望向姬瑤雪,冷聲道:“怎麼、魔煞陰命掌可是不靈了?”

姬瑤雪的右手並未移開笑春秋的左肩,五根手指尖死死掐在肩胛骨上……

笑春秋徒自搖頭道:“唉……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是執迷不悟嗎?”說罷,提起瓷壺斟酒一杯,喝下去愜意十足!

姬瑤雪面色凝重的望著眼前,遲遲道:“你為何不懼我?”

“呵呵,你姬瑤雪乃是天煞孤星之命理,試問天下又有何人不懼你呢?又能殺得了你呢?”

“哼!難道你笑春秋就是於我命中相剋之人嘛。真是笑話!”

“姬瑤雪啊,難道地煞三魔就不曾與你講過老夫的手段?”

“自然是提到過你。”

“那又是怎樣說的呢?”

“說你笑春秋嗜酒如命乃是千杯不醉。”

“還有呢?”

“還說你的睡夢心經很是玄妙!”

“呵呵,終於說到正題了。”

“什麼正題?”

“睡夢心經啊!”

姬瑤雪一怔:“你的意思是……”

笑春秋傲然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現在的夢境所想!”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夢境所想!”

“哼!正所謂夢裡乾坤何有陰陽!”

姬瑤雪緩緩抽回了手,驚愕目光環視著桌上談笑自若的眾人……猛地搖了搖頭,魔煞陰命掌再次拍向了笑春秋。高聲喝道:“你少來妖言惑眾,如此桌前燈下又焉能是我的夢境呢!”

笑春秋凜然道:“倘若還是不信,你自可與他們招呼幾句,瞧瞧何人還能留在你的夢境之中吧!”

姬瑤雪扭臉望向身旁的唐翎,此時她也正與陸小仙在竊竊私語。“唐姑娘、唐姑娘、陸姑娘、鍾勝……”接連呼喚幾人,音調由低走高,卻是無人搭理,自顧高談闊論。

姬瑤雪轉首望向笑春秋,惡聲道:“老家夥啊、你是怎樣把我帶入的夢境?倘若還不罷手,桌上人當為一個不留!”

笑春秋冷眼相視道:“好大的口氣啊!自己的生死尚且不能把握,竟然還想傷及旁人!”

“哈哈哈,你也莫要危言聳聽,就算如今我乃置身夢境之中,本姑娘固然殺不了你,可你又焉能殺得了我呢?”

“姬瑤雪我且問你,天下之人為何殺不了你呢?”

“我乃天煞孤星之命理,大克大烈之本根,就算那屠刀落向我的脖頸,必也會節外生枝,自有天數保我姬瑤雪毫髮無傷!”

“如此說來,何人才能殺你呢?”

“天煞孤星乃是命理最硬之人,想要殺我之人除非也是如此,乃是與我一樣的命相!呵呵,可是試問天下,誰人還有這等命理呢?”

笑春秋提酒一飲而盡,輕聲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認識那麼一位天煞孤星之人,有她在此必可輕而易舉地取了你的性命。”

姬瑤雪面色一冷:“誰?天下何人還有與我一樣的命理?”

“姬瑤雪啊!”

“什麼!哈哈哈……笑春秋你是否吃醉了酒,發起了癔症!”

“怎麼、你還是不信?”

“夢裡乾坤何有陰陽呢?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啪”地一響,笑春秋拍案喝道:“我若讓你姬瑤雪走往河邊沉入水底,待到夢醒之時自然就是你的死期嘍!”

姬瑤雪冷笑道:“呵呵,笑春秋啊,人世間自有一千種死法,本姑娘也敢讓你一一來試!莫說沉入水底那般清涼舒服,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本姑娘也是毫無畏懼!”

“哦。對啊,老夫差點忘了你乃天煞孤星啊!”

“想起了就好,卻不知你可有別的辦法嘍!呵呵呵……”

笑春秋單手一指桌前:“姬瑤雪啊,你可是認識這位呢?”

姬瑤雪冷眼望去道:“他不就是莫小邪嘛。怎麼……”

“那你可知曉他的本事?”

“本事再大無非就是一個死字壓底兒,而這個死字對我姬瑤雪來說卻是最沒用的。哼!”

“是是是。我知曉世人都是殺不了你。不過,倘若莫小邪將你背往冥世之中,但不知你可有重回陽世的本事呢?”

“冥世!”

“正是冥世。”

“本姑娘要去哪兒又豈是別人能夠做主呢?”

笑春秋目光冷峻道:“老夫倘若讓你留在夢鄉裡,世人雖然不能掌握你的生死,卻是都能讓你換個地方睡覺。比如說、冥世、或者妖鎮!”

姬瑤雪迎視笑春秋咄咄逼人的目光,遲遲沒有回應,心中第一次產生了對於死亡產生了恐懼。

“若是洞曉了其中厲害,我們就來做個交換吧!”

