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路推開雲湛站了起來, “師尊。”
凌青子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但王崇羽的表情卻明顯不那麼好看。
不知他們看到了多少,白梵路輕咳一聲打破尷尬, “師尊,有件事想與您商量,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是不想與雲湛再在此地糾纏了, 無休無止, 心累。
雲湛偏頭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王崇羽身邊,“崇羽師兄,我們下去吧。”
王崇羽沒說什麼,很痛快地跟著下了凌絕峰, 他正好有話對雲湛說。
白梵路總算脫離禁錮, 這時暗暗調息,忽覺身體與最初有些不同, 才恍然意識到,方才雲湛的手在自己身上……
原來是在替他療傷嗎?
“……”白梵路定了定神, 對凌青子道,“師尊,您一向教導我是非善惡,徒兒此去魔界,對這是非善惡又多了些感觸, 本想心中徹底想明之後再來見師尊的, 但既然今日到了,便現在說了罷。”
他心中暗暗嘆氣,這裡的仙風是他熟悉的,只可惜世事難料, 再迴歸已物是人非。
“原本如今,以我的立場是不該說這種話的,但師尊待我恩重如山,我若不與師尊坦言,怕是他日戰場相見……會過不了心裡這關。”
凌青子靜靜聽白梵路說,也走到神木樹下。
他眸光清冷卻溫和,與從前還是師徒時分毫未變,彷彿給白梵路吃了一顆定心丸,只一個表情就告訴他,無論說什麼,他都願意聽著。
白梵路說得很慢,因為他的確還未完全理清,從入魔界起,將所見殘敗凋敝、族民生計艱難,凡此種種都描述了一番。
“從前是我沒親眼見過,在我還不知自己身份之前,我也以為魔族皆惡,其罪當誅。”
“而在知曉身份後,我就開始迷惑了,若魔族皆惡,那我自己呢?師尊又是為什麼,始終不曾捨棄我。”
“再後來,人界出現魔氣裂隙,很多人都被魔氣汙染,我當時想,原來魔真是惡的,竟然拉普通人入魔道,煽動他們殺人做壞事。”
“可當我回了魔界……看到普通的魔族民眾,我才發現,那些被汙染的人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魔,他們只是被激發了內心邪念的普通人。”
說到這裡,白梵路稍稍有些激動,他握拳,看向凌青子,認真道,“師尊,我懷疑那些魔氣裂隙是有人暗中搗鬼,雖然現在我還未查明原因,但我有種感覺,那東西並不是魔界造成的,那是本來就存在於人界的。”
“魔族不過是被逼到絕境,恰好藉助它,獲得與仙界對抗的時機而已!”
凌青子沒料到白梵路竟能想到這些,他眼神微微一動,深深凝視著自己的大徒弟。
他此刻面容堅毅,侃侃而談,頗有些那個人的風範了。
“師尊,徒兒承您教導,自問哪怕如今成魔,也未做任何昧心之事,但在立場上,我卻不得不與師尊、與天樞門、乃至整個仙界為敵。”
“但我始終想不明白,這樣敵對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白梵路垂眸,“師尊,三界眾生皆平等,兩方爭戰勢必傷及無辜,人界也不能倖免,沒有誰能獨善其身…….”
“不爭戰,真的不可以嗎?”他問,復又抬眼,目光灼灼看向凌青子。
凌青子回視他,頷首道,“若無野心,自然可以。”
“那不是野心,魔族只是想要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
“就因這安身立命,在人界國與國之間,弱肉強食,也是一樣的道理。”
白梵路沉默片刻,“所以師尊的意思,爭戰是不能避免的了?”
凌青子一笑,“並非是這個意思,若爭戰雙方中的領袖有足夠實力,又願意握手言和,並非全無轉圜的餘地。”
白梵路聽出些他話中暗示,“那師尊,我有個請求,或許能避免這一戰,或許仍舊不能,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墨兒希望我做什麼?”
