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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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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問道會里的最後一日, 即便謝鏡辭足不出戶,暫停了滿幻境跑業務和兢兢業業發展下線,面板上收穫的恐懼數值還是蹭蹭蹭往上飛漲, 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感謝工具人裴鈺的無私奉獻, 讓她和裴渡成功上位取而代之,成為了整個試煉場妖魔皆知的大魔頭。

藉著諸多妖魔的口耳相傳,裴鈺被斬殺的訊息迅速傳遍幻境南北,不但引得越來越多的小妖怪心生敬畏,也拋下一粒火星,把其他參賽修士的情緒瞬間點燃。

在問道會開始的時候,即便聽聞謝鏡辭與裴渡入了場, 也幾乎沒有任何人在意過他們。

曾經聞名修真界的天才又如何,隕落之後, 恐怕連最普通的低階弟子都比不上,待得問道會結束, 公佈排名的那一刻,只會為這兩人徒增尷尬。

結果裴渡他把金丹期裡的最強戰力……幾劍就幹掉了?

近日來風頭大盛的“妖中之主”……還是謝鏡辭?

這兩人是在搞什麼人間迷惑行為?

與其它秘境試煉大不相同,問道會玩得開,允許修士們進行私鬥搏殺。

絕大多數人聽聞裴渡輕而易舉幹掉裴二少爺,連跟他碰面見上的念頭都不敢生出;有少數幾個心高氣傲的前來尋他比試,無一不被打得落花流水,堪比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著一個送, 一個跟著一個沒。

久而久之, 就當真再也沒人敢接近他了。

“要我覺得吧,你們還真有點暴君和妖妃那味兒了。”

一夥人靠著觀賞裴渡的對決取樂,生生過出了奢靡腐敗的狗皇帝狀態。孟小汀美滋滋吃著瓜子, 一針見血:“拼命打江山的妖妃,和拼命吃軟飯的暴君。”

謝鏡辭很不服氣:“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一旁的莫霄陽做思索狀:“謝小姐這哪能叫‘吃軟飯’,我覺得你用詞很不當。”

對吧對吧!這才是明眼人啊!

謝鏡辭聞言雙眼發亮,只想朝他豎個大拇指。

不成想這廝摸一摸下巴,用斬釘截鐵的語氣沉吟道:“這分明是軟飯硬吃啊。就是那種,雖然我吃軟飯,但我跟其他吃軟飯的人完全不一樣,吃出水平吃出風采,吃出了硬氣的鐵骨錚錚。”

“妙哉妙哉!”

孟小汀笑得合不攏嘴:“莫公子真是學富五車、別具慧眼,佩服佩服。”

莫霄陽趕忙回應:“哪裡,孟小姐才是冰雪聰明、博學多才。”

“不及莫公子才高八斗。”

“孟小姐鬥、鬥大如牛!”

“鬥大如牛——莫霄陽你牛頭馬面!”

於是這兩人就開始了成語接龍,殺得那叫一個你來我往,兩眼猩紅,從小到大沒遇到過這樣棋逢對手的時候。

直到問道會結束,兩位文學大師已經迴圈了兩百八十一遍的“為所欲為”。

按照同往年一樣的規則,當大比宣告終結之際,會在中央空地最大的圓鏡上,依次顯示各個修士得到的點數與排名。

謝鏡辭的第一幾乎是板上釘釘,沒跑的事,如今眾人聚焦的重點,在於她究竟攬獲了多少分數。

“我聽有的修士彼此交流,聲稱殺死一隻魔獸,能得到五到十的恐懼點。謝鏡辭去了這麼多聚落,雖然沒拔刀見過幾次血,但兩三千絕對沒問題吧?”

“兩三千?老兄,她不但在去過的村子裡掙足了存在感,如今整個幻境估計都在傳——我賭八千。”

前一人倒吸一口冷氣:“八千?她就算把見過的妖魔全殺光,也遠遠夠不上這個數目吧!”

