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執法殿，我便很少有這樣閒暇的時光。上一次和芸兒一同出來閒逛都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凌玉靈收回目光，小聲回道。
有一點她沒有說，當初還是小女孩時，母親便給她講述了太多的隱秘，包括星海現今的形勢等等。尤為關鍵的還是父母修煉出了問題，導致星宮本身的境況並不樂觀。
總之，從那一個晚上之後，她便瞬間長大了，再沒有玩樂的心思。
墨居仁算是唯一的例外，或許是因為認識的時候她還處在天真爛漫之時，使得每次看到對方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讓她可以暫時忘卻一切憂愁，重新找回童年時期的片刻歡愉。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成長也不例外。”墨居仁微微點頭，倒也沒有去刻意安慰。不想，聽到此話的凌玉靈卻忽然狡黠一笑，雙手再次挽住對方道，
“大叔似乎頗有感觸，是經歷過什麼事情嗎，能否講給我聽聽？”
“？”這次挽的更緊了，那種真實的觸感讓墨居仁心頭急跳，試了試卻發現根本抽不出來。這丫頭是在玩火啊，關鍵真燒起來，倒黴的只能是他。
“想聽？”
“嗯嗯……”凌玉靈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眸子裡滿是好奇。
“那就慢慢想吧。”說著，墨居仁胳膊上陡然爆發出一層靈光，隨後更是彷彿靈蛇一般輕鬆的抽了出去。也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徑直沒入到前方的茫茫人海之中。
“大叔真是的，幹嘛那麼小心？”凌玉靈生氣的抱怨了一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禁抿起一絲微笑。她也沒有耽擱，隨即邁步緊緊追去。
二人率先前往的正是豐樂拍賣行，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對這裡很熟悉。
至於寄拍的東西是有專門的憑證，這些在拍賣之前便已經登記辦理妥當，此刻將東西交予掌櫃，很順利便將拍賣所得的物品盡都取到手中。一番檢查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也讓墨居仁感慨，星海商業的發達不是沒有原因的，資源什麼的還在其次，關鍵是誠信，塵緣閣也好，豐樂拍賣行也罷，其所作所為都讓人信賴。
當然，花費也不低。塵緣閣那裡需要一筆費用，委託豐樂盟將東西送到天星城同樣也不例外。左右不過是一月的路程，花費的靈石就達到一千，尋常修士還真的難以承受。
墨居仁倒是無所謂，能夠用靈石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問題，只要目的達到，花點靈石算不得什麼。
走出拍賣行，凌玉靈忽然輕嘆道：“這些東西都是難得的珍稀之物，可是在拍賣會購置花費的靈石比店鋪之中至少多出三成，太不划算了。”
“問題是這種等級的資源只有拍賣會中才能購買，即便是豐樂盟直屬的分店也沒有。”墨居仁笑著道。
“大叔就是太固執，怎麼不先問問我？”凌玉靈再次提到之前的話題，
“我剛才檢查過，至少有七成的資源都能夠在星宮的秘庫中找到，而花費只需要一半的靈石就夠了。”
“你這丫頭怎麼總想著挖自家的牆角？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讓你父母或者長輩知道還得了，非得好好教訓一頓。”墨居仁在對方額頭處點了一記。
“他們才不會管我……”凌玉靈揉了揉額頭，小聲都囔道，卻也沒有繼續解釋，轉而又說，
“不過這些都已經花費了幾十萬，稍後還要去其他店鋪購買資源，大叔身上的靈石還夠嗎？”
“你不妨猜猜看，我身上的靈石究竟有多少？”墨居仁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笑著打趣道。
“那我可猜不出來。”凌玉靈微微搖頭，又道，