“若師尊願意,請將衡清之鑰歸還我族。”
“衡清之鑰?”
“對,”白梵路道,“那原本就是魔族的靈脈。”
可凌青子卻搖了搖頭,“有一段時間或許是,但其實衡清之鑰屬於上古神祇昭訶帝君,本該是仙界之物。”
昭訶帝君……
白梵路莫名覺得這個名號十分耳熟,似在哪裡聽過。
凌青子不會說假話來誆他,白梵路也沒想到,衡清之鑰竟然還有這個來頭,但他還是不想放棄,“即使如此,魔族仰賴它生存至今,卻是……”
凌青子輕輕一嘆,“並非為師不肯交還,只是那衡清之鑰,早在五百年前大戰中就遺失了,並非在仙界,故而我也無能為力。”
“怎會遺失了?”白君冥說的是被仙界奪走,如何能隨隨便便遺失?白梵路不解。
“此事頗有些曲折,”凌青子似乎不願多說,只道,“但應是落去了人界,我也曾多番尋找,卻一直沒找到。”
落去人界?難怪在仙界一直沒有線索。
可人界那麼大,更加不好找了。
凌青子看白梵路皺眉苦惱,微笑,“墨兒只是向我要回衡清之鑰?我本以為你會要求我,不讓仙界進攻魔界。”
他的語氣帶著點和風細雨般的寵溺,和幾不可察的試探,可惜白梵路心中焦慮,並沒聽出來。
他只以為凌青子同他開玩笑,理解道,“師尊有師尊的立場和難處,我懂的。”
就算是第一仙尊,也不可能背離整個仙界為他出頭,更何況魔界也不會甘心縮在他後面當縮頭烏龜,這不是他們兩個所能決定的。
只是白梵路琢磨的是道理,凌青子指的卻不是。
“若是你要求……”
話到此忽而頓住,凌青子似自嘲一笑,道,“墨兒也不必憂心,天數輪迴便是如此,你能阻止這一次,阻止不了以後的每一次。”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若仙魔終有一戰,我定不會與你為敵。”
“師尊……”白梵路心中動容,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不說這些了,”凌青子轉身望向遠方,雲海蒼茫。
“這凌絕峰,風光甚好吧,”他抬手指向一處,正有鶴影自雲間掠過,“從這裡不僅能看到整個天樞門,還能看到人界最高的那些山。”
白梵路也走了過去,順著他所指眺望。
“凌絕峰,會當凌絕頂,師尊從前和我說,人當有遠大志向,方可不負此生。”
“這只是其中之一,其實凌絕峰之所以叫這個名字,還因為說這句話的人,他叫‘路靈珏’。”
同一天,白梵路第二次聽見路靈珏這個名字,沒想到是從凌青子這裡。
鄔月霜喊他“靈珏師兄”,她又是凌青子的師妹,所以這上一輩人間看來是有許多故事的。
凌青子眼神隨著雲鶴飄遠,似在懷念。
“和凌絕峰不一樣,他的‘靈’是鍾靈毓秀的靈,‘珏’是珏玉天成的珏,這兩個字,很配他。”
凌青子看向白梵路微微一笑,“現在你知曉,我為何要替你取這個‘路’字了吧?”
所以是得名於路靈珏嗎?
“方才你說的那些話,關於仙魔之間究竟有無絕對的正邪善惡,是否非爭戰不可,其實你父親都說過,甚至常常掛在嘴邊。”
白梵路吃了一驚,倒不是路靈珏這些論調如何,而是,“師尊知道我是……”
“不錯,我早就知道你是他的孩子。”
凌青子早就知道,還在他幼時就改了他名字,而路靈珏叛離仙界又是人盡皆知,所以凌青子也早知道他有魔族血脈?
