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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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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邪的心中恨意騰騰而升,自知險些困在仙靈閣內乃是輕信於人所致,當下盤算著如何收拾這個表面上唯唯諾諾實則陽奉陰違的惡道靈聰!

思量一陣,莫小邪從懷中掏出來一隻裝著雞冠血的瓷瓶,對應著靈聰交待的話。於是乎,莫小邪轉至在銅獸獬豸的背後,用雞冠血塗抹了咒符上的字跡後,再取出來一支蠟燭引燃將其焚燒成灰。繼而從二十八星宿臺上拔出一支白色令旗蓋住銅獸的雙目搖了三搖,獬豸的大嘴即刻恢復如初!所做一切皆為反其道而行之。

紅白雙色令旗物歸原處後,莫小邪自感大功告成。眼下就是要尋出靈聰的棲身之所,心中這口惡氣實為不吐不快!

立身於仙靈閣的門前,莫小邪登高眺遠而視,漫過大殿望去,外院大致依稀可辨。一座焚香銅鼎高立中央,數十間高矮不齊的房屋林立成群、心中後悔來時沒有向鍾勝問及靈聰的住所為哪間,眼下看來確是不好尋覓啊!

莫小邪暗想道:“那只銅獸面前,本應報出三次名姓之後便會吐出長命符,伸手取時再報三遍名姓才是萬全之策。大耳朵確是有心加害於我,故意將其說成只為三次,且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必對其人不吉。他也正是利用我會擔心鍾勝的安危,必然不敢多說一次的緣故,料定我也必會因此成為甕中之鱉,等到天亮之時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靈聰啊靈聰,你這一招打蛇七寸借刀殺人的陰謀詭計可是真夠歹毒啊!哼!天殺的大耳朵,無論如何我莫小邪都不能放過你!唉……可是這麼多的道家房屋,我又該如何分辨出他的居所為哪處呢?”

莫小邪眼望謎一般的夜色苦思冥想:“既然你的聽力極佳,為何我就不能將計就計呢?”想到此,莫小邪閃身形翩翩而落,躡足潛蹤地走往玄陽觀的外院,穩步在屋群繁多的中央地帶蹲下身子,雙手平託著玄冰鬼槍,輕聲念道:“九煞骷髏啊九煞骷髏,昨夜你見過的那位道士名叫靈聰,你也定是記清了大耳朵那副小人嘴臉。如今此人就在這間屋內安寢,天亮之前勢必要攝取了靈聰的魂魄啊!嗯嗯嗯,嘿嘿,放心放心,前幾次你也從來沒有失手,我也不曾食言過啊。嗯嗯,我只要惡道靈聰命喪今夜,至於他的心肝脾肺嘛、照舊還是歸你享用!好了,去吧。切要記住啊,絕然不能讓這個靈聰熬過今夜!嗯嗯嗯,我當然信得過你嘍,快去快去吧……”

正當莫小邪有模有樣的假裝嘀咕時,耳中突然傳入一絲“吱呀”地輕微門音。與此同時,莫小邪運用真力貫通玄冰鬼槍,一字豎列的九煞骷髏即時金光爍爍!

“少俠且慢,少俠饒命啊……”

一聲聲細語呼喚隨著步伐愈來愈近,假意充耳不聞的莫小邪心中竊喜,抬首時故作詫異樣:“哦!你怎會知曉我正在這裡作法呢?哦,你看你看,都是我一時大意,疏忽了你的這對順風耳啊!”迎視著一張愁容模糊的臉,莫小邪慢慢地立身而起,順手還在地上撿了一顆綠豆大小的沙粒!

靈聰的身子微微顫抖:“少俠,我……”

“來、張嘴。”

“啊!”

靈聰一啊,莫小邪順勢將手中的沙粒塞入了虛張之口,繼而緊緊捂住了靈聰的嘴巴。只待見其喉結處上下吞嚥之後,才吹著一根手指移開了捂嘴的掌心,臉上堆積著滿滿的壞笑悠然相視。

靈聰大驚失色:“你給我吃了什麼?”

莫小邪再次吹著單指,輕聲道:“毒藥、放心、十二個時辰之內不會有事!”

靈聰哭喪著臉,憂心道:“那十二個時辰之後呢?”

“七竅流血,絕氣身亡,你本該有的下場!”

靈聰聞言,腳下一個踉蹌倒去一步,指著莫小邪道:“你、你、唉……少俠為何要如此呢?”

莫小邪伸手拎住靈聰的前胸拽在身前,臉對臉厲聲道:“大耳朵,要想活命,明日自可去巫西郡的運來客棧尋我,倘若不然,十二個時辰就是你的命理大限!”說罷,手上“呼”地一甩,靈聰差一點跌坐在地,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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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邪扭臉嘴角一勾,雙足點地而起,身形拔高在三丈之後驀然偏斜,往著道觀院牆外疾速射去!

空中,九煞骷髏詭然閃出金光,再次震懾了失魂落魄的靈聰心頭。

運來客棧的門前已然有了幾家趕早的買賣,稀稀落落的街市行人中夾著一位無精打采的少年步步漸近!

東方浮蕩的陰雲中透射出縷縷晨光,映耀著一張屹立門前寫滿焦灼的四方大臉!

“哎喲喂,你可回來了,真是急煞我也啊!”鍾勝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去,一把挽住了莫小邪的胳膊。

莫小邪打過一個哈欠後,忽地甩開鍾勝,沒好氣道:“你還有臉說,都是因為你輕信人言,害得我好懸沒讓道家來一個甕中捉鱉,大卸八塊哩!”

