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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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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梵路強忍身體不適, 正站起準備應戰,看見來人卻意外地愣住了。

“仙人哥哥!真的是你!”

白梵路猛鬆口氣,剛想喚一聲“小六”,就按住腹部身不由己連退兩步, 右手恰好撐在身後的石壁上。

轟隆!一陣更加猛烈的巨響。

魔氣裂隙上那個透明法陣突然間急速轉動起來, 甬道裡迴旋著龍吟海嘯般震耳欲聾的聲音, 整個大地彷彿隨之急劇震顫。

但白梵路很快發現, 並不是地在顫, 而是他自己。

小六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白梵路的手,“我們得快點出去!”

白梵路咬咬牙, 閉眼又睜開,強壓下腹部的翻江倒海, 可剛被拉著跑出兩步, 腳下忽而不受控制一軟, 小六察覺他不對勁,不由分說就將他打橫抱起來,大步往外跑。

白梵路是實在無力抗拒了, 任由他抱著, 感覺喉間有血腥氣在一陣接一陣上湧, 他強自嚥下, 同時暗中以靈力相抗。

甬道裡不見光,不知跑了多久,身後依然能清楚聽見那種自地底深處傳來的咆哮,宛似活物般的魔氣裂隙再次浮現腦海,讓白梵路莫名心慌。

若照原著,雲湛他們會在這裡迷路,但這回慶幸有吱吱在前邊帶路, 小六跟著它一路疾奔,終於看到了光亮。

“找到出口了!”小六剛要過去。

白梵路突然一手按在他肩膀,“等等。”

出口的暗門應當是關著的,現在卻大敞開,那只能說明……外面已經有人在守株待兔,並且還是明守。

來不及阻止,吱吱先一步跑出洞口,只聽一聲淒厲的尖叫,它被抓住了。

白梵路和小六默然對視一眼。

小六輕輕放下白梵路,握了握他的手,略一搖頭。

我出去,他們不知道你在這裡。

他用口型這樣說道。

白梵路領會了他的意思,但他同樣也是搖頭。

以他的推斷,地下鬧出這麼大動靜,對方不可能完全沒感覺。而且從遊街祭祀事件看,對方目標十有八九是自己,與小六無關。

既如此,他躲藏便毫無意義,小六又才僥倖逃脫,他也沒法放任他再替自己去無辜涉險。

白梵路一個閃身,趁小六不備,已經從洞口躍了出去。

外邊並沒有想象中的層層包圍,只有一名著絳紫華服的青年,閒適地靠坐在輪椅裡,懷抱著似乎熟睡的小白猴,身邊再無他人。

若不是那兩根冷白修長的手指正扼在小猴咽喉,若不是周遭墓碑遍野瘴氣繚繞,這畫面看上去,竟恍然有斯人遺世、故友重逢之感。

瀛洲城主,魏藺。他此時臉上神情,的確給白梵路這樣的錯覺。

小六到底是不肯依白梵路暗示,也跟在後頭出來了,白梵路擋住他,對著魏藺道,“閣下目標是我,何必為難旁人?”

“白公子果真爽快,那孤便如你所願,不與他計較,請吧!”

魏藺說著,轉過輪椅,“不過這小猴兒好生可愛,我喜歡得緊,便留下了。”

白公子?魏藺果然是衝著他來的,可他又怎會知曉他姓氏呢?

白梵路暗自思索,魔氣裂隙剛剛才被封印,法陣對魏藺的影響不會立即生效,現在要和他對打,勝算太低。

而從魏藺目前這態度,倒不太像是要對自己做什麼的,否則他完全可以馬上動手,何必大費周章親自等在這裡“請”他?

