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
“前輩，老婦願意當牛做馬，只求能饒我一命啊……”
李素逼供手藝不俗，全套傳承自靈獸山。
要知道，李素本職是‘獄主’，說白了就是一個牢頭。
監獄之中拷問是通用技能！
李素從血獄峰得到了完整的拷問技能。
此時，用在常山婆身上，立刻讓她心神崩潰連連哀求起來。
李素發現這些修仙者哪怕肉體非人，可心性有時候甚至可能還不如一些凡人。
“哦，我問你答，答錯一個字……”
“是，是！”
李素開口便問。
“你師從誰人？”
沒有直接問李素關心的事情，而是從此人的出身問起。
果然，常山婆猶豫了一下。
李素變繼續動手。
一番折磨。
常山婆終於知無不言。
原來，此人傳承自一個小教派‘無常教’，常山婆早年拜入了一個邪修門下。
後來弒師，屠滅師門。
中年時，靠著一些姿色，混跡於散修團伙，狩獵妖獸挖掘藥材，後來逐漸做起劫道事業。
再後來，發現了一處藏寶地，與夥伴一起挖掘了雪山法王的埋骨之地。
原來，布和尚不是第一個‘幸運兒’。
常山婆才是最早的發現者。
後來，一部分夥伴死在探寶，但也有一些人逃了出來。
常山婆在探寶之中運氣最好獲益最大。
後來，那位探寶的夥伴，被布和尚抓獲了之後，擒下逼問得到了訊息。
之後，便是兩人如何勾心鬥角？
李素聽了一遍敘述，確定了八九不離十。
此人與布和尚確實不是親密夥伴，頂多是一對互有顧忌的合作者。
李素開啟此人的儲物袋。
“咦？”
一股血腥味。
李素不由屏住呼吸細細打量。
原來，這是一座紅色蓮花缸，但是這件法器邪氣和怨氣撲面而來。
“這？”
李素仔細打量。
這才發現了，這是一座屍缸。
缸壁上能發現一些手指劃痕，看得出封在缸中人死前很痛苦。
“這應該就是收集嬰母之氣的法器了……”
李素看著缸體上的猩紅顏色，彷彿一抹散不去化不開的血。
“唉！”
李素嘆了一口氣。
一掌噼在這件見證了無盡罪惡的法器上。
除了這件法器之外，李素開啟幾塊玉簡，裡面是一些名單和住址。
原來，這是常山婆這麼多年，接生留下的善緣和人脈！
“嗯，不對！”
李素心中感覺不對。
這個老嫗本來就不是個好人，怎麼會花時間幫人接生做善事？
李素繼續翻閱其他玉簡。
“《善惡無常經》！”
這是此人主修功法，一本羅煞國的魔經。
玉簡裡記載了一些邪惡修行小道，過於荒蠻、血腥令李素頻頻皺眉。
李素不是沒見過魔道功法的，卻很少見這種邪典的修行之法。
魔道，在李素看來，將的是順心如意，對應的是正道觀念‘順天應人’。
在李素讀過的魔典之中，若是一切‘順天應人’的話，那修士就不該追求修行，而應該隨一切自然死去。
“邪道末流！”
李素搖了搖頭，丟掉這門功法。
另外一些玉簡，記載了一些修行心得，還有一些越國主流功法。
常山婆畢竟是築基修士，一些主流功法還是有的。
不過，李素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她依舊以《善惡無常經》為主修功法。
“不對？”
李素心知不對。
若是《善惡無常經》如玉簡記載那麼低劣，常山婆又是怎麼突破築基後期的？
在李素一通手段之下，此人才道出一個大秘！
原來，‘無常教’並非沒有跟腳。
無常教是七煞門分宗！
魔道另一個宗門在越國佈下的棋子。
不過‘無常教’行事太過殘忍邪惡，因此落子越國後很快就被剿滅剷除乾淨了。
常山婆所在的‘無常教’正是承襲被滅的無常教道統的一個小邪派。
“《善惡無常經》！”
在李素的逼問之下，她道出了真正原本。
隱藏在一根玉製髮簪之中。
這根髮簪普普通通，李素幾乎忽略了過去。
若不是多了一個心眼逼問，恐怕就略過其中的奧秘了。
“啪！”
李素捏碎玉簪。
一卷金縷絲帛掉了出來。
“咦？”
李素一入手，知此物不凡，唸誦著開篇。
“善惡到頭，是否有報？”
這門無常教曾經的根本大法，不愧是魔道大派的玄奇風範！
這竟然是一門‘心修’之法。
李素頗感驚訝。
