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匹瘋馬，眼下怕是要幫上她林霜的大忙了
“唰——”
箭擦過莫十初的頭髮，沒入莫十初前方的土中。
莫十初頓住了腳步。
“都說皇家的男子不娶孬貨，可你是個例外，因為，你不是我表哥選擇的，是你自己死皮賴臉嫁進宸王府的！”
“誰都知道，你和你那個爹一樣，膽小怕事，卻又裝得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你剛剛，一定被我的箭嚇得快要屁滾尿流了吧？！”
她拿她和莫振做比較？
而且，她如何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莫十初轉頭，拍拍手上的灰，輕笑：“你想怎麼比？”
“就比騎射，你若輸了，就心甘情願離開宸王府；我若輸了，我向你道歉！”
離開宸王府？
“怎麼？不敢？”
“我就知道，你這種孬貨，如何敢跟我比？”
“好！”
莫十初思忖片刻，一字一頓地道：“我可以答應你。”
“不過，你若輸了，可不是簡單地道歉，而是要跟我叩三個響頭！”
“一言為定！”
林霜眯了眯眼——她雖不是武將世家出身，可到底學過騎射，莫十初這樣的草包，怎麼能跟她比！
一炷香後，莫十初和林霜騎於馬上，雙方各背了不同顏色的箭筒，手中拿了弓。因為賭注不小，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
比賽規則是——一炷香內，騎馬跑三圈，誰射在靶子上的箭多，誰就能獲勝。
林霜睨了莫十初一眼：“比賽的時間只有一炷香，一炷香後，你就乖乖認輸吧！”
“你怎麼敢篤定你一定會贏？放心，我一定讓你輸得很難看！”
伴隨著一陣哨聲，兩匹馬兒在場上跑了起來。
馬兒顛簸，在馬上射箭更是不易，好在莫十初準頭不錯。
“唰！”
她沉下身子，瞄準箭靶，射中了第一支箭。
她的箭羽是白色，林霜的是紅色，很好分辨。
林霜的馬兒跑得比莫十初的馬慢，此時第一支箭已經落空了，看向莫十初的神色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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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莫十初從前在莫家不得寵，不會射箭，可剛才那一箭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巧合！
林霜重整旗鼓，彎弓搭箭，“啪嗒”一聲，射中了第一支箭。
再看莫十初，已經連連射中三箭了！
莫十初箭術不俗，一時間，為她吶喊的人比方才更多了。
“宸王妃，一定要比過那個女人吶！”
“就是，我們想看她給你下跪道歉！”
不能.......不能讓莫十初贏！
眼看著莫十初手中搭著的最後一支箭即將射出，林霜心裡越發慌張。
早知道，她方才便不與莫十初打這麼大的賭了。
恰逢此時，前方有侍者費力地牽著一匹瘋了的馬，想要制住馬兒，卻不料馬兒橫衝直撞地上了跑場，眼看著就要與莫十初的馬擦肩而過。
林霜眼裡劃過一抹狠意，手中的箭矢對準了瘋馬的屁股。
今日這般的場合，充斥著明爭暗鬥，不過，這匹瘋馬，眼下怕是要幫上她林霜的大忙了！
“嘶.......”
下一刻，只見那瘋馬屁股中了一箭，嘶鳴一聲，慌亂中朝著莫十初的馬撞去了。
林霜眼裡閃過一抹狠絕——撞上去！撞上去！最好瘋馬能一腳將莫十初踩死！
本王聽說，方才王妃和林姑娘打賭，賭注還不小，眼下倒是好奇誰勝了！
“皇嫂小心！”
“王妃小心！”
慌亂中，莫十初最後一箭還未來得及射出，便一個趔趄，連人帶馬被亂入的瘋馬撞翻，眼看著就要滾落在地。
有誰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下一刻，方才她所在的地方已經被馬蹄子踩踏出一個巨大的坑。
拉她的人是時風震，緊接著，寅王一躍而起，揮劍將瘋馬斬殺了。
現場一片血腥，還有女眷們的尖叫。
而方才想要制住瘋馬的侍者，已經被瘋馬踩了一腳，此時躺在地上，神色渙散。或許他還未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或許......失血過多了。
時風震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霜一眼。
“表......表哥。”
林霜愣了片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方才，霜兒見了瘋馬，也是擔心馬兒傷人，一時情急，這才射箭。”
“不想竟險些傷了王妃。”
她又看向莫十初，故作無辜：“王妃姐姐，都是霜兒不好，是霜兒的錯！”
莫十初冷冷看了林霜一眼。
這種想要害人，不管不顧傷及無辜的行為，實在惹人討厭！
她的目光又落在方才被瘋馬踩踏、傷了手臂的侍者身上。
她無心與林霜多說什麼，走到侍者身前，“刺啦”一聲撕開了侍者的衣裳。
在場的女眷，大多感嘆著，背過身去。
一來，女子當眾撕扯開男子衣物的行為，實在不合禮制；二來，可以想見，那侍者被瘋馬踩了一腳，傷口早已血淋淋一片、觸目驚心了。
好在，侍者只是手臂和胸口上有傷。胸口的傷雖說出血嚴重、甚至有幾分血肉模糊，可到底不曾傷筋動骨，只需包紮即可，他的手臂卻因為重重摔在地上，脫臼了。
“去準備麻沸散、止血湯。”
“還有三七、仙鶴粉、金瘡藥、紗布、熱水。”
莫十初的手摸到了侍者的手臂，確認好脫臼的位置後，輕輕轉動他的手臂，片刻後，雙手用力，侍者手臂發出“咯”地一聲輕響。
侍者大叫一聲。
莫十初垂眸，待那侍者的叫聲小些，又暗暗輸入些精元進去，促進傷口癒合、減緩疼痛。因不想被人看出了端倪，她做得很小心，在旁人看來，倒有幾分像在把脈。
“好了。”
半晌，莫十初抬眸：“輕輕動一動，看看手臂是不是沒那麼疼了？”
侍者依言微微轉動手臂，須臾，力氣更大了兩分。
“王妃！王妃！”
侍者的手臂不疼了，身上的疼痛也減緩了幾分。此時，顧不得胸口的傷還在流血，連忙撐著起身，朝著莫十初磕頭謝恩：“奴才草芥之命，多謝王妃出手相救。”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莫十初垂眸：“傷筋動骨一百天，等下還得止血、好好包紮，之後至少一個月，不要再做重活了。”
“是。”
“皇嫂。”
一旁，時雲琛提議：“此次春宴，亦有大夫同行，讓人帶他去看大夫吧。”
他看向林霜，狹長的眸子輕睨，夾雜著幾分不懷好意：“本王聽說，方才王妃和林姑娘打賭，賭注還不小，眼下倒是好奇誰勝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也才想起比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