“你們別急呀。”

有女修輕笑一聲:“問道榜……這不是來了麼。”

隨著她話音落下,於中央懸空的碩大圓鏡之上,倏然迸發出皎月般瑩然奪目的亮光。

光華如水,肆意傾淌在漫無邊際的純白色空間,如同薄紗被掀開、有人在鏡面輕輕落筆,自圓鏡最下方起,逐漸顯出雋永清麗的字跡。

問道會的排名榜,是由最末寫起。

在場有不少人與個別參賽者熟識,亦有家人朋友前來助威,這會兒輪到放榜的節骨眼,幾家歡喜幾家愁。

末尾的修士們多是幾十幾百,隨著字跡漸多,越往上,名字後面跟著的數值也就越大。

第三名的高仲伯來自劍宗,與裴鈺的路數一樣,同樣屬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殺神,自打進入幻境開始,手裡的劍就沒停過。

原本有人還在猜測,以他的實力,或許能和謝鏡辭用髒套路贏來的點數拼上一拼,沒想到居然只排上了第三,連裴渡都比不上。

高仲伯的數值是[五千六百零一]。

旋即筆墨再動,行雲流水勾寫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二字名姓。

在裴渡之後,是一板一眼的[八千六百]。

人群裡傳來一聲語氣複雜的喟嘆:“我的老天。”

八千。

他在幻境裡認認真真扮演著謝鏡辭手裡的利劍,說白了,相當於對她忠心耿耿的貼身侍衛。

謝鏡辭本人鮮少出手,小妖們不清楚她的真正實力,只能透過裴渡心甘情願臣服的態度,認定她比這位殺伐果決的少年劍修更強。

饒是他也能拿到八千,那主導一切的謝鏡辭本人……

圓鏡光華更盛,白芒間筆墨暗湧。

那行居於最上方的名姓被寫得肆意瀟灑,有如潛龍之勢,一覽眾山小,穩穩壓了其它字跡一頭。

“我的天——”

在陡然降臨的沉默中,不知是誰啞聲低喃:“這是怎麼做到的?問道會莫不是統計出錯了?”

“這能出錯嗎?”

他身旁的漢子猛地一拍他肩頭:“這叫‘牛逼’!”

不過短短一瞬。

驚呼聲、道賀聲與七嘴八舌的交談聲炸成一片,如同雨夜中勢不可擋的滔天巨浪,將整個空間填得滿滿當當。

放眼望去,偌大圓鏡之上,赫然立著一行端端正正的大字。

[謝鏡辭:一萬兩千四百八十七]。

把其他修士百倍幾十倍地碾壓,誰看了不得說一聲牛逼。

正因為此,當謝鏡辭從幻境裡出來時,被聞訊而來的吃瓜群眾圍了個水洩不通。

她向來厭煩這種的景象,尤其耳邊還充斥著各種嘰裡呱啦的雜音,本打算立馬退出玄武境,卻聽見腦袋裡系統的叮咚一響。

這句話並不難,非常符合暴君氣質,除了有點中二,沒什麼太大問題。

他們這會兒剛剛結束幻境,還存了點暴君與妖妃的餘熱,就算被她講出來,也能解釋為一句不經意的玩笑。

對她來說,小問題啦。

謝鏡辭只匆匆瞥了眼臺詞,很快像所有霸道君王那樣酷酷一笑。

謝鏡辭邪魅狂狷:“愛妃快看,這就是你為我打下的江山!”

謝鏡辭:……

她很明顯地感受到身旁裴渡一愣,而孟小汀和莫霄陽不約而同發出一道噗嗤輕笑。

謝鏡辭耳根發熱,強忍把系統爆錘的衝動:“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這個人設,這個說臺詞,雖然有劇本,但也不能違心啊。]

系統語氣正經:[你憑良心說吧,這江山是你給他打下的嗎?我已經對你很不錯了,就說這軟飯吃得硬不硬吧。]

謝鏡辭:你滾啊!

贏了問道會,謝鏡辭很開心,她爹她娘更開心。

謝疏恨不得在腦門貼一張紙條,上書五個黑體大字:謝鏡辭她爹。

雲朝顏同樣高興,一改平日裡的女魔頭做派,等謝鏡辭、裴渡與莫霄陽從玄武境出來,便立馬特意拿出珍藏多年的釀酒,在庭院的涼亭裡供眾人品嚐。

“此酒名為‘清心’,香醇而不易醉人,是我與你爹當年的最愛。”

雲朝顏一一斟酒,眼底含笑:“既已取得寒明花,待得明日藥王谷的醫聖前來,小渡筋脈便能得以補全。”

謝疏眯著眼睛笑:“小渡劍骨天成,將來定能成為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大能。不過平日裡除了練劍,其它方面也得努力加把勁才成——做人呢,總得不留遺憾嘛。”

這句話似是意有所指,裴渡卻難以琢磨透徹,只得乖乖點頭:“多謝劍尊與夫人。”

或許是他的錯覺,可不知為何,自打離開玄武境,這兩位長輩看他的神色……就不太對勁了。

進入問道會前,他們的目光雖然稱得上慈愛,但裴渡分得清楚,那只不過是對小輩自然而然的照拂,可如今——

謝劍尊看著他時笑意不止,彷彿下一瞬就會將他一口吞入腹中,咬碎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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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謝小姐把問道會里的事情盡數告知,劍尊與夫人覺得他還不算太差嗎?