白梵路飛快考慮後,轉身對小六道,“我同他去,你到客棧等我,若一日之後我不來,你就回東昌。”

“哥哥……”

白梵路搖搖頭,拍拍小六肩膀,“放心。”

魏藺操縱輪椅,白梵路就不遠不近跟在他後面,兩人一路沒說話。

也不知是否有強敵在側、身心緊繃的原因,方才那種不適感已逐漸調整過來,又如上次,來得快去得也快。

可惜瞬移術失靈了,否則完全可以趁機逃走,但白梵路轉念一想也不可行,畢竟小六還在呢。眼下只能老老實實跟對方回去,深入敵後再隨機應變。

待出了義莊,白梵路見到小路兩側一眾侍從在等候。白梵路被引上一輛馬車,同魏藺坐在一處,面對面。

魏藺雙腿不便,白梵路看他被侍從攙扶上馬車時,心中估量對手實力,很難將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殘疾青年和書裡描述曾稱雄一方的人界霸主聯絡起來。

不過,當侍從合上車簾,魏藺微抬眸朝白梵路看來,那眼神裡殺氣一閃而逝,如寒光柝柝,將堪堪一副病容映襯得稜角分明,彷彿與生俱來就是叫人畏懼與臣服的。

白梵路打量對方的時候,魏藺的視線同樣不加掩飾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間饒有興味,神色沉沉叫人心生戒備。

但他並不開口,只是單手撫摸膝上小白猴,動作隨著車身輕晃,漫不經心。

白梵路不知吱吱現在如何,但它毛色如雪,外表看來並未受傷。

略一思忖,白梵路先道,“敢問城主……是如何知曉鄙人姓氏?”

魏藺輕笑一聲,“白君冥?”

對方突然說出這個名字,白梵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意識到他說的這個名字是誰。

魔界長老,原著最大的反派,穿過來第一天就和他幹了一架的那個紅眼魔物,就叫白君冥。

他怎會將他認作白君冥?

“傳聞‘冥公子’神出鬼沒,行事雖張揚狂放,卻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今日一見,公子光風霽月,倒有些名不符實了。”

白梵路整理思緒,淡然笑道,“詭幻之術,真真假假閣下想來心中有數,何必拐彎抹角來試探我呢?”

雖不知對方怎會將他錯認成“白君冥”,但現在沒弄清前因後果前,白梵路也只能和他打打太極。

魏藺薄唇微勾,不甚在意地眯了眯眼,白梵路一直在注意看他,這時覺得他那雙眼與眾不同,瞳孔的顏色似乎很淡,在微微眯起的時候,讓白梵路覺得……這個人眼神雖狠,卻留於表象,實際內裡並沒幾分神采,像個半盲之人。

原著裡只說了魏藺在打仗時落下腿疾,沒說他眼睛不好,而關於他與白君冥之間有什麼聯絡,更是提都沒提的。

白梵路趁著魏藺不說話,把小說這部分劇情再快速回憶一遍,也只得到瀛洲城主為救其寵愛的鮫人,以活人生祭,墮入魔道,被男主所殺的劇情。

但他既已墮入魔道,若誤認為自己是白君冥,照理都是魔,也不應再起干戈才對。

除非,對方早已看穿了他現在修仙者的身份,斷定他在撒謊。

白梵路仔細一想,又談不上撒謊,因為他才第一次見魏藺,從未對他表露過身份,且他自進入瀛洲城起,就注意收斂靈氣,除非修為極高之人,否則很難僅憑目測就辨認出是仙是魔的,莫非原主之前……

不對!

白梵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自己的確曾和一個人說過,他是白君冥。

那個採花賊!

彼時他為了威懾對方,謊稱自己是白君冥,因為他不能對外坦言魔族少主的身份,只能換個足以讓人忌憚的擋箭牌。

且白君冥恰恰極擅化形之術,行事作風又乖張難測,正好容易混淆虛實。

但魏藺怎會知道?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那個採花賊就被小六一擊斃命了,屍體還是心腹庭奴處理的,系統也說任務完成了,理當不會再死而復生。

白梵路腦中思緒萬千,回視魏藺那雙淡色的眼,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但可惜的是,一無所獲。