是早知道,並非他以為的是魔氣覺醒之後,才同大家一樣發現他是魔的。
白梵路意識到這事實,心中愈發震動,“師尊早知我是魔了,何以還……還肯收我做徒弟?”
還對他那般好?
凌青子看著白梵路半晌,嘆道,“傻墨兒。”
白梵路正疑惑,凌青子的手已輕輕拂過他頭髮。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呵。”
“啊?”白梵路暗暗回想,找不到關於這個問題的記憶,難道真如雲湛所說,他現在的記憶有問題?
他絞盡腦汁思考,這略微懵懂的表情,落在凌青子眼裡,令他淡色的眸子裡亦是隨著泛起流光。
“你與你父親真的很像,唯一不同的,大概也就是……當年的我對他只有斥責,而如今卻能心平氣和與你在此談論這些仙魔之事了。”
凌青子輕笑,收回手,道,“罷了,你回魔界去吧,雲湛那裡我會替你攔著,記住我方才說的就好。”
“師尊……”
白梵路突然跪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徒兒拜別師尊。”
凌青子知他意思。
從此一別,怕就是兩方陣營了。
直至白梵路飛遠,凌青子猶在追隨那背影,眼中卻驀地劃過一絲痛楚,絲絲入扣般,叫他禁不住渾身一顫。
悟住心口,凌青子扶著神木樹,許久才漸漸平復。
“這就是‘噬心’嗎……”
他唇角溢位一絲苦笑,“墨兒,若有一日,我做了令你厭惡的事,你定要記得今天我說的話,我不會與你為敵,永遠不會。”
凌絕峰下,天雲碧濤粼粼,在仙山簇擁間安然流淌,似靜默地回應這一句蒼白之言。
而在另一邊,王崇羽同雲湛也剛剛結束一段對話,只是氣氛並不算愉快。
正憤而轉身要走時,王崇羽聽雲湛道,“我當日被推下無盡界淵時,崇羽師兄可親眼看見了?”
王崇羽轉頭,“什麼?”
雲湛打量他神色,他特意問過那日在無盡界淵的幾位師兄,王崇羽並不在場。
“我奉師尊之命趕去支援時,你已經掉下去了,”王崇羽皺眉,“你問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該問的我都問了,我總得調查是誰在暗算我。”
王崇羽冷道,“隨便你。”
雲湛注視他離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王崇羽神情不似有所隱瞞,對這位師兄的為人他還算瞭解,奇怪了……
回魔界前,白梵路決定先在人界暫留幾日。
他打算暗中觀察一下那些魔氣裂隙,卻在短短一天之中,驚訝地發現原本已經被仙界封印的裂隙,竟不知為何成片解封,向人界逸散出比先前更為恐怖的能量。
之所以稱為能量,是因為白梵路發覺從裂隙中往外冒的那種東西,與魔界的魔氣並非是一回事。
地底下這能量至陰至暗,遠比魔氣來得更叫人毛骨悚然。
白梵路突然想起封印魔氣裂隙那幾次,感覺到的身體異樣,這種毒蛇似的能量,他終於能形容出來了,就好比所到之處,一切都會悄無聲息地消失,被吞噬……
很快地,受這種詭異能量影響,更多人開始“墮魔”,所見之處,簡直成了人間煉獄。
越來越多的修仙者聚集到人界,與這些“魔類”對抗,白梵路雖試圖封住幾處裂隙,但都是徒勞無功。
他甚至還發現,之前的封印法門竟好像是加速那些裂隙延展的!
難道從一開始,所謂封印就是有人在暗中設局?
可惜調查很不順利,白梵路幾次遇到修仙者,都被認出是魔族爆發了衝突,白梵路只得先返回魔界。
其時白君冥正在議事廳中,他便隱於暗處聽他們商議,那些魔族臣子主張與仙族決一死戰,且全是附議無人反對的。
魔族急於結束這幾百年屈辱,祈求更多生存之地,願望強烈到毫無置喙的餘地。
等白君冥結束議事後,白梵路找到他,“舅父,那日在無盡界淵,是你吧?”