“啊!”鍾勝麵皮緊繃:“你說、靈聰竟然有膽欺騙我們?”

”店家,給我一屜包子一碗粥。”莫小邪沒有搭言,氣呼呼地坐在了包子攤裡。

“店家,三屜包子,三碗粥。”鍾勝緊而陪坐旁邊。

莫小邪呼嚕呼嚕一頓猛吃,鼓著腮幫道:“你的那位師兄可真是詭計多端,正是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啊……”

鍾勝邊吃邊聽,心中一直敲著驚鼓:“那我的一紙長命符倒是破解了沒有啊?”

“你可有異樣感覺?”

“沒有。”

“那不就得了。”

“哦。如此說來,我鍾勝可算是重獲自由身了!哈哈哈……”

“哼!還不虧得小爺足智多謀,反其道而行之,這才換來了一個功德圓滿,毫髮無傷啊!”

“嗯嗯嗯,你莫小邪的大恩大德,日後我鍾勝必會湧泉相報。來來來,暫且以粥代酒,我敬恩人一碗。”

“去去去,以粥代酒真是好沒誠意啊。”莫小邪翻去一個白眼,擦了擦嘴角再道:“你且慢慢吃喝,我去補上一覺,等著大耳朵來了再把舊賬細算吧。”說罷,起身步入客棧。

離得午時不足半個時辰,門前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響。

盤算了小半天的鍾勝一骨碌翻身而起,瞧了瞧內側床榻上香夢正酣的莫小邪後,這才下地敞開了門扇。

門外來者正是靈聰。

靈聰臉上掛著頗不自然的假笑,一拱手方要開腔時就被鍾勝一把推了出去,而後倒閉雙門。

“呵呵,師弟一向可好。”靈聰擠著笑,亂搭一句。

鍾勝陰聲道:“哼!託你的福,至今沒死。”

靈聰忸怩道:“呵呵,師弟啊,昨夜其中可能有些誤會,貧道也正想與莫少俠做個解釋啊。”

“解釋個屁,倘若不是予你喂下毒藥,你又焉有這份閒心呢?我說靈聰啊,前夜裡好說歹說也算是我鍾勝護住了你的小命,你這樣做可是恩將仇報啊!”

“師弟啊,昨夜之事必然有誤解啊。要不,你先讓我進去,待貧道與莫少俠仔細相詢,一切誤會自可迎刃化解啊。”

“眼下莫老邪正憋著氣呢,你現在進去唯有自尋死路!”

靈聰面現為難之情:“這、那、沒有莫少俠的解藥,你要貧道如何熬過十二個時辰啊!唉……你看看,紋銀五百兩我都帶全了。”

鍾勝思忖道:“那我問你,昨夜裡我的一紙長命符已然焚燒,如今我的身體上也沒有出現任何異樣,這道符咒可算是完全破解了?”

靈聰一頓道:“那我的長命符可曾焚燒呢?”

鍾勝搖頭道:“你的待會自己去問,先說我的如何?”

靈聰道:“倘若皆如法約行事,長命符自可化解啊!”

說話時,屋內傳出了翻身的動靜。鍾勝一把抓住靈聰的胳膊,朗聲道:“你還敢提法約二字,走走走,我們屋內理論理論。”說罷,二人撞門而入。

屋內的靈聰見得迎來的眼色十分凌厲,緊而躬身施禮道:“莫少俠啊,你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啊!”

莫小邪硬聲道:“當然有誤會嘍,否則我又豈能被那銅獸獬豸困住呢?”

靈聰閃著迷惑不解的眼神,疑道:“少俠被那獬豸困住了!是如何被其所困呢?”

莫小邪迎視道:“大耳朵你且再說一次,獬豸面前到底需要報出幾次名姓呢?”

靈聰脫口而出:“三次啊,不能多也不能少啊。”

莫小邪提聲道:“當真為三次?”

靈聰力辯道:“三次決無差錯。”

“哼!既然如此,為何當我報出三次鍾勝的名姓之後,銅獸獬豸就閉緊了嘴,卡住了我的手臂呢?”

“啊!如何會這樣?”

“我也正想問你呢!”

靈聰神情木然,思索起來。

莫小邪繼道:“大耳朵啊,你的惡毒心腸就是為了困住我後再向觀主邀功行賞吧。”

靈聰正言道:“莫少俠,論私心話,我靈聰或許有那個想法,但分利弊而言,我還真是沒有那份膽魄。否則,貧道又因何不去與金臂真人如實相告,那時在玄陽觀內佈下天羅地網豈不是更為妥當呢?再說,莫少俠拿一顆沙粒謊稱毒藥,貧道為何明明知曉此事是假,卻還是如約而至呢?”

一席話,聽得莫小邪與鍾勝面面相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靈聰一笑:“莫少俠毋須猜疑什麼,只因昨夜貧道與你近在咫尺,你手取沙粒的聲音雖說細微,又焉能避過貧道的耳力呢!”

莫小邪繼道:“既然明知是假,你今時所來又是何意?”

靈聰穩聲道:“正是因為莫少俠昨夜遺落下一隻斷了脖頸的木雕仙鶴,又沒有用黑旗遮住銅獸獬豸的雙目。如今道家才會追查下來,料想不消一時三刻就會奔往此處,而且要找的三人中也包括貧道在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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