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留給知書,安貴帶著江耀天和知畫,帶著一車煤油回平安鎮了,一路上走得很慢,仔細地給他介紹著各個村莊,各個岔路口,又有哪些客棧對煤油的需求量大,走到河邊鎮依然住一晚,第二日帶著倆人去了上崗村、田村和幾個村莊,認識了收棗、核桃、金針的人,接著去了山蔭村見了鐵牛,約好走的時間,這才趕著天黑回了平安鎮。
由於這次回來多帶了兩個人,安貴便選擇了住店,客棧的掌櫃也認識他,都是從小打架打出來的,所以不到半刻鐘,就把一起的幾個朋友都聚了來,喝到半夜才散了。
第二日,安貴帶著備好的禮,獨自回了家,安大喜看著突然回來的兒子,有些愣神,個子又高了?怎麼有一種壓迫之感?他有些不自在的挺挺背脊,幾乎是責備的口吻道:“怎麼才回來?”
安貴卻聽得一喜,“爹,我這次跑得有些遠,所以久了一些,還有,等明年我帶您去雲州城住吧?”
“我去那兒住什麼?我有自己的家,還有,貴虎都中秀才了,你這個當哥的也不在?真是不像話。”
“真的?那太好了!弟弟呢?”
“你娘帶著他們去廟裡了。”
“哦!”安貴心裡是高興的,兄弟守望相助,上戰父子兵,可他一直都是一人孤軍作戰。
“對了”安大喜的眼睛閃一閃,“明年你弟弟還要接著考,他的老師說他是個好苗子,不過需要的花費可不少,還要大量的找一些往年的題借鑑,參加一些、、、、、、什麼會的,以便交流學習,你要是有50兩就給你弟留下,等他發達了,對你這個商戶也有好處。”
貴虎一中秀才,安大喜就覺得這個大兒子有些礙眼,商戶這兩個字眼,突然就浮上了眼簾,幾多打聽才知道,現下,並沒像晚朝那麼輕視,也就是說,對兒子的仕途是沒有影響的,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自此,就讓他心裡有些膈應。
安貴定定的看了看他,拿出一個袋子,放到桌上“這裡有20兩,給弟弟用吧!”說完,轉身往外走,“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安大喜很不高興,“你們商戶,最離不了的就是關係,多少商戶不惜花重金來買官,為的是什麼?你走出世外的,比我更清楚,你弟弟現在也花不了你的多少,但以後的回報可不是用肉眼能看到的。”商人重利,真是小家子氣。不懂得經營。
“這銀子好掙的很,誰都能掙的,讓貴虎自己掙去,說出去也好聽,豈不更合理?”說完,安貴大踏步走了出去。“兒啊!娘堅持不了多久了,這是一張落戶文書和一兩銀子,你切記收好,將來,等你爹娶了繼妻,你就自己過吧!記住娘的話,不要參合在一起。”呵呵呵!娘,那時你就為兒子找好後路了嗎?可惜兒子一直貪戀那一絲的溫情,走不出來。
李氏從廟裡回來,就看見自己的男人怔愣著一動不動,又看見桌子上的禮品和錢袋子,撇著嘴道:“那個商戶回來了,得趕快把他分出去,不然影響我兒子的仕途,哼,低賤的商戶。”
啪!響亮的掌聲,震得滿屋子都是,安大喜終於出了這口惡氣,“可惜捱打的不是那壞小子!”
李氏的哭嚎聲也是震天動地,可惜沒人理。
安貴的狐朋狗友一大堆,中午喝了,晚上喝,一連幾日,幾人頂不住了,才散了,江耀天和知畫出去轉了轉,覺得不在平安鎮上開個糧店太可惜了,於是回來跟安貴商量,“爺,這兒的糧品種太少,價格卻不比雲州城的低多少,買的人還不少,咱們何不也開個糧鋪子試試?”
安貴轉著作痛的腦袋思考著他們的話,“以前顧不上,也沒想過。”又隨手拿起茶杯喝一口,“不過,現在嗎?倒是可以考慮。”
江耀天翻個白眼:“您就不能痛快點兒。”隨即眼睛冒著綠光道:“爺,我們這兩天都轉遍了,西街最大,人口也最多,關鍵是這條街寬敞,外來人口也都聚集到了這裡,您甭說,這外來人口的需求量可不能小瞧,他們其實都比本地人更有本事,而西街有個院子很大,是門面房背後的一個院子,一點兒不覺著偏,巷子口掛個牌子就行,你看怎樣?”
安貴聽得眼睛一亮,“細細說來!”