白君冥既已見著雲湛將白梵路帶走,自然知曉他會有此一問,承認道,“是本座。”
“……”
魔氣瞬間暴漲,起先是風雲變幻,之後便是更加強勁的暗流在兩人之間劇烈湧動,整個魔宮的地面都似在隱隱震顫。
白君冥被壓制,猩紅眼眸裡閃著妖異的光,“白墨,你身為我族少主,卻與仙族中人牽扯不清,本座既是你舅父,便有義務叫你好好清醒清醒。”
白梵路冷冷盯著他,“若我沒被拉上去,又待如何?”
白君冥道,“你會成為強者,不會像現在……明明心裡恨,還下不去手。”
轟——!
白梵路身上衣袍突然間揚起,席捲的魔氣直將白君冥擊退數步。
“強者?”白梵路冷哼一聲,“怕是殺人工具吧?”
白君冥邪氣地勾了勾唇,舔去唇角絲血,“是又如何?難道你想像你母親那樣,到最後被人抓住弱點,死無葬身之地?殺人還是被殺,你覺得以從前的你,有資格決定?”
“你是她兒子,你身上流著她的血,你必須變強,沒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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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冥狠狠盯住白梵路,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
提到白楚鬱,他整個人就會格外失控。
“……”白梵路問,“那魔氣裂隙呢?我在人界看見了,魔氣裂隙沒那麼簡單,你啟用它們,考慮過失控的後果嗎?”
“我要的後果已經有了,仙界現在疲於奔命,就是我族大舉進攻的好時機!”
白梵路猜到了,可是魔氣裂隙真的讓他非常不安,總覺得地下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而有朝一日,那東西會直接浮出表面來!
不是魔族,更非仙族,那到底是什麼?
隱藏在仙魔之間,似乎還有第三雙窺視這個世界的眼睛……
白梵路突然想到在無盡界淵與自己交手的那個實力強勁的青衣仙人。
“那個與你一道的仙人是誰?”白梵路問。
“他?他才不是什麼仙人,”白君冥冷笑,“他助我族獲得血焱,我助他喚醒魔氣裂隙,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係,而現在合作已經結束了。”
那青衣仙人的目標也是魔氣裂隙?
那人明明一身仙氣,不會不是仙人,他為何要喚醒魔氣裂隙,與仙族作對呢?
而且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當日實在太快了,根本沒來得及分辨,白梵路覺得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他,且不止一面!
魔宮剛才打鬥的動靜引來許多人,白梵路撤去禁制,與白君冥不歡而散。
回到水流居,白梵路還在思索人界魔氣裂隙一事,忽而庭奴過來,將一樣東西交給他,那是一顆紫色的靈珠。
“是長老讓我給少主的,先主的遺物。”
當被白梵路拿在手裡時,那靈珠便散開成一帶靈脈,是蒼堇的最後一帶靈脈。
從出生就戴在腕上的這法器蒼堇,終於幻化成形,而與此同時,一嫋紫氣落在白梵路身上,將他白衣染一層淡淡顏色。
紫氣浮光,煙籠寒月,他認出是畫像上白楚鬱穿的那件衣服,原來蒼堇竟是她留下來的。
“長老說什麼了?”
“長老說少主魔血既已覺醒,就該讓您來繼承先王遺志,往後我族興衰還得依靠少主,希望能……”
“希望我什麼?”