而與他同樣,對方也在探究他,不知是否看透什麼。

總之兩人都沒再說話。

馬車行至城主府邸前,白梵路這次是直接走進了那道正門,先前他在外看見的那兩名守門侍衛依舊恭恭敬敬站著。

白梵路走過他們身邊時,似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那倆人始終低垂著頭,看不清臉。

進門剎那,一股明顯的波動,這外圍有層結界,進來容易,出去恐怕難了。

“白公子請。”

魏藺在白梵路前方,輾轉輪椅時發出嘎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庭院裡格外清晰。

他轉向右側迴廊,白梵路跟隨其後。

這座宅邸比外面看起來更大,迴廊小橋狹道一條又一條,房間也經過了無數,白梵路在心裡默默記下來路,直到得一座紅木雕花小樓前,輪椅才停下來。

這座小樓與眾不同,位於一潭碧水中央,充盈的水汽被某種神秘力量不間斷往上翻卷,形成一道屏障宛如海潮,只在小樓入口留下可供穿行的通路。

這種環境,白梵路能預料裡面住的是誰。

瀛洲城主夫人,東海鮫人河桑。

同時也是在祭祀轎輦上替他說話、又對他回頭一顧的人。

進得門內,屋裡只有一道人影斜靠榻上,應當就是河桑無疑了。只見他單手撐著太陽穴,雙眼微閉,身上水色薄衫襯出身形婉轉,不勝嬌柔。

傳說鮫人一族無論男女皆是美貌非凡,這位河桑能獲得魏藺獨寵,自然也不是尋常樣貌。

聽到輪椅聲,河桑睜開眼,微微坐起。隨著他動作,一隻白兔從榻上跳了下來,一閃躲進簾子後。

白梵路頭回見到傳說中的美人魚,目光下意識先落在河桑裙襬,水色曳地長裙鋪展開,看不出下身是魚尾還是人腿。

“白公子,抱歉用這種方式請你過來。”

河桑開口,聲音還是那種嘶啞不明的,鮫人天生擁有美妙的嗓音,但河桑久居陸地,嗓子是毀了。

“東海一別,已十年有二,能再見恩公,河桑三生有幸。”

聽到這話,白梵路先是驚疑,而後突然就有點悟過來,莫非與白君冥有過淵源的並非魏藺,而是這位鮫人,而“請”他來的也是他。

可白梵路自認與白君冥並無相似處,為什麼河桑與自己才見一面,卻認錯了。

除非有一種可能,白君冥與河桑認識時冒用了自己的樣子。

可他這麼做有什麼動機?

但無論如何,白梵路知道不能承認自己並非白君冥,魏藺現在就在他身後。

那種讓他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如果有實質,定會是把殺人於無形的刀。魏藺對他有很強的敵意,雖不知這敵意從何而起。

白梵路沒有立刻說話,他只是注視河桑,這兩人相比,鮫人的危險係數明顯低很多。

書裡寫他沒什麼戰鬥力,鮫人天性軟弱,魏藺心狠手辣卻對河桑百依百順,只是活人生祭一事,河桑無力阻攔,魏藺就一意孤行了。

原著裡雲湛殺掉魏藺後,河桑失去庇護,在備受壓迫的民眾發起暴亂前自戮。

這個角色總體來說是個傻白甜式的炮灰,白梵路決定尋求與他暫時合作的可能。

雖說劇情現在因為自己的原因變得奇奇怪怪,但角色人設目前看來都正常,除開自己這個魂穿者以外。

河桑倒是也會察言觀色,很快從白梵路為難的表情和略微偏頭的動作中領會他的意思,對魏藺道,“主君,可否留恩公與我敘敘舊?”

魏藺沒發表反對意見,驅動輪椅便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白梵路暗暗鬆口氣,“多謝。”

河桑溫柔淺笑,“恩公可是有話想與我說?”