於是,三人低倒頭合算了半天,江耀天便帶著知畫和銀子出去了,到了晚上,帶回來一張地契,安貴暫時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所以趁著夜色去看了看,確實不錯,7間正房,東西廂房茅房一樣不缺,也不太老舊,稍微的修繕一番即可,主要是便宜呀,伍佰吊!
“知畫,這兒就交給你了,我的那些朋友你們也熟了,有什麼需要,只管找他們。”
“是爺,您就放心吧!”知畫摩拳擦掌,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明天,我帶你在周邊也轉一轉,到時也和雲州城一樣,每半個月跑一次。”
“唉!”知畫答應著,可能是興奮過頭了,知畫竟然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揉著頭跟安貴說道:“爺,我的名兒是不是得改一改了?”
安貴一想也是,“嗯,你和知書都得改!你還記得你姓什麼嗎?”
知畫搖搖頭,“小的是從小被人販子偷出來的,所以不記得了。”
“那你願意姓安嗎?”
“願意,小的願意!”知畫激動的說著
“那就叫安、、、守仁吧!”
“小的謝謝公子爺的賜名”說著,知畫跪下磕了頭。
安貴笑笑,把他拉起來,“走,我帶你們周邊旅程去。”
三人趕著車,繞著鎮邊周圍走了一上午也轉不完,村子太多,其實也不用專門兒的跑一趟,到時拉著糧邊走邊問就行。
馬車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下西村口,安貴不由得讓停了車,他跳下馬車站在地壟邊看著小白菜發呆,黑妞就是這個村子的,天涼了,她也不去賣菜了,昨日去看了一下,那兒沒什麼人。
“咦?這不是安某人嗎?”
背後響起戲謔的聲音。
安貴簡直不敢相信!他猛地轉過身來,就看見一個,身著粗布衣裙的少女,鵝蛋臉,柳葉眉,健康的麥色皮膚上,水靈靈的大眼滿是笑意。
妞妞也沒想到會看見他,手上抱顆小白菜,笑嘻嘻的看著他。“你是來看白菜的嗎?”有好多人都是直接到地裡來買白菜的,可是,鎮上應該也不少啊?
“長高了!”
“什麼?哦、、、是的,我爹也是這麼說的,哦不,我的意思是,嗯那個,他也是這麼、呵呵呵!”妞妞越說越覺得尷尬,她只好笑笑。又悄悄往後挪了一步,安某人的眼神讓她有些心慌。
越發的漂亮了,安貴心裡補一句,他的喜悅溢於言表,一直咧著嘴,盯著黑妞不錯眼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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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心慌慌的,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心跳得好厲害,感覺臉也發燙,該不會是生病了?
“你?在做什麼?”她有些結巴的問道。
安貴就笑:“我?在等一個人。”
妞妞氣的瞪他一眼,又學她說話。
“我得回去了,我姥姥來了,還等著白菜呢!”她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便急急地往回走。
“黑妞!”
“啊?”
安貴張張嘴,最後只是笑笑,“沒事,慢走。”
妞妞好疑惑,轉身漸漸的走遠,她不知道的是,身後的安某人,跟著她往前走了好幾步。
看著她走遠,安貴抬頭看向藍天,大雁又要南去,蕭瑟的風,吹的有些冷,他皺皺眉轉身向馬車走去。
江耀天和安守仁驚奇的對視一眼。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悶,江耀天和知畫一直回不了神,剛剛公子爺的真情流露,他們看得明明白白,可那女子絕不會是爺的未婚妻,否則爺不會是這麼個表情。
“爺!人生在世恍如白駒過隙,何必委屈自己?”
“嗯?”安貴回神,他淡淡的笑著,“那沒什麼,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是不會強求的。”
“爺?您”
安貴擺手,“沒事兒,不用管我,我只是在想,人這一輩子不停的努力,不停的掙扎,到底是為了什麼?其實,回頭想想沒意思的緊。”上午父母、下午弟妹,不需要擔負責任,又無愛人子女,他活著還真是毫無意義呢?
“爺說錯了,世界萬物都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有在我們心情悲觀之時才會自尋煩惱。”
安貴點頭,看著兩張嚴肅的臉道:“我只是一時的想不通,你們不必緊張。”
“您只要記得,現在的您可不是您一個人就行。”江耀天指指自己:“我們的命運都在您的手中握著。”
“還有我!”守仁急忙舉手,“我、我還沒娶媳婦兒呢?還沒個孩兒。”守仁弱弱的說著,他是個沒自由的人,卻老是妄想著有個嬌美的妻子和一群可愛的孩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
安貴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江耀天和安守仁才松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