雲朝顏亦是勾著唇:“小渡喝過酒嗎?”

“嗯。”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像個沒怎麼喝過酒的呆瓜,應聲時舉起酒杯,豪邁地大口一飲。

然後無法抑制地開始瘋狂咳嗽。

雲朝顏少有地笑出了聲:“這酒味濃,得慢慢來喝,你不用——咳,不用這麼努力。”

這人真是好呆。

謝鏡辭慢悠悠抿了口酒。

此酒雖然名為“清心”,味道卻與“清”字沾不上一點關係,濃郁的酒香在入口瞬間便四散而起,好似狂風駭浪,將每個角落的味蕾都吞噬一空。

在喝酒這件事上,她留了一萬個心眼。

古今上下,無論是話本還是其它世界裡的小說,但凡涉及了情感線,都很難逃脫一個魔咒。

名為“醉酒魔咒”。

酒是個好東西,在男女主角的感情程序中,更是往往充當了一份威力巨大的催化劑。

什麼醉酒抱抱啦,醉酒親親啦,醉酒床床啦,一旦喝醉酒,孤男寡女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酒品一向不錯,就算酒後神志不清,也基本幹不出什麼驚世駭俗傷天害理的大事,奈何在謝鏡辭腦子裡,還蝸居著一個名為“系統”的東西。

一旦這玩意兒趁她醉酒,突然蹦出個奇奇怪怪的任務,她那會兒只知道乖乖照做,說不準還會添油加醋——

那謝鏡辭寧願死掉。

問道會於午夜結束,他們喝完酒,自然也就入了後半夜。

雲朝顏所言不假,清心不易醉人,等眾人道別回房之時,除了莫霄陽和裴渡有些微醺,其餘人都面色如常。

“不過喝了酒,總歸是有些不便的。”

謝疏朗聲笑道:“正好小渡與辭辭的臥房離得不遠,乾脆順道送她一程,如何?”

謝鏡辭狐疑地看他一眼。

就裴渡那副模樣,顯而易見地不如她,要說護送回房,那也是她對裴渡。

雲朝顏亦是笑:“對對,陽陽似乎也有點暈,我和你爹陪著他回房,你們二人也快去歇息吧。”

她總覺得這兩人不太對勁,可她沒有證據。

謝疏和雲朝顏滿面含笑地離開,一邊走,一邊同莫霄陽談論修真界與鬼域的名酒名菜,那叫一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謝鏡辭有些無奈地抬眼,瞧一瞧身側立著的頎長影子:“沒醉吧?”

裴渡立馬應聲:“嗯。”

謝府極大,此處的涼亭與小道皆採用園林式風格。竹樹環合的影子有如幽深潭水,隨風在地面輕輕晃盪,步入其中,彷彿能見到映了月色的水光。

這次參加問道會,不但為裴渡得來藥草,還爆錘了一頓裴鈺的狗頭,可謂一舉兩得。至於裴二少爺消失前瞪得老大的圓眼睛,是能讓人半夜笑醒的程度。

謝鏡辭心情不錯,腳步輕快地走了好一陣子,才突然意識過來:

不對,無論是藥草還是裴鈺,那都是與裴渡相關的事兒,同她渾然沾不上邊,她這麼開心做什麼?

這個念頭閃過的剎那,她聽見系統的一聲哼笑。

它笑出聲時總沒好事,謝鏡辭心感不妙。

事實證明,她的第六感是正確的。

[位面發生波動,系統……呲……人物設定陷入混亂。]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進入新位面,當前人設:alpha霸道總裁。]

alpha。

阿。爾。法。

謝鏡辭她徹底裂開。

[她,是整個帝國最邪魅張揚的alpha,操縱著常人無法想象的龐大商業帝國。

天涼就讓王氏集團破產,是她每個季度必定打卡的指標;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熾熱/嘲弄的光,一路火光帶閃電,是她身為霹靂貝貝的榮耀。

當她遇上他,一個如金絲雀般被囚禁的omega,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當悲傷逆流成河,愛與不愛,他們該何去何從?]