鮫人的瞳孔和嘴唇都是種極淺的近乎透明的水藍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滴純淨無垢的水珠,彷彿輕易就能被任何人看穿。

而魏藺的離去,似乎也讓河桑能夠卸去掩飾,饒是白梵路再遲鈍再沒經驗,對方眼裡那種過於熾熱的光,還是讓他心頭重重地一跳。

這種情感從以單純無害著稱的鮫人眼中流露出來,委實太過直接與明白,這下白梵路是知道,他若繼續強裝白君冥,恐怕將很難收場了。

“夫人,”白梵路頓了頓,“很抱歉,但我並非白君冥,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你……你不是白公子?”

河桑滿含期待的表情瞬間覆滿失望,像是自雲端跌下,無比悵然。

“我也姓白,白君冥是我舅父。”

白梵路沒說謊,現任魔界長老,確實是原主母親的親弟弟。

河桑既喚白君冥為“恩公”,有這重身份在,他就算只是個外甥,應該也暫時不會有危險。

不過,白梵路還是留了一手,特意沒說出自己的名字,以防傳出去。

果然,河桑聽到白梵路的話,眼神裡又生出希冀,“原來如此。”

“所以夫人如果想,我現在就可以將舅父從魔都請來。”

順利的話,最好能直接放他走。

不過河桑卻沒有如他期待地順著往後說,而是神色一黯,微微垂下眼,“……主君不在,公子可否不要叫我夫人?……就喚我河桑,我……我喚你白大哥可以嗎?”

白梵路想了想,也無不可,便道,“好,河桑。”

不過這河桑膽子也夠大的,他怎麼知道魏藺不會偷聽他們談話?

但這時,白梵路也意識到一個問題,以魏藺對河桑的獨佔欲,他如何能放心讓他們共處一室?且自己的身份還是河桑心心念念的“恩公”?

這兩個人……

白梵路正思索,這時響起輕輕的叩門聲,有位侍女走了進來,在案上放下一隻藥碗,以及一個茶杯,就退了出去。

“白大哥,請用茶。”河桑道,自己先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藥。

原著裡,河桑是因為親眼見到魏藺操縱屍體,才知一直以來喝的藥其實都是活人精血,不忍他再繼續錯下去,在雙方對戰時,擋在原主面前。

等等……“擋在原主面前”?

白梵路記得這處描寫,當時還以為作者寫錯了,不是應該擋在魏藺面前?難道,這裡就在暗示河桑和原主有關係?

不不,現在看來應該是和白君冥。

白梵路邏輯混亂了,這劇情怎麼越捅越深,他都快見不著底了。

“白大哥,在想什麼?”

河桑問,白梵路收斂心神,看向他推來的那杯茶。

本不想動它的,稍作猶豫,白梵路還是將茶杯端起來。

河桑對他略一點頭,看都不看就將手中藥碗一飲而盡,不過喝完放下,還是可見的皺起眉,藥的味道顯然不怎麼好。

白梵路則趁他喝藥的功夫,利用障眼法將茶水傾進了袖子裡。

方才說話被打斷,白梵路主動問,“河桑怎的要吃藥?可是身體抱恙?”

河桑搖搖頭,“老毛病了,當年恩公救我時……哦,可能他也未曾與白大哥提起過吧?”

白梵路的確是不知道,書中只寫了河桑體弱多病,命不久矣,魏藺為了逆天改命,入魔道修詭術,以九十九生魂祭祀,妄圖讓河桑能夠獲得永生。

但河桑究竟為何體弱,卻不得而知。

“恩公大概已經忘了我了。”河桑又喃喃,慘淡一笑。只見他臻首微垂,眉目含愁,確是我見猶憐。

白梵路道,“舅父定是記得你的,但他未必會與我這個小輩說起那些。”

“這……也是。”河桑面色微紅,“是我痴傻了,讓白大哥見笑。”

“哪裡,”白梵路頓了頓,“恕我冒昧,不知河桑與我舅父當年是如何相識的?”

提到當年,河桑神情不無懷念,“我雖是鮫人,卻生來殘缺,沒有鮫珠,理應活不過成年,但我母親說,東海之濱會遇到我的恩人,能夠救我一命。”

白梵路頷首,那恩人多半就是指白君冥了。

“那日我在海邊暈厥,醒來便見到恩公,他給了我一塊靈石,說是可以替代鮫珠,為我續命。”

“靈石?”