原著之中，修士對境界要求不高。
但卻明確無比的列出了‘道、佛、儒、魔、妖’五大流派。
儒家法門明顯有心修流派的跡象！
李素也有猜測，這是創新之法。
隨著凡人世界的靈氣環境漸漸枯竭，一些修真界有識之士也有了憂慮感。
若是隨著靈氣逐漸下降，未來修士還會不會存在？
在人界靈氣下降的大背景下，這種末法之憂不是杞人憂天！
一些才華橫溢的修士試圖開創一些不太依賴靈氣的修仙法門。
‘心修’便是一門顯學。
儒家，這個適應性尤強的學派，在這道修行法門上探索尤深。
李素心中恍然。
原著之中，老魔天資奇差，再有小綠瓶相助，修行自然走的是青元子的‘古劍修之路’，靠著無盡資源和靈氣堆砌出自身的修為來。
“這本《善惡無常經》是一本雜糅了儒、釋、道、魔、妖的心修法門！”
李素突然想起原世界某個以造反為使命的教派。
“修一顆善心，養一顆魔心？”
繼續閱讀這本與李素修行體系迥然的法決，李素也算是明白了常山婆有些精神分裂的做派。
“一邊做善事，一邊做惡事？”
李素唸叨這門功法修行之法不禁毛骨悚然。
“這便是踐行人心善惡無常之論嗎？”
就像是一些儒修，踐行‘君子之道’。
這門功法是以善惡之心入道，對心修要求遠高於一般功法。
其中的理念過於邪典，甚至一些行徑太殘酷。
李素可算知曉了常山婆儲物袋之中的刑具和不入流邪術是做什麼的了？
原來是為了保證折磨他人的手段足夠痛苦來孕養自己的一顆魔心！
李素收起這門法決，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不過暫時還不是試驗的時機。
李素拿起一塊血皮。
這是常山婆與李素對敵的寶物。
“嘶？”
李素手指觸及。
一股混亂雜念充斥著李素心頭，識海之中被鎮壓的心魔有異動。
“這是什麼？”
血皮很是詭異，竟能引動心魔！
李素不敢再多接觸，而是逼問其常山婆。
原來，此物是從‘雪山法王’遺藏所得，她得到了一塊血皮，布和尚得了一隻布袋。
這塊血皮詭異非凡，可以發出陰血魔光，汙穢一些法器靈光。
同樣，可以勾起一些修士的心魔。
對於李素這種識海之中鎮壓著一個心魔的修士格外有效！
李素暗道僥倖。
若是此人發揮出血皮的完整威力，恐怕李素心魔爆發勝負難定了啊？
這麼一來，李素心中不由急迫。
肉身金丹了之後，神識之患要解決！
自從得了《九幽煉魂法》之後，只練了兩次就被心魔困擾。
李素嘆了一口氣。
要把解決心魔問題提上日程了。
李素內視識海。
一汪血泉冒著氣泡，無數鎮獄鎖鏈封禁。
白骨樹和黃泉河散發著不詳的血光，看得出來即便有鎮獄鎖鏈的神通封禁，可長期不除去心魔也漸漸影響到識海了。
內視識海之時，李素觸控血皮。
“嗡！”
果然，血泉翻騰。
李素察覺到鎮獄鎖鏈之下血泉一陣翻湧。
可見，血皮的確引動了心魔，是一件效用奇特的‘魔寶’。
“這是什麼皮？”
李素知曉心魔無形無相，天外之魔也是多無形態。
“莫不是某位修士抓了一個域外魔頭，剝了皮研究之後留下的一塊魔皮？”
李素心中陡然想起了某位喜歡寫實驗日誌的‘血隱人’大老。
這種事情挺附和他的做派的！
仔細觀察之後，李素發現這塊血皮殘缺，應該是裁下的一小塊。
血色的皮質看似粗糙，可摸起來卻極為細膩。
一些奇特紋路在血皮上蜿蜒著。
李素盯著看了一會兒，卻有一種嘔吐眩暈感。
“奇怪，太奇怪了！”
李素心中好奇，卻知自己解不開。
也難怪，這麼多年過去了，得到了血皮的常山婆，只開發出了這些零碎的作用……
“可惜，暫時探不出來歷和用途。”
李素把這塊血皮封存在一枚玉匣中，然後貼上了厚厚的幾張封靈符。
“這是？”
在最後清點了一遍儲物袋後，李素對本次的收穫挺滿意的。
一門對自己啟發極大的心修之法。
一塊來歷不明的奇異血皮。
一個舊仇隱患。
李素也沒有想到，布和尚還有同夥。