兩個極端歹毒的人設重疊於一身,真是好歹毒的劇情。

alpha與omega的設定算不得大眾,大致意思是每個人體內都蘊藏著獨特的資訊素,她的alpha屬於強攻一方,omega則是被動的一派。

後者極易敏感,需要透過所謂“標記”,也就是被咬脖子後方的腺體得到舒解。

通俗來說,類似於一有空閒就要啃鴨脖。

謝鏡辭:……

謝鏡辭深吸一口氣。

再深吸一口氣:“您不覺得,您有點叛逆過頭了嗎?”

她好累,這啃鴨脖的霹靂貝貝,誰愛當誰當。

系統:[我也無法控制啊嚶。]

隨著它話音漸落,霸道女總裁的第一句臺詞,也應聲浮現於謝鏡辭腦海之中。

謝鏡辭再度裂開。

不。

不不不不不,這絕對不可以。三更半夜對著裴渡做出這種事,她還能算是個人嗎?

絕對不行!

裴渡察覺到她的一瞬怔忪,略微側頭:“怎麼了,謝小姐?”

在沉鬱夜色中,少女清潤的眼眸顯得格外明亮。

謝小姐兀地停下腳步,抬頭定定注視著他。

她的目光直白得毫無遮掩,裴渡沒由來地心頭髮緊,只不過被這樣一望,耳後便生了熱意。

謝鏡辭沒說話,朝他靠近一步。

裴渡下意識後退。

這樣的反覆拉鋸並未持續太久,當他後退到第三步時,身後出現了一堵牆。

少年修長的身形被月色映在牆面,不過轉瞬,就又覆上另一道纖細的影子,旋即是“啪”的一聲輕響。

謝鏡辭右手上抬,手掌按在他側頸旁的石牆。

謝鏡辭想掉眼淚。

這正是霸道總裁必備的經典姿勢,壁咚。然而裴渡身量太高,她此時此刻的動作毫無威懾力,反而像在擦牆或是小學生上課舉手發言。

這壁咚,太失敗了。

她已經沒臉再見裴渡了。

“謝、謝小姐。”

他音調拘謹,嘗試把她往外推了推:“你喝醉了?這樣……不合禮數。”

她才沒喝醉,她只不過是——

等等。

謝鏡辭心下一動。

接下來的劇本驚悚至極,倘若保持清醒狀態,裴渡一定會認為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流氓。

但喝醉酒後,就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了!

無論發生什麼,她都可以把鍋全盤推給酒精,在裴渡看來,她充其量只不過是酒品無敵差勁。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究沒能落下來。

謝鏡辭強忍著拔刀砍人的衝動,雙眼失去聚焦:“我好像……喝醉了。”

“謝小姐,我送你回房。”

她的反應在裴渡意料之中,少年並未細思,毫不猶豫地盡數信下,脊背仍是僵硬,試圖將她推開一些:“還請小姐……把手鬆開。”

這個辦法超有效!

謝鏡辭心頭暗喜,咬了咬牙,乾脆一股腦全豁出去。

“鬆開?”

裴渡聽見謝小姐的一聲輕笑:“小咦惹喵嗷,不想要你的臨時標記了麼?”

救命。

為了不讓裴渡聽清“小野貓”這句太過羞恥的臺詞,謝鏡辭覺得她現在講話像唸佛經。

裴渡果然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對不起。

她在心裡痛哭流涕,裴渡,接下來的事,對不起。

他尚未來得及開口問詢,忽然見到謝小姐伸出左手搭上他後頸,整個人向上跳了跳。

像是沒夠著什麼東西,又跳了跳。

最後她失去耐心,左手稍一用力往下壓,讓他向下低了腦袋。

“謝——”

裴渡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剩下的話便被謝鏡辭堵在喉嚨裡頭。

她口吻強硬,不容反駁:“別動。”

裴渡的雙眼驟然睜大。

他能感受到謝小姐在逐漸貼近。

直到與他的側頸只剩下毫釐之距。

溫熱的吐息掠過皮膚,從側頸升起,如同漫開的水流,一點點往後溢。

氣息所經之處,皆是電流般的酥與癢,裴渡被她按在牆頭,一時忘了呼吸,壓在石牆上的雙手暗暗用力,骨節泛起毫無血色的白。

他連動也不敢動,在心裡暗罵自己實在無恥。

謝小姐醉了酒,神識最是不清。即便她態度強硬,三番兩次阻止他的逃離,但倘若他是個正人君子,理應抵死不從,用靈力把她敲暈,再扛進房裡好好歇息。

可他不是。

如今表面看來,雖是謝小姐穩穩壓他一頭,實則卻是裴渡佔了她的便宜,他對此心知肚明。

她清醒時遙不可及,便只能貪戀這片刻的迷醉,他實在卑劣至極,無可救藥。

腦海裡紛亂的思緒冗雜不堪,裴渡身形忽地怔住。

不再是流連的熱氣,在他後頸處,驟然貼上了一道柔軟的實感。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受,絲絲縷縷的吐息盡數勾纏於頸側,有的透過衣襟,悄無聲息滑進更為內裡的隱秘之處。