“嗯,恩公是這樣說的,但我也未曾見過是什麼樣的,他說將它封在我體內了。”

白梵路點頭,卻又不解,“那你為何現在還是這般虛弱?”

“鮫人族本應生活在東海之中、水汽充盈之地,可我卻……”

白梵路明白了,因為魏藺不肯放他迴歸海里,一直這樣在人界生存,難怪會病弱不堪,也難怪魏藺非要逆天而為,不惜殘害那麼多無辜者,硬是要將他強留在身邊。

不過,白梵路還有一件事想不通,“河桑為何會將我錯認成舅父呢?我與他長得並不相像。”

“不像嗎?”河桑詫異,繼而又搖頭,“很像,但……仔細一瞧,的確不是同一個人。”

白梵路現在可以肯定,白君冥果然是用了幻形之術,他變成了自己的樣子,但他們兩人的氣質迥異,河桑才會開始認錯,現在又說不是同一人。

但白君冥何以好端端地要變成他的樣子?白梵路卻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河桑又道,“不過白大哥,我並非是見到你,才將你認成恩公的,而是你自己說,你是‘冥公子’的呀。”

聞言,白梵路淡然的神情略略僵硬。

河桑凝視他變換的表情,忽然抬頭,看向外面。

輪椅咯吱轉動,像生鏽的鋸齒劃過木材的聲音,白梵路心頭一緊,微微收手,魏藺已悄然出現在他身後。

他一手擱在輪椅上,另一手提著個鳥籠子,但裡面關的並不是飛鳥,而是蜷縮成一團的小白猴。

白梵路皺眉,看向魏藺。

魏藺的表情似笑非笑,“敘完舊了?”他是對河桑說的,不同於臉上莫測的神色,語氣溫和。

河桑輕聲道,“主君,別為難他。”

他這樣說的時候,魏藺對他伸手,河桑便站起來,緩緩走到輪椅前,蹲下身,伏在他膝上,像敬奉神明一樣虔誠地仰視他。

白梵路這才看清了,河桑下半身是人腿,但他走路極慢,一步步好似踩在刀尖上,異常艱難。

魏藺輕輕撫摸河桑淡藍色的長髮,“放心,孤只是有事向他請教。”

說著,魏藺抬手一揮,白梵路警覺地後退一步,就見兩人之間一團黑氣逐步散開,竟緩緩浮現出懸空的影來。

從影像的視角,只能看見白衣男子敞開的衣襟下,大片白皙泛紅的肌膚,以及一個低角度的側臉,輕咬的嘴唇正說著,“你過來,我告訴你。”

白梵路眼睛微微睜大。

畫面裡的人唇如花瓣,誘人之極,只聽他緩緩道,“我是……‘冥公子’……”

到這裡,戛然而止。

這人,無疑是白梵路自己。

所以,真是因為那個採花賊!

魏藺和他是什麼關係?又怎會有那人臨死前的影像?

傳說有些魔族可以怨念記錄生前畫面,留給同源的魔族,以作復仇之用。

白梵路感到了不妙。沒想到隱藏支線和主線,居然還能串線?

所以,系統在他完成支線任務“惡有惡報”時,提到解鎖隱藏事件,莫非是這個意思?

“春風得意馬蹄疾”好理解,他得到馬就算達成了,那“鏡花水月原非真”……

“敢問白公子,對舍弟之死有何見解?”

白梵路總算把這些事情串起來了,腦細胞也是不堪重負。

所以那個採花賊恰好是瀛洲城主的弟弟,自己明明想暗搓搓搞事情,卻其實早在進城那刻就已經被盯上了,所以才有突如其來的遊街祭祀。

再然後,自己冒用的身份又恰巧是河桑的救命恩人,於是河桑想救他,城主卻想害他,兩口子大概暗地裡還互相爭執過,最後的結果還是把自己弄到這裡來了。

白梵路無需爭辯,那段影像裡沒有出現小六的臉,因為他當時在採花賊背後,不幸中的萬幸。

“的確是我所為,”白梵路承認道,“但我那位朋友無辜,我也敢問城主,今日為何要抓他?”

