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怎麼也睡不好,丈夫不在家,她覺得哪兒都不好了,突然自嘲的一笑:“呸!不要臉,想相公想瘋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才迷糊起來,就聽到有敲門的聲音,“哎,不能再瞎想了,不然就失眠了!這可對身體不好!”
“娘,有人敲門!”妞妞睡眠也很淺,當敲第二聲的時候就醒了。
“真的?”王氏一股慮爬了起來,看來不是幻覺,她驚喜的快速套衣服。
“娘,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呢,您慌什麼?”
“是你爹!”
“怎麼可能?爹還在鎮上呢!”
“我說是就是是!”
哦,天哪!娘想爹想瘋魔了。妞妞也不再說話,急急地穿上衣服,跟著王氏走了出去。
“孩子他爹,是你嗎?”
“美蓮,是我!”
聽到是嶽老三的聲音,王氏喜壞了,急忙開啟大門,結果,呼啦啦走進三個人來!
“爹,怎麼回事?”
“妞子別怕,沒事兒,先燒飯!”
“啊?哦好!”
王氏忙和妞妞去了伙房!
簡單的一鍋糊糊粥,5個大窩頭,一盤土豆白菜,端上了桌。
“爺爺?”
“爹!”
王氏和妞妞藉著燈光才看清還有個嶽老頭。
“呵呵!”嶽老頭餓的慌,嘴裡嚼著飯,朝她們笑笑!
妞妞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滿身邋遢的人是自己的爺爺!她跟王氏對視一眼,卻沒再說什麼!
嶽老三大口大口的吃完,舒服的嘆一聲,摸摸滿足的肚皮道:“友良,今晚別回了,就在我家將就一晚吧!”
“不了!”劉友良可不想給妞妞招來流言蜚語。
“是呀友良!伙房剛做了飯,不冷的,我再給你們擼幾把柴!”
“不了嬸兒,不用麻煩!我爹和奶早習慣我這樣了,沒事兒!”
“那怎麼成,半夜三更的敲打門兒,別給嚇著她們?”
“呵呵!嬸子多心了,我奶那是雷打都不會醒的人,敲個門兒算什麼?”
“瞧你這孩子哪有這麼編排自己的家人的?”王氏不贊同的道。
劉友良也不計較,“是我的錯,以後改,好了,我回了,叔你們也早些睡。”說著,劉友良便站起身往外走。
嶽老三和王氏看他堅持,也沒再挽留,只是把他送到了大門口。
“爹,我和妞妞去伙房睡,你和相公在這兒睡!”
“不,我也要回去!”
“爹,三更半夜的,還是別回了!”
“沒事兒!爹想回家!”
嶽老三理解他爹的心情,便直著腰往炕下爬,妞妞和王氏一下就看出不對了,可看看一旁的嶽老頭,雖心裡急卻都沒說什麼。
妞妞上前扶著爺爺:“爹,我和你一起去送爺爺!”
“好!”
誰也沒想到的是,嶽老頭這一回去就一病不起炕,直到一個月後才漸漸好轉起來,可到底是大不如前了!
“娘,爹怎麼樣?”
嶽老婆子抬頭一看是三兒媳和妞妞就怎麼也忍不住,淚撲簌簌的又流了下來:“美蓮,你爹,他可是受了大罪了!”
王氏忙過去扶著婆婆的肩膀安慰:“娘,您可不能再哭了,仔細眼睛受不了!爹會好起來的,只要我們好好照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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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都睡了三天了,醒著的時候很少!”她好心疼,她的老頭子走時是多麼精神!
“娘別急,爹就是缺了神氣兒了,好好養養就沒事兒了,您不要瞎想就好!”看著這樣的婆婆,王氏也很心疼,曾經是那樣堅強的倆位老人啊!
“奶,你去睡會兒,我和娘照顧爺爺!”
“好妞子,奶不累!”
“奶,爺爺離不了你的,你不能垮了,否則爺爺怎麼辦?”
“是呀娘,你都兩晚沒睡了!身子哪能經得起?”
妞妞見她還不肯休息,就說:“等爺爺一醒,我就叫你,可好?”
嶽老婆子茫然的點點頭,妞子說得對,老頭子還需要她,她不能倒下,“你姑姑去買大骨頭了,等買回來就趕緊的燉上!你爺爺一醒就得喂。”
“好,放心,娘去睡吧!”
“嗯!”嶽老婆子點點頭朝女兒的房間走去。
怎麼可以?那是她和老頭子心尖尖兒的么兒子!不,不會的!一定是那個狐狸精!呵呵呵!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妞妞坐在炕邊看著躺著的老人,彷彿昨日還好好的,突然就這麼脆弱了!眼裡的淚不自覺的滾了下來,這是自己的爺爺!血脈相連,四叔何其忍心?
“妞子不哭!”王氏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娘,爺爺不會去了吧?”
