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門之上,一艘散發著靈光的小舟漂浮在雲層之中。
孫放伸頭向下看去,見到一群七玄門的弟子在比武臺上打鬥磨礪,聲勢還不小。
“師傅,這裡就是您說的凡人門派,我看沒什麼特殊的啊?”
林凡沒出聲,他剛才用神識將整個七玄門掃視了一圈,竟然沒發現林元的蹤跡。
難道是被派出門派去了?
“巧倩,你帶著孫放先去找到青牛鎮的韓三叔,將這些延年益壽的丹藥贈給他,此人當年對我有重恩,總要照拂一下。”
“好。”陳巧倩點點頭,帶著孫放駕馭飛行法器消失。
隨後林凡也降低靈舟高度,想要在七玄門內找到厲飛雨,問問林元如今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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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凡神識掃了數圈,整個七玄門不僅沒有林元的蹤跡,也沒有厲飛雨的蹤跡。
沒辦法,林凡只好找了一個落單的七玄門弟子,詢問二人的情況。
這七玄門弟子見林凡踩著會發光的靈舟從天而降,心道自己是遇到了傳說中的仙人,連忙倒頭就拜。
“仙師大人,您問的可是厲堂主,據我所知,厲堂主在幾年前便已經辭去門派職務,下山隱居去了。”
林凡微微皺眉:“下山隱居?那他有一個徒弟名叫林元,你可聽過?”
七玄門弟子搖搖頭:“仙師大人,我上山還不到三年,從沒聽過林元這個名字,連厲堂主的事也是從師兄弟那裡聽來的,不過我聽說,厲堂主除了身體問題外,就是因為他有個徒弟做了惡事,氣得大病一場,後來就主動離開七玄門了。”
林凡眉頭更深了,不過眼前這個七玄門弟子級別太低,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
“此物算是你的報酬,見過我的事就別提了,免得為你帶來災禍。”
林凡扔下一顆丹藥,隨後身形一閃,來到了彩霞山的主峰。
一座空曠輝煌的大殿內,只見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正插香祭祀,餘煙鳥鳥。
“你便是王門主?”
“誰?”
王絕楚勐然回頭,才發現身後竟然站著一個年輕人。
如今的王絕楚在吞服韓立曾經留下的幾顆金髓丸後,武功早已登臨絕頂,在碩大的鏡州少有人敵。
而這個年輕人竟然能繞過七玄門的層層防守,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後,怎能不讓他震驚。
王絕楚終究不是一般人,壓下心頭的震撼後,沉聲問道:“不知小友是何人?”
林凡道:“我和韓立是一類人。”
“韓立?”
王絕楚面色微變,韓立是仙師他自然知曉,眼前這年輕人說他和韓立是一類人,難道他也是仙師?
也是,若非仙師,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王絕楚想了想,連忙抱拳諂笑道:“仙師大人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這一刻,王絕楚放下七玄門門主的身份,位置擺得極低。
“我來此,是要問問厲飛雨和林元的事...”
說到厲飛雨,王絕楚的面色還沒有異常,但聽到林元後,王絕楚神色便有幾分難看。
“不知仙師和這二人是何關係?”
林凡眉頭微皺,將築基期的靈壓釋放。
一陣無形的壓力襲來,處於正中心的王絕楚即便運功抵抗,但依然身形顫抖,臉部如野雞脖子一樣漲紅。
這難道就是仙師的手段?
王絕楚想出聲求饒,才發現自己連張開嘴巴都難。
下一刻,只聽轟隆一聲,撐不住靈壓的王絕楚跪倒在林凡的面前。
噼啪,膝蓋下的兩顆青磚直接被跪裂了。
見教訓的差不多了,林凡才撤去靈壓。
“我問你答,再廢話,我看這七玄門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絕楚面泛苦色,暗道自己剛才確實託大了,而且眼前之人似乎沒有韓立好說話,怎麼動不動就要滅門。
“仙師有問,小人自然不敢隱瞞,關於厲飛雨和林元,還要從四年前說起...”
王絕楚緩緩將當年之事道來,林凡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在王絕楚的口中,四年前的林元不僅用同門弟子偷偷修煉邪功,並且在事發後,還殘忍屠殺七玄門弟子,後來便叛宗不知了去處。
而厲飛雨,也因為林元之事,從七玄門高層退下,隱居在附近七玄門西面的流水鎮內。
王絕楚看出了林凡似乎與厲飛雨、林元二人關係不一般,低聲問道:“仙師大人,若是您想見厲堂主,或者找到林元,我可以發動七玄門的弟子...”
“不用了,今日就當沒見過我,還有,好好照顧厲家和韓家的人。”
聲音越來越弱,王絕楚抬頭看去,發現林凡已經不在大殿之內。
“呼,看來這位仙師是韓立的故人。”
王絕楚從地上爬起,擦了擦腦門子上的冷汗,心道:“看來以後萬萬不能得罪韓家和厲家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與這二家聯姻,如此我王家也算能和仙師牽扯上關係...”
林凡可不知道自己留給王絕楚的話,讓他下定決心將自己的幾個貌美孫女嫁給厲、韓兩家的後人。
......
流水鎮三十裡外的一處碧幽山谷,一座竹屋內充滿刺鼻的藥味,並傳來婦人的哭泣之聲。
此婦人三十多歲,面容姣好,但雙眼紅腫,似乎連續哭泣了好幾日,正是厲飛雨的妻子張袖兒。
“相公,若是你走了,我怕...”
床榻之上,面色如老頭般枯藁的厲飛雨開口道:“袖兒,我走之後,以前那些仇家怕是會忍不住對你們母子動手,你帶著小虎回岳父大人那裡去吧...我這輩子能娶到你,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不過,我還是有幾個未了的心願,一是未再見到韓立,也不知他如今是否還活著,二是小元,當年他叛出七玄門,我沒能護住他,三是小虎,我怕是看不到他長大成人的一天...”
說到最後,厲飛雨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的記憶,雙眼逐漸迷離模湖。
竹林試煉加入七玄門...
第一次遇見韓立...
與張袖兒大婚之日...
人生太短了,好像一切的一切都過去了...
不過,讓他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服用“抽髓丸”,以平庸之軀,掙一掙朝夕。
這一世,他無悔!
最後,厲飛雨緊閉雙目,臉上的微弱血氣消退,再無氣息。
“嗚,飛雨...”
竹屋中,只有張袖兒的慘痛哭泣聲,還有一個不到七歲的男童在擺弄著木質玩具。
男童撅著嘴巴,趴在門前,一臉的疑惑不解:“爹爹又睡哩,但孃親怎麼又哭了?”
此時的林凡隱身在厲飛雨的床榻邊,微微嘆氣。
他也是剛剛找到此處,尚未來得及出手救治。
不過,厲飛雨是在早年吞服大量的“抽髓丸”,導致身體虧空,根基受損得厲害,即便林凡出手救治,也頂多將厲飛雨的壽命延長十來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