魏藺挑眉,“他膽大妄為,冒犯於孤,難道不該抓麼?”

“我以為城主是為了引我上鉤,”白梵路笑,“看來是我想多了。”

“呵!”魏藺也扯了扯唇角,“只是沒料到,白公子也是個多情之人。”

伏在他膝上的河桑肩膀稍稍顫動了一下。

魏藺安撫地輕拍他,“夫人可是累了?既服了藥,就先歇息吧。”

“白大哥他……”

“無妨,只是留他在府上做客幾日,之後孤會親自送他出城。”

什麼?白梵路精神一振,剛剛興師問罪,現在卻說要送他出城?

恐怕沒這麼簡單,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白公子請。”

白梵路做出讓一步的姿勢,“城主請。”

魏藺也不多言,控制輪椅出門,白梵路在他後面,回頭看時,河桑已經面朝裡背對他躺下了。

有位侍女在旁替他拉下簾子,然後轉身朝這邊走來。

紗簾輕揚,侍女低垂頭蓮步輕移,一切看似稀鬆尋常,可白梵路卻覺得哪裡古怪。

突然,一道白影自簾後閃出,之前看見的那只兔子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直朝侍女腳前蹦去,被踢到身體掙扎幾下,打個滾又躲進簾子裡。

“……”白梵路微皺眉。

出了湖心小築,魏藺似乎不打算理他,徑直轉動輪椅往迴廊另一邊走去。

白梵路拿不準他剛說得是真是假,但也不能等著夜長夢多,他還是跟上去,道,“城主,令弟的事我很遺憾,但……”

“孤知道,”魏藺輪椅一轉,回過身面對他,神色淡淡,“他是死有餘辜,白公子在擔心什麼?擔心孤找你尋仇?”

“……”白梵路無法立刻回答,他沒想到魏藺會如此直接,而這位魏城主所言,說實在,他暫時辨不出真假。

“白公子且放寬心,在此小住幾日便好,至於那位少年,若公子想念,孤便派人領他來見你。”

白梵路立刻道,“不必了。”

“如此甚好。”

魏藺淡笑著離開,白梵路感到他剛才那句話裡的威脅,他現在沒別的選擇,只能靜觀其變。

也不知那魔氣裂隙和封印法陣,到底有沒有被發現?

“公子這邊請。”

侍女在旁道,白梵路跟隨她進入一間廂房。他還想問話,那侍女卻低著頭快步退出去了。

白梵路在桌邊坐下,桌子正中端正地擺著茶壺茶杯,白梵路倒了杯茶,手指蘸取茶水在桌面輕釦兩下,那茶水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深紅色。

白梵路將手指湊近,淡淡的血腥氣。

是障眼法,白梵路環視一週,起身往外走。管中窺豹,剛剛動用那一點靈力試探,白梵路已經發現這座府邸大有問題。

原著中,雲湛和原主二人一到瀛洲,就察覺城主府魔氣環伺,直接趁夜潛進去一探究竟,但是被魏藺發現,沒來得及深查,就被關進了暗牢,後來封印裂隙後再與魏藺一戰,則是在府邸之外。

白梵路走出屋,環顧四周,迴廊是迴廊,房間是房間,佩刀巡邏的侍從,靜默穿行的侍女……

看似處處尋常,卻又處處透著不同尋常。

白梵路回憶進門時那道結界、門口古怪的守門人、剛剛與他擦身而過的侍女、還有那杯……血茶。

突然,白梵路意識到什麼,猛地瞪起眼,雙拳緊握,往房中連退數步。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結界裡,這紅牆碧瓦的官家府邸中,放眼望去,竟沒有一個活人!