姬瑤雪顯然失去了原本的凌傲,低吟道:“你要與我交換什麼?”

“當然是那三個錦衣娃娃嘍!”

姬瑤雪沒有搭言,而是深思起來……

笑春秋等了片刻道:“只要你能夠將那三個錦衣娃娃的魂魄召回,老夫自會保你平安無事。這個交換正所謂皆大歡喜啊!”

“哼!你就不怕本姑娘夢醒之時出爾反爾嗎?”這一句實則為姬瑤雪的心內顧忌。

“哈哈哈,出爾反爾?”

“正是。”

“不怕不怕,你若膽敢出爾反爾,老夫自會故技重施嘛!”

“你當真能有這份把握?”

笑春秋朗聲道:“讓人做夢乃是老夫最有把握之事,當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有道是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夢裡乾坤真幻難分。睡夢心經之法自可使人在渾然不知中恍恍入夢,讓人如痴如幻,如夢如醒。夢境裡所發生的一切真假虛實,自有施展此術者任由發揮。予人夢魘纏身且又不能自拔。懂得睡夢心經者天下唯有一人,正是不醉翁笑春秋!”

陰陽先生通曉天干地支五行陰陽,自可未卜先知神機妙算,笑春秋所做的一切事物也都是受其所託。

前幾日,在那蜀山蓮池之時,慕容楓曾對師兄笑春秋說過,此去巫西郡你只需這般如此便可賺下百壇美酒佳釀。笑春秋乃是當世“酒仙”,嗜酒如命自不必說,百壇美酒的彩頭在其眼中確是極具誘惑,所以才會前來相助眾小解救錦衣娃娃,不遺餘力且樂此不疲。

不足一月之前,姬瑤雪初來巫西郡時,眼望著熟悉且有幾分陌生的街景,心中也是泛起了思舊的漣漪。走到曾經住過半載的荒棄宅院,望著門前那兩棵曾經枝繁葉茂的大榕樹,註定孤老一生的命數還是讓她流下了悽苦的眼淚。沉浸一時過後,最終還是由愛生恨,連拍兩掌打向榕樹,誓要春枝化朽木,恨透蒼天妒紅顏。

姬瑤雪認清了欲要勾魂的三戶人家之後,手中挎著一隻用花布掩蓋著陰冢靈貓的提籃遊走街頭,欲要在街市之中買上三個布偶或者木偶,以備作為錦衣娃娃的魂魄附體之物。

走來走去,卻是沒有見得所需之物,眼見一人擺下地攤鋪上紅紙提筆寫字。

眼望滿地染紅,凡心終於沒有忍住,姬瑤雪還是要那人寫下了兩幅囍字,疊得規規整整放入了懷中。

突然,迎面飄來一聲話語,驚醒了姬瑤雪的心智。“這位姑娘,你可知曉馬蘇年馬員外的府宅落在哪處呢?”

姬瑤雪定睛一看,眼前站著的是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女子。女子生的清秀,身穿碎花布衣,腳踏荷尖拱鞋,身上挎著一隻包袱,手裡握著一卷布繡,正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姬瑤雪微微一笑,應道:馬員外家離此處不遠,卻不知姑娘有何事尋往馬家府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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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含笑道:“多謝姐姐相告,我是馬員外的遠房親戚,此去馬府是要送物的。”

“呵呵,妹妹一臉的喜氣,這是送的何物啊?”

“這是去給馬家送吉。”女子說著把手中的布繡晃了一晃。

“送吉!這吉、怎麼還有送的呢?”

“不瞞姐姐細說,這可是我們家鄉的習俗,有這副針繡百子圖掛在宅中,可保得門戶興旺百子千孫呢,嘿嘿。”

姬瑤雪故道:“竟有如此神奇啊!妹妹啊,姐姐最是喜歡針繡女紅,你的百子圖可否給姐姐瞧瞧啊?”

“這……“女子有些猶豫。

姬瑤雪眼見女子為難,急急說道:“妹妹啊,此時正當午時,倘若這陣拜門送吉,怕是會驚擾了馬員外午後小憩。我看倒不如、不如我們先去酒樓叫來一些吃喝,我也好趁此一飽眼福。等到日頭落偏一些再去拜門送吉也不為遲啊。”

“姐姐、這……”

姬瑤雪故作輕鬆道:“妹妹莫要擔心什麼,我的家宅就在馬府的後巷,與馬家人也是互有走動,更與馬夫人十分要好,他們家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孫兒,可是頑皮的很啊!呵呵……”

女子聞言放鬆警惕,笑道:“呵呵,那可真是湊巧啊!原來姐姐還是馬員外的鄰居哩。”

姬瑤雪點頭道:“嗯嗯,待我倆人吃飽喝足,姐姐自會帶你過去。”說完,姬瑤雪不由分說拉起女子的手腕,往著一家酒樓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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