而那片陌生的觸感好似天邊的雲朵,綿軟得不可思議,於後頸極為迅捷地一碰,然後像花瓣那樣張開。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堅硬的齒。

他似乎隱隱明白了,謝小姐接下來會做的事。

牙齒咬上皮膚,帶來尖銳的痛。

謝鏡辭並未用力,牙齒不過微微向內裡一陷,比起疼痛,更類似於極富有侵略性的挑釁,或是挑.逗。

一顆石子墜入沉寂許久的深潭,緊隨其後的,是更為洶湧猛烈的狂風。

裴渡指尖用力下按,思緒被攪亂成七零八落的碎屑,在狂風巨浪中無所適從,隨心臟一同瘋狂顫動。

他聽見謝小姐的呼吸。

在夜色裡一點點淌入他耳膜,裹挾了令他驟然升溫的……微不可查的水聲。

哪怕在夢裡,裴渡都未曾夢見過這樣的場景與動作。

同樣飽受折磨的,還有謝鏡辭。

天道這不是想讓她加班,而是鐵了心地要讓她去死。

比起強行咬了裴渡的脖子,更讓她感到悚然的一點是,自己居然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

少年人身上沾了醇香清雅的酒氣,當她更貼近一些,便能嗅到雨後竹樹的清香。

用唇齒去碰上一碰,則是她未曾料想過的綿軟細膩。

她有罪,她可恥。

她的腦子一定被殭屍吃掉大半,徹底髒掉了——

不過沒關係,至少如今在裴渡眼裡,她還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觸碰點到即止,當謝鏡辭微微一動,把牙齒從他後頸鬆開,能清晰感到跟前的裴渡松了口氣。

但他的身體仍舊緊緊繃住,像根筆直的竹。

……謝小姐鬆開了。

裴渡暗暗下定決心,倘若謝小姐再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暈。

無論如何,他總不能在這種時候折辱了她。

她動作很輕,雖然離開了後頸,卻還是保持著近在咫尺的距離,腦袋退到一半,就兀地停下。

謝小姐的嘴唇幾乎貼在他耳廓。

她一定見到了他耳朵上火一般的通紅,張開雙唇之際,吐出的氣息讓他起了滿背雞皮疙瘩。

裴渡努力控制,不讓自己顫抖得太過明顯,呼吸聲卻越來越沉。

他聽見謝鏡辭的聲音,滿滿帶了迷糊的笑意,因醉酒神志不清,尾音被悠悠拖長,如同一根長長的線,自他耳畔徑直連進心底。

她道:“小一……凹雞英……喜歡嗎?”

隨著最後一個字念出,這段歹毒的戲碼終於宣告終結。

謝鏡辭很不合時宜地想,裴渡的耳朵好紅。

——廢話啊!她現在絕對肯定以及百分百確定,她的全身都紅得像是水煮蝦啊!一個“小妖精”被她念得像在說泰國話,她真的盡力了啊!

萬幸終於結束了。

她這只蝴蝶也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地歸巢了。

至於明日應該作何解釋,全把鍋推給醉酒便是。

她只是朵渾渾噩噩什麼都記不起來的小白花,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裴渡知,只要謝鏡辭不記得,就算沒發生過。

絕妙!

她差點就要為自己天才的腦瓜鼓掌慶祝,正要抽身離開,突然聽見屬於裴渡的聲音。

因為她是側著臉貼近對方耳朵,因此從裴渡的視角看來,謝鏡辭的耳朵同樣距離他格外近。

他的聲線有些喑啞,冷不防地響起時,宛如平地起驚雷,順著薄薄一層皮膚和血管,重重砸進她骨頭。

謝鏡辭整個頭皮都是麻,來不及喘息,就被他吐出的熱氣衝撞得渾身沒了力氣。

裴渡似是有些無奈,開口時攜了股極淺的笑音,喉音沉沉,盡是能叫人心口發軟的縱容與寵溺。

他沒做出任何逾矩的動作,亦未順勢靠近於她,少年修長的身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近乎於耳語地對她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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