“不會!你要相信娘。”
“嗯,我信您!”
“妞子不哭!”微弱的聲音從老人的嘴裡傳來!
妞妞震驚的看看老人,握上她的手,強忍著哽咽:“爺爺,你要快點兒好起來!”
“會的,會的!我還丟不下你們奶奶!”
妞妞看看又呼呼大睡的老人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嶽老三拿著草藥正好進來,一看女兒和妻子哭成這樣,嚇得一丟藥包,跑到炕邊一看,才放下心來。
“妞子乖,去給爺爺熬藥去!”
妞妞擦擦淚,提了藥包往外走,這事兒她常做,最拿手了!
到了伙房,大伯母和二伯母正在做飯,倆人的眼睛也紅紅的,都是老媳婦兒了,哪能沒感情?
“妞妞,你爺醒了一回沒?”
“就一下!”
“哎!”
妞妞找出藥罐兒先把草藥泡上,這時,小姑提著幾根兒大骨頭也回來了,幾個大人都默默的做著手中的活兒,一旁的孩子們都知道出事兒了,也不敢吵鬧,都悄悄的看著大人的臉色行事。
嶽老大和嶽老二去鎮上跑了一趟也回來了,幾個堂哥堂嫂也都守在老爺子身邊伺候著,這事兒在村子裡的影響也很大,處的好的鄰居們也都來看望嶽老頭,一時,岳家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嶽老頭的事兒令人唏噓,村裡人雖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但也猜疑了不少,怎會去時好好地,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該不會是他四兒對他不好吧?不管怎樣,老一些的人們還是給自己總結出四個字,那就是:“自食其力!”
“他爹,你就別生氣了,四弟是個男人家,粗略得很,照顧不周也是有的,這事兒啊還就得女人來做。”
“我能不生氣嘛?那是誰?是我爹也是他爹,他怎麼就能忍心?”
“爹,人和人不一樣,你不是常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嘛?”
“可是妞子,爹這兒疼。”嶽老三神情痛苦,用手指著自己的心窩子說道。
“爹!別這樣,你看虎子。”
嶽老三瞅一眼自己兒子眼裡的淚豆子,他急忙緩一下表情,“兒子不哭,爹沒事兒。”
小虎早懂事兒了,也為爺爺難受呢,嘴裡叫一聲:“爺爺。”
嶽老三沒忍住抱著兒子哭了起來。
王氏本來也是難受的,可看著一向堅強的丈夫哭得稀里嘩啦的竟然沒忍住笑了起來。
嶽老三瞪妻子一眼,抹抹淚,“兒子以後會不會像你四叔一樣?”
“當然不會,我會很親你和娘的。”
“太好了,爹的好兒子。”說完這話又去看妞妞。
妞妞心裡翻個白眼,但知道他爹這次是真的受到打擊了,心裡脆弱的很,所以急忙點頭道:“我也是最親你和娘了。”
嶽老三滿意的笑笑又去看二女兒,就見芳芳愁眉苦臉的,“芳子,怎麼了?”
“爹,我是不嫁人的,那我該怎麼給您保證?”
嶽老三張張嘴,“女兒你還是嫁了吧!爹好去你家享福去?”
芳芳一想也是,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那我和姐姐一樣,到時給你和娘吃肉喝酒。”
“嗯,好孩子。”
嶽老三在兒女的安慰下總算是心裡舒服些,妞妞這才有機會問他扭了腰的事兒。
“爹,您的腰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您的鋪蓋也拿回來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女兒,老人們常說:太聰明活著累人,你就不能不要管這些事兒?”
“你要不是我爹,我就不管你。”妞妞火了,這什麼人吶?自己的一片好心全當驢肝肺了。
“嘿嘿!別火兒,是這麼回事兒,爹扭了腰不能幹活兒了,所以就去你四叔家借住,結果就遇上你爺爺的事兒了,這不一氣之下就連夜趕回來了。”
“真的只有這樣?”
“你看你這孩子,連爹的話也不信了?”嶽老三有些心虛,他家姑娘就是個管家婆。
“是不是吃虧了?”妞妞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看。
一旁的王氏都快笑噴了,父女倆一個樣兒,愛操心又唉打抱不平,唉!倆活寶。
“沒吃虧,你爹可不是吃虧的人。”嶽老三爭辯著,心裡卻淚流滿面,你可憐的爹也受苦了。
妞妞盯他一會兒,“算了,人不是說,能吃虧是福嘛?”
“嘿嘿!嘿嘿!”
妞妞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是吃虧了,突然心裡就難受了起來,她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為爹討個公道。
“爹,您的腰好點兒沒?”她沒能力護著爹,那就只能好好的照顧他。
“我好多了,女兒別在意,爹是個莊稼漢,扭一下不算個什麼。”
“嗯!”妞妞點點頭,她現在能理解她爹為什麼因為爺爺會哭成那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