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天縱之才，此後定能大放光彩。這靈界當有小友的一席之地。”
青元子不吝誇讚。
對於大衍神君的評價，相當之高。
“哪裡哪裡，一點小聰明罷了。”
而大衍神君此刻，活脫脫像個被班主任點名表揚的三好學生。
羞赧的像個小姑娘。
“小友既然擅長神識一道...這樣，姜某這些年收整的一些神識增益類法門，就作為一點見面禮吧。”
看著飄至身前的數十塊玉簡，大衍神君慌不跌的推辭：
“前輩，這使不得。”
無功不受祿呀。
卻見王離拍了拍這位老古董：
“大衍兄，拿著吧，只是一些法門罷了！咱們，不能總將眼界限制在一點點人情上。”
老者聞言，嘴角抽了抽。
呵，什麼叫做只是一些法門‘罷了’？
這小子，知道這裡邊包含有長元族跟七八個實力不俗的族群的各種神識秘術等看家本領嗎？
能被長元族這種隱於深處的大族專門收藏，能被他青元子鄭重珍藏，豈是那些大路貨可比？
不過不得不說，自己這徒弟的一些看法還是很有道理的。
將自身侷限於一點點人情上，總是自我設限。
那實在是太矯情了。
有些人情，欠下更好。
有欠下的人情債，彼此才有往來嘛。
“多謝前輩厚賜。”
“小友此後當自勉，刻苦修煉提升修為，以更高的境界與更足的眼光，竭盡所能改良開創出更為精深的大衍訣才是！如這修行一道一般，不進、則退！”
“謹記教誨。”
接過這些記錄了各族神識類功法秘術的玉簡後，大衍神君偏頭深深的看了王離一眼。
他回過神來了。
這些法門，正是自己之所以被喚出的原因。
是王小子為他爭取到的！
因為如果王離主動討要，青元子肯定會給，但得到的諸多法門，之後卻並不方便再傳授於他。
這可以說是任何師徒關系之間的“潛在規則”。
師父賜的，不代表你這個當徒弟的可以轉頭送人！
這種行為把自家恩師當什麼了？
“謝了。”
“咱們之間客氣什麼？”
彼此亦師亦友的關係，真當說著玩呢？
“之後我會向師父討要一份衝擊煉虛期的輔助靈物，全力助你。你的修為可別落下太多，不然如何追到冰魄仙子？”
這話把老古董說得老臉一紅。
到了化神巔峰，他才知道，就算在靈界，修行一樣不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之事。
這還是有人全力提供修煉資源的情況下。
當年口出狂言要追冰魄仙子，此時回頭一看，當真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啊。
“放心，老夫不會落下的。”
他可是大衍神君。
論才情，自認不輸任何人。
豈會被阻攔在煉虛期的門檻上？
‘找回自信，重燃野心便好。’
享受著這份恬靜時光帶來的融恰滋味，王離咧了咧嘴，拾起茶杯抿了一口。
等回味片刻，再次出聲。
“法力、神識、體魄，飛劍的培育之法...師父，還有諸位，咱們是否可以聯手為人族開創一門專屬的功法及相關法門？”
放下茶杯，王離趁熱打鐵。
青元劍訣，雖然只到合體初期，但一直都有著增長法力上限的功效。
大衍訣，哪怕目前只有九層，卻也能大幅度增幅神識。
梵聖真魔功，完全可以簡化一些，就像先修明王訣，再精修金剛訣！
飛劍培育之法，老爺子手中除了適合源遠流長的種劍法門，也就是先輩成全後輩！可還有著長元族遠勝人族的一種溫養法門！
說到種劍法門...