“不過以大叔的制符能力，靈石總不會缺少，只是應該也不至於太多，一百萬左右應該是有的……”
“那就拭目以待。”墨居仁笑了笑，隨即繼續前行，凌玉靈同樣緊緊跟上，心中卻也生出一絲好奇，聽對方這語氣，似乎是說少了啊！
從拍賣行離開，之後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二人都在坊市中穿梭不停。也不愧是星海第一大城，別的地方那些只能在拍賣行才能拿買到的資源，這裡一些大型店鋪也同樣有出售。
收穫自然是不小，煉製七級玄晶蜈妖血所需的材料湊齊了九成，只剩下最後的靈藥部分，以及幾種珍稀材料。
還有復魂丹，同樣湊齊了大半，其餘的輔藥同樣只剩下數種，甚至煉化八級七色靈鹿妖血所需的材料同樣收集了一些。
這還只是選擇了比較大的店鋪，中小規模的盡都忽略掉了。不過也基本上差不多，中小店鋪中不可能有太過珍貴的東西。
總之，這一次坊市沒有白逛，收穫遠超預料。
花費自然也不小，跟隨一旁的凌玉靈不禁感慨，自己確實低估了對方的財力。
在她想來，只憑藉制符不可能積攢這麼龐大的身家。畢竟諸多符師的例子在那擺著，除去成本，利潤並不可觀。
如此看來，對方的靈石並不只是源自於制符，定然還有其他的來路。可究竟是來自哪裡，她卻不得而知了。
說來也是有趣，自己那麼信任對方，真正瞭解的資訊卻很少。只知道對方是一介散修出身，好像還有一個徒弟在聖山居住，其他的一無所知。
她並沒有主動調查過對方，卻架不住身邊的人不允許。可惜的是，即便是他們也同樣一無所獲，即非正道，也非魔道，彷彿憑空而生，又恰似一團迷霧讓人摸不清楚。
說不好奇是假的，可是，讓她去開口詢問也不可能，她也從未有過那樣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秘，她也不例外，貿然去打探只會引得對方反感，她才沒那麼傻。甚至當初身邊的人便被她嚴厲警告過，以後不可再亂來。
“還剩下哪些？”收回思緒，凌玉靈主動問道。
到了此時，墨居仁也沒有再客氣，當即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將所有需要的材料盡都記錄在其中。
這自然不包括靈藥的部分，那些都已經和韓立打過招呼，三十多年過去應該早就培育完成，等到空閒了直接去取便是。
接過玉簡，凌玉靈也沒有遲疑，當即探入神識檢視起來。
剩餘的材料其實並不多，煉化七級妖血和復魂丹加起來也只有十幾種，八級妖血所需的資源多一些，卻也有限，只是所需的材料更加珍貴罷了。
“據我目前瞭解的，基本上能夠湊齊一半。不過，秘庫中的東西太多了，我也只是掌握了一部分，還需要去查探對比一番。”收回神識，凌玉靈直接回答，接著又問，
“大叔要的急嗎，不然的話我現在就過去。”
“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在這一時半會，過些天給我訊息便可。”能夠湊齊一半，甚至還可能更多，已經給了墨居仁極大的驚喜，他自然也不會過分催促對方。
“那就明天吧，宜早不宜遲。”凌玉靈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關切，心中很是喜悅。轉頭看了看天色，臨近傍晚十分，夜色已經降臨，整個坊市中也變得燈火輝煌起來。
她心中不禁一動，接著道，
“天星城的夜景很不錯，大叔若是不忙能陪我看看嗎？”
“好啊！”人家陪著他逛了一整天，自己也不應該掃了對方的興致，逛一逛也好，反正也不耽誤什麼。
“太好了，那我們不妨先去一趟‘仙味樓’，那裡的菜品在整個天星城都是一絕，大叔肯定沒有嘗過。之後還有明月街，萬花閣……”凌玉靈也來了性質，一口氣說出了十幾處地點，聽得墨居仁滿是詫異。
“看不出來，天星城還有這麼多有特色的地方？”
“那當然，就這還是我少說了，大叔你都不知道，我小的時候一有空閒……”凌玉靈徑直抱住了對方的胳膊，一邊興高采烈的介紹，一邊強行拉著對方向前行去。
墨居仁都無奈了，這丫頭怎麼總想著坑他，白天的時候也是，雖然不止一次的推開，對方卻彷彿沒有記性一般，一有機會便湊上來。
那麼多次，若真的有人盯著，估計早就被看的清清楚楚。此刻的他忽然有些累了，索性也懶得再推開對方，破罐子破摔得了。
……
正如凌玉靈所言，仙味樓的菜品確實獨到，品嚐過後只覺回味無窮，還有之後的明月街，萬花閣，棲鳳齋等等，盡都各有特色。