白梵路這時是真切感受到了害怕。

宛如喪屍電影裡的橋段在身邊真切上演,那些侍女、侍從各司其職,活死人般在這座宅邸裡走來走去。

他們明明低著頭,但白梵活彷彿能感覺無數道目光在暗處貪婪地窺伺自己,只待一道指令下,就全數撲上來撕咬他。

白梵路毛骨悚然,迅速回到剛才的房間,關門,剛要在門上下一道禁制,又止住了。

如果魏藺真想要做什麼,在他的地盤他的結界裡,一道禁制僅僅是螳臂當車,反而會直接洩露自己目前仙人的身份,失去唯一與對方周旋的砝碼。

白梵路索性沉下心,凝神靜坐,剛剛在地下封印魔氣裂隙的時候,他身體有異,現在先迅速調整一番。

手腕上的蒼堇,旋轉的絲帶中隱隱帶上一抹暗金色,絲線的數量增加到三根,似乎是吸收到什麼東西。

會是來自魔氣封印嗎?

蒼堇的變化一定程度代表這副身體的變化,白梵路閉上眼,只覺體內靈氣運轉通暢。

與此同時,那股巨蟒般的力量卻並未消失,似乎還生長得更強壯了,最初吸納的痛苦在他剋制中不知不覺消弭,與原本的靈力絞纏在一起,不分伯仲。

白梵路暗暗凝聚火靈符法,這是他現在最強的攻擊法術,一團巨大的火球在掌心形成,映在白梵路眼睛裡兩團焰色。

他的力量恢復了!

白梵路迅速收回靈氣,現在又多一成把握,他只需靜待時機,等封印將魔氣裂隙徹底控制住、魏藺變弱的時候,再動手。

不過,就不知魏藺讓自己多住幾日,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對於自己魔族的身份,他到底是相信了還是懷疑?

如果相信,那同為魔族,他應當不會對自己怎樣,但若不信,他為什麼不直接出手?

白梵路一邊思考這些事件的可能聯絡,一邊將原主所會的法術再暗中溫習一遍,他甚至還試了試瞬移,可是在對方結界裡,必然也徒勞。

就這樣過去兩個時辰,日暮西垂已至傍晚。

白梵路起身推開門,在迴廊裡隨意走動。一直走到那座湖心小築前。

河桑不知醒來沒,只有那名貼身侍女在門外立著。

白梵路遠遠觀察她,片刻後邁步走了過去,侍女本來低著頭動也不動,卻在白梵路即將踏進那門檻時,一下擋到他面前。

“夫人正在休息,公子請回。”

“哦……”白梵路道,“失禮了。”

他拱手,剛要轉身,突然間腳一滑,彎下腰,手不經意碰到地面。

一陣輕風拂過,微微掀起侍女的裙襬,露出右腳踝。

半截烏黑的刀尖斜插在腳踝後部的位置。

白梵路眼睛一亮,找到了!

正要動手,卻聽一道疑惑的聲音,“白大哥?你怎麼了?”

“啊,沒事……”白梵路半扣印結的手指按住腳,“不小心扭了一下,本來想找你的,聽說你還在休息。”

河桑扶著門,似乎連站都很費勁。

“你怎麼出來了?”白梵路問,心裡暗暗著急,再晚出來一秒也好啊!

“剛聽到你說話,”河桑柔柔一笑,“偶爾也能出來的,總在裡面太悶了。”

白天遊街祭祀他也出去了,白梵路倒不奇怪。

“主君不在,白大哥,陪我走走吧。”

“好啊。”

“你腳沒事了?”河桑關切地問。

白梵路道,“沒事,動一動就完全好了。倒是你,要不要坐……呃,要不要我推著你?”

他的意思是,和魏藺一樣坐輪椅,但是河桑卻搖頭,堅持道,“不,我可以自己走。”

河桑說完抬起一隻手,露出他撐在身旁的那根柺杖,紅玉質地,竹節形狀,在淺藍衣衫搖曳間分外醒目。

白梵路看了那根柺杖一眼,稍欠身,便與河桑並肩往外走。

走出幾步,白梵路問,“河桑,你的腿……?”