王離就在想，如果他能在“鹹魚時間”，為後來者煉製一些法寶，然後溫養在一些幼小靈木中，藉此萬餘年開啟一次的從中取寶。
同時後人也不斷為更後邊的血脈留下一分底蘊。
人族，能自此崛起嗎？
能在大族的寶座上綿延千秋萬載嗎？
想必，如軒轅族那樣的古老大族，如真龍這種天外真靈族群，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穩定傳承方式吧！
人族，憑什麼就不能有？
人族的三境七地，或許一開始根本就不是當做烏龜殼，自己用來限制自身；
而是一座橋頭堡，是用來輻射各方的！
只是說，某一代走歪了，後邊跟著全長歪了。
而千多下界，則更應該是一處處試煉場！
是用來培養真正天驕的地方！
“你小子，想法倒是不錯...嗯？在想什麼，居然如此入神？”
老爺子輕咳一聲，喚醒了思緒有些起伏的王離。
“剛剛聯想到了很多的東西，讓我心中升起了好些遲疑。”
“哦？遲疑什麼？”
“徒兒在想，到底是回到天淵城，回到人族的三境七地去開闢一處聖地，帶著那裡的族類一同前進呢；還是在各族瞧不上的蠻荒之地，另建一城、開闢一處聖境？”
“你想建立勢力？”
老爺子面色沉重。
“嗯，是有這個想法。手下有些人，有些事情能方便很多。”
王離點頭承認。
“可麻煩更多！且很不容易！”
青元子越發的嚴肅了：
“首先，人從哪裡來？
其次，蠻荒建城後，安全如何保障？
再有，發展勢力的資源又從哪裡爭取？
你要真想爭權，大可回人族，有老夫支援你，又有羅睺道友站在你身後，那些傢伙還敢妨礙你不成？”
耽擱太多時間重頭到尾的組建勢力，會嚴重影響修行一道。
得不償失。
至少他姜某人是這麼看的。
“師父且聽我說。”
“咱們可以構建飛昇臺，截留一部分下界的飛昇修士；甚至勞煩羅睺前輩跨界撈人，將千百個人族附屬下界的一些擁有陣道、丹道、煉器、傀儡等特長的好苗子，跨介面接上來！畢竟這些人才，在下界很容易受到壽元的限制，最終難以成長起來！
有了這些人才。
再以這些人為根基，另開一處人族聖境，感覺比一頭扎入如今的人族爛攤子會輕鬆許多。”
王離緩緩道出自己所想：
“這些人當中呢，如果有願意去三境七地發展、不願留下的，每隔一段時間，咱們有空去那邊走走之時，可以捎帶他們一程。
反正自願嘛！
千年、萬年之後，下界的飛昇修士能有兩個選擇；這對我人族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嗎？”
王離話閉，元瑤美目連連。
大衍神君神色凝重。
青元子眉頭舒展、陷入沉吟。
小羅睺...則吧唧吧唧吃著每天必然有的三五顆龍鱗果：這果子，味道真好，真香。
“你不喜天淵城的那些規則？還是不喜靈界的人族？”
眸光流轉片刻，老爺子讀懂了自己這個徒弟內心對於如今人境的那份芥蒂。
其實，作為飛昇修士的他，也很不爽天淵城那套針對飛昇修士的硬性規定。
對於那些沒有背景、勢單力孤的飛昇修士，“滅塵丹”只能透過危險任務獲取，其他途徑完全看人臉色。這不是逼著人家去送死嗎？
滅塵丹再怎麼珍貴，也不應該有一位飛昇者的性命珍貴。
換取的方式明明可以很多，但用壟斷丹方跟丹藥的手段，以半逼迫的方式要挾所有飛昇修士去執行危險任務，委實下作。
要知道，這些能從下界脫引而出飛昇上來的，哪一個沒有煉虛之姿？
其中甚至不乏有望成為合體期的英傑！
無論心境、心性、戰力，靈界的同階敢站出來唧唧歪歪嗎？
可飛昇修士歷來折損嚴重。
而人族高層卻已然習以為常，聖島更是將之視作理所當然。
一個個下界的天之驕子、後續完全可以成為族群棟樑的飛昇者，到了靈界，感覺反而像是：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
那麼問題來了：
這真的是建立三境七地的人族上古大神通者的初衷嗎？！
另外，三境七地也好，天淵城也罷，明明是人族先賢打下的基業；從什麼時候開始，要跟你妖族對半分了？