凌玉靈顯然被壓抑的太久，此刻有了釋放的機會，都玩瘋了，一整個晚上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臉上的笑容更是沒有斷過。
直到深夜時分，雙方到了分別之時，對方卻依舊沉浸在之前的歡樂之中，久久不能釋懷。
“你要是喜歡，明天可以再來，我可以陪著一起。”看著對方一臉開心，卻又隱隱蘊含不捨得神情，墨居仁不禁輕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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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但是，作為熟知劇情，又知曉對方身份的他而言，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總之，這丫頭從那時候開始便有了變化，天真爛漫徹底消失，整個人彷彿一夜長大。之後的幾十年中，對方便一直都在星宮任職，極少有休息的時候，足以見得其心中的壓力。
“明天……”凌玉靈顯然是有些心動的，卻轉瞬便剋制住了，隨即道，
“摘星大會即將召開，對於執法殿而言是重中之重，我需要時刻盯著。之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處理，屆時恐怕不得不離開天星城一趟，所以……”
“無妨，什麼時候有閒暇可以隨時來尋我，只要我在，陪你逛逛街，散散心都可以。”墨居仁倒是無所謂，然而，聽到此話的凌玉靈卻是心中一暖，
“我知道了，謝謝大叔。”
話音未落，忽然想到了什麼，手中隨即光華一閃，顯出一隻小巧的白色玉盒，開啟之後顯露而出的竟是兩枚體積小巧，卻異常精美的白色玉佩，上端有懸掛的繩索，下方中央位置更是鑲嵌著一縷赤色流蘇。
“這對‘雙緣佩’還是昔日我過生日時，薛晴大師贈送的一份禮物，雖然只是飾品，卻也是頂級的法器，並且具備通訊的功能。”
說著，直接取出其中一枚遞上前道，
“這一隻便送給大叔，可不要拒絕啊，你剛剛允諾過的，讓我空閒了隨時可以尋你，這是必需使用之物。”
“那也用不著這麼好的東西，一張傳訊符不就解決了？”
“那怎麼行！”凌玉靈直接反駁，
“傳訊符缺點太多，而且即便使用了，大叔也未必能夠第一時間收到。這玉佩卻不同，有事的時候，我……我們是可以隨時聯絡的。”
“合著有了這個東西，我還得隨時恭候你的‘命令’。”墨居仁笑著打趣，卻也沒有再推辭。正打算伸手接過，卻忽然被對方躲開了。
他不禁怔了一下，這丫頭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卻不想，對方竟主動上前一步，隨後更是微微欠身，異常認真的舉著玉佩向他腰間系去。
一縷澹澹的清香縈繞鼻尖，墨居仁卻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任由對方施為。
片刻之後，對方才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一陣說道，
“這玉佩具備避塵的功能，大叔日後一定要隨身佩戴啊。”
“樣式確實不錯，不愧是出自薛晴大師之手。”墨居仁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後者聽完下意識笑著道，
“那當然，這可是我專……最喜歡的飾品之一。不過大叔人長得這麼好看，配這枚玉佩正好相得益彰。”
“既然這東西如此珍貴，我也不能白要你的，回贈你點什麼合適？”墨居仁說著，不禁陷入思索。他的好東西不少，可要看跟誰比，換成眼前之人，很多看似珍貴的東西卻實在算不了什麼。
“大叔是要送我禮物？”對方既然不缺靈石，凌玉靈自然沒有和對方客氣，接著道，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今天先這樣，我回去想想再說。”忽然想到了什麼，卻沒有立刻回答，這反而更加令的對方心中期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