“白大哥是奇怪吧?我是鮫人,如何會擁有人腿?”

“的確是有些好奇,傳說鮫人一族世代不可離海而局,但凡與人類接觸者,最後大抵都因魚尾在岸上無法行動的問題,失去自由淪為禁臠……”

白梵路語調一轉,“雖然我看得出,魏城主對你很好,但擁有雙腿,畢竟才可自由,能自己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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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桑溫柔的眼裡漾起一抹感動,“其實我這雙腿是魚尾分化而成的,說起來,這還得多虧主君一年前尋到的高人相助。”

“哦?什麼樣的高人?”

這小說的重要角色統共就那麼幾個,但有採花賊的前車之鑑,白梵路覺得對支線也應適當了解,這時還挺想知道那位幫助過河桑的高人是何方神聖。

“他當時帶著帷帽,且離我很遠,看不清長相,只記得是穿了身青色衣衫,感覺應當是位道行頗深的仙人。”

青衣仙人?白梵路忙問,“他頭髮是白是黑?”

河桑細細想了想,“依稀是……黑色的吧。”

那就不是凌青子了。若非他的話,身穿青衣的高段位仙人,還能有誰呢?

“他有提過他的名字嗎?”

“未曾提過。”

白梵路稍稍有些失望,不過聽他如此自然地提到“仙人”,轉而又問,“河桑,你知道魏城主……修的是魔道嗎?”

“魔……”河桑略略低頭,“知道的,他是為了我。”

聽河桑語氣落寞,白梵路趁機暗勸,“鮫人是有上古神族血統的,他修了魔道,不僅自己再無翻身之日,與你終會是殊途不兩立,你可有試著勸他,採取別的方法?不要再繼續妄傷人命。”

“我……勸過他。”河桑嘆氣。

“他不肯聽?”

“嗯。他說我傻,說他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頓了頓,河桑看向白梵路,道,“其實說來白大哥可能不信,對於他弟弟那件事,他起初發現,確實對大哥頗有恨意,但很快他便釋然了,說他弟弟是罪有應得,沒什麼好追究的。”

“而與你同行的那位小公子,他是一時氣憤抓了來,卻明知他逃跑也放任他去了。”

竟然是這樣?白梵路完全沒料到。

河桑見白梵路一臉震驚,嘆了口氣,“在外人眼裡,主君心狠手辣,喜怒無常,但在我看來,他只是用錯了方法,是我連累他。”

將上臺階,河桑停下來,艱難地邁一步,白梵路想在旁虛扶他,被手勢制止了。

河桑咬緊下唇,握著柺杖的手骨節突起,青筋在蒼白到透明的皮膚下透出來,可見他邁這幾步臺階費了多大力氣。

“呵……神族血統又怎樣,”河桑邊走,邊自嘲一笑,眼中有淚閃爍,“我們什麼力量也沒有,就算是面對普通人,也只能任人宰割。”

“只有主君,是真心為我想的,我既無力支援他,也不願成為他的絆腳石。”

河桑這席話信息量太大,也顛覆了白梵路一直在心裡翻來覆去琢磨的原著劇情,讓他一時很難消化。

他不說話,河桑也暫時沉默了。

河桑走得極慢,白梵路自然跟著慢,本來是傍晚的天色,等二人走出不過幾百米遠,天就幾乎全黑了。

白梵路看著頭頂因為結界遮蔽而不真實的夜空,也不知什麼情緒使然,輕長地嘆了口氣。

“白大哥,其� ��河桑亦有一事不明,可否請大哥幫忙解惑?”

“你說。”

“恩公是魔界現在的領袖,也是大哥的血親,白大哥理應是魔族中人,為何給河桑的感覺……卻像曾經救助過我的那位世外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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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小路:被發現了。

雲狗湛:不怕。

白小路:?

雲狗湛:(神秘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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