一群上古時的靈獸罷了。
也配！
當年，他是人微言輕，而且人族確實依仗妖族敖嘯狼王；
但現在，自己這個徒兒說得不錯：
既然要打造人族聖地，讓那群尸位素餐之輩分享蛋糕，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到時兩族大義扣在頭上，又帶不帶妖族一起？
與其那會兒傷腦筋剔除隊伍中的不純粹，不如一開始就讓這個團隊乃至族群始終維持純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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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淵城的枷鎖，我確實不喜歡。
更不喜歡那所謂的聖島。”
付出與收益，根本不成正比。
跟前世那群尸位素餐的蛀蟲有什麼區別？
魔劫爆發，立在明面上當槍使的三皇衝鋒在前、表現可圈可點，然而聖島那些狗東西呢？
仗打完了，分蛋糕了，他們出現了。
天淵城說搶人就搶人。
那誰誰誰別給我放跑了。
韓老魔的徒弟都敢明搶。
“若可以的話，咱們不如暫時以地淵為根基，打造一片人族鬼修之地。之後再想辦法開疆拓土好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
慢慢來，他不急。
“聽你這口氣，你是另有圖謀？”
“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一者，拿下“小靈界”，並利用逆星盤建立穩定的空間通道。
二者，以契約的羅睺為介面運輸艦，運輸一隊隊化神期跟元嬰期的兵力，丟到那一個個小介面當中去清除裡邊的雜魚！
只要動作夠快，不給雜魚們向上呼叫支援的時間，嘿嘿嘿...咦嘿嘿嘿...
三者，尋到羅睺一族，契約整個族群，或者說多契約幾頭真靈羅睺；等自家大乘期多了，便不斷竊取靈界的各種資源，將一個個下界打造為類似小靈界的過渡介面好了！
不開戰時，大乘期蟄伏在這些小靈界當中；
開戰之時，直接跳出來幾十號大乘期！
這，才是人族的發展之道！
不對，應該說是他統御下的人族的發展之道！
對外展露“十”的實力，實則藏著“幾百幾千”可動員的戰鬥力！
不學原著做那明面上所謂的“靈界第一大族”，成為所有族群的眼中釘、肉中刺，徳不配位；而是暗中知道自己是第一就行了！
當然了，各種好處不能少！
比如，廣寒界！
“師父，徒兒還有件事要向你確認一下...”
王離笑眯眯道。
“說！”
老爺子今兒個高興，只要不是過分的請求，他都會答應。
“徒兒修行到合體中後期所需的資源，您老確定要包攬？”
說這話時，王離很是期待，又有點不好意思。
“多你一個、少你一個，又有什麼區別呢？放心好了。”
青元子啞然失笑。
這小子，怕是不知道大乘期該有的財富吧？
“徒兒可是有分身的哦！”
王離小緊張了一下。
“你小子...”
老爺子笑意更足了，心下跟著也肉痛了一下下；
但當著這麼多雙期待的小眼神，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收回來像什麼話：
“你那分身，老夫只管培養到合體期，後邊所需的修煉資源，你自己想辦法。”
“不愧是王某的師父！
快快快，都出來拜謝恩師。”
第三副裝人的山海圖浮現，青、赤等五大分身紛紛激動的跳出來行了拜師禮：
“拜謝恩師！”
瞧著嗷嗷待哺的一排，青元子當場傻眼。
差點沒忍住一個哆嗦。
不是，你個逆徒沒說自己有五大分身呀！
這不就是說，他得為七個徒子徒孫忙碌奔波好一陣了嗎？
老臉頓時黑了下來。
難怪拜師禮如此豐厚，原來在這等著呢！
自己的腰包，看來要大大的縮水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