“希望少主能多為我族興衰考慮……”
庭奴傳話必然是委婉過的,白梵路明白,白君冥是讓他自己掂量掂量。
再度抬眼看向牆上白楚鬱的畫像,白梵路心中說不清什麼情緒,卻是沉重萬分。
魔界與仙界這五百年後終於還是再度開戰了。
白梵路關注戰局動向,得知北方兩個仙門合力對抗魔界右護法,本來已到強弩之末,多虧天樞門掌門雲湛及時趕到,才將那右護法暫時擊退。
白梵路沒見過右護法,這時恰逢他迴歸,一見才知那是誰。
如尋荒這般高傲的上古神祇,竟也會加入魔族受白君冥驅使,卻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
而對此尋荒的回答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又見白梵路也在魔界,他還頗為不屑,“你這身份倒是轉變得快,那什麼仙門的弟子,幾時成了魔?”
白梵路笑笑,“龍神閣下乃是上古神明,可曾聽說過‘昭訶帝君’?”
尋荒臉色倏地一變,渾身冷冽如刀似劍,逼向白梵路,“你與他什麼關係?”
“他就是閣下的敵人?”
“何止是敵人!我被封這萬年,正是拜他所賜。”
“那閣下何不直接找他報仇?”
白梵路想,上萬年的神明,如尋荒這般應該不會輕易寂滅吧,那個昭訶帝君現在何處?他的衡清之鑰又在哪裡?
“哼!他死了。”
尋荒似是極度不甘,“本神等了他萬年,他竟然敢去死!無能鼠輩,當年就是如此!”
昭訶帝君……死了?
白梵路心中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他既然已死,龍神閣下還要報仇?”
“他死得太輕鬆!他那些後生黨羽也同他一樣,滿口的天下蒼生仁義道德,本神便要一概都殺了,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原來如此,還真是執著啊。
白梵路又問,“昭訶帝君是不是留下過‘衡清之鑰’?”
“哦?”尋荒面露諷刺,“你是不是聽說,衡清之鑰是他的東西?”
凌青子的確說,衡清之鑰是昭訶帝君的。
“哼!”尋荒道,“那是莫九黎的遺物,根本不是他岐昭的,不過這麼久過去,衡清之鑰早就沒什麼用了,你問它做什麼?”
白梵路聽到他口中那兩個名字,愣了下。腦中忽而有什麼東西飛速閃過,卻抓不住。
怎麼回事……
穩定心神,白梵路道,“衡清之鑰曾給我族提供靈脈,五百年前大戰時被仙族奪走,據說遺失人界,我想將它找回來。”
“遺失人界?”尋荒眉宇上揚,似是看好戲般,“那你還是別費力氣了。”
“為什麼?”
“衡清之鑰乃是靈物,它落在人界染上人氣,便可輕易修成凡胎,你還能去哪裡尋它?”
“這……”
意思是衡清之鑰很可能已經成了芸芸眾生中的一員?白梵路沒料到竟是這樣。
還欲再問什麼,忽而聽得陣陣鳴金之聲,從外圍廣場處傳來。
尋荒眸光閃動,興奮道,“呵!終於要開打了。”
廣場上浩浩蕩蕩的魔族士兵黑甲玄劍,下一刻盡數化為縷縷黑煙消失於魔境。
原來,南夢溪邊聚集了兩個仙門的仙士,被白君冥帶人埋伏了,但同時那兩個仙門的仙尊也現身戰場。
緊接著魔族和仙族都往那邊調派人手,如今戰局持續激化,大戰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 雲狗湛:這句話我也會說,師兄,我也不會與你為敵。
白小路:……(不信.jpg)
作者:身為一個攻,你的臺詞難道不應該是“我會保護你”嗎?
雲狗湛:雖然但是……師兄好像比我能打(慫包.jpg)
白小路:你可以去掉“好像”。
雲狗湛:qaq(預約家暴現場ing)
雲狗湛os:好懷念身嬌體軟易推倒副本。
作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副本。
群眾:明明是聽著很甜實際虐skr副本。
←_←摘自上章被吞的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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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4-02 21:00:00~2021-04-03 21:00:00期間為我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urna、星言夙駕-鈺珩 20瓶;遠方吹來的風 3瓶;滾滾紅塵中拈花微笑、進擊的金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