這個同夥雖然沒有為他報仇的想法，但是李素急切打探金身酥油的動作，還是引起了常山婆這個同夥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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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鳳舞算是在李素牽連下的無妄之災。
“唉！”
李素嘆了一口氣。
扭頭看向已經沒有人形的常山婆。
此人還有最後一點價值！
……
越國，炎州。
坐落在州府千里之外的一座小城。
此地地質極為荒涼，卻有一條清澈河流穿過，養育了河流周圍星羅棋佈的村莊。
“此處便是彩鹿塬嗎？”
李素打量著這片地域暗道。
數百年前，此地據說荒旱連綿，幾乎所有村莊都受災了。
就在凡人以為一場大災會讓人死絕之時。
一頭七彩神鹿從天而降。
第二日。
河水便開始溼潤土壤，草木開始蓬勃生長。
本以為是會死絕的村民，發現一陣小雨滋潤大地。
所有人都認為是神鹿帶來了雨水，救活了掙扎在兩岸待死的饑荒災民。
李素翻閱著從附近城主府搜來的縣誌。
“神鹿，神鹿！”
李素捲起書籍，敲打著手心道。
“真的是七彩鹿？”
看得出來，這份民間傳說，帶著一份神話色彩。
也許是一些凡人的臨死囈語狂想。
可常山婆的出現，卻左證這一證據！
“前輩！”
李素放出兩人。
一男一女正是被李素俘虜的兩人。
此二人被李素抓捕之後，就一隻裝在袋中隨身帶著。
還不知曉自己師傅也被李素給抓了！
見到李素放他們出來之後，兩人宛如鵪鶉一般的瑟縮。
“好了，我問，你答！”
李素在男女身上掃了一眼道。
“是！”
兩人連連點頭。
“你們身上的石頭是在這撿的？”
“是，是！”
男女連連點頭。
李素手中把玩著一塊彩石。
“七彩石！”
一開始，李素以為掌握‘七彩鹿’訊息的是常山婆。
後來，逼問了一番之後，才知曉常山婆並不知曉。
李素從其兩個徒弟身上蒐羅的‘七彩石’，竟然是這倆個練氣修士自己攜帶的。
“這裡是炎州？”
男修士有些驚訝道。
“前輩，這附近景色，有點像是我二人的老家！”
“不錯，你我正在炎州！”
李素解開二人的封禁問道。
“你二人是在何處撿到石頭的？”
女修見著李素手中的石頭，猶豫了一下不敢撒謊便道：“前輩，這是我和兄長家鄉的特色彩石，我二人離家之前蒐集了一些彩石隨身攜帶……”
李素微微頷首。
“七彩石”和七彩鹿幾乎是伴生。
而李素修行的《獸形十三圖》之中，鎮獄變、金蟾變，李素已得其二，剩下的‘流光鼠’、‘奔雷犛’、‘雲翅虎’、‘月魅兔’、‘青空蛇’、‘日冕馬’、‘七彩鹿’、‘魔心猿’、‘冰魂雉’、‘嗅風犬’、‘不死肉芝’卻始終沒有動靜，而這一次發現的‘七彩鹿’便是其中一道兇獸形態。
哦，應該不是兇獸，而是一種‘瑞獸’才對！
這對男女修士是常山婆收下的弟子。
也並未悉心教導，只留在手下打雜，對其惡行不甚知曉。
李素支援墨鳳舞之時，在暗河洞口擒下兩人。
發現兩人身上以七彩石為飾品！
常山婆沒有太在意。
但李素這麼關注兇獸的情況，一眼便認出了這‘七彩石’。
這是一種幾乎只與‘七彩鹿’伴生的靈材。
七彩石沒有特殊用處，最大的特點便是漂亮！
若不是仔細探尋過七彩鹿生活習性的人，壓根不會透過這麼一塊石頭發現蹤跡。
李素在擒下了常山婆之後，發現此人壓根不知道情況。
便又回頭追問這對兄妹。
一路來到炎州。
“縣誌中記載了，神鹿落下數百年，可是兇獸難尋，瑞獸就更少了……”
李素不太相信有瑞獸存活至今，而且還在越國炎州此地現身過。
在這個四五級妖獸都難找的越國，想要找一隻七彩鹿宛如大海撈針！
“不過，此物關乎我的獸形修煉，若是能再得一隻獸形，我的修為進度必然突飛勐進……”
雖然可以按照獸形觀想修煉，可是若是抓到一隻活的珍獸。
不論是飼養觀摩，或者抽精血修煉。
對李素好處只大不小！
李素心中思量得到珍獸的好處，一邊帶著男女來到了一處破廟。
抬頭一看破舊腐朽的牌匾。
上書“神鹿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