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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去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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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能叫已婚婦女們同仇敵愾的第一危機是什麼,小三。

論能叫已婚婦女們能於第一時間, 就結成戰線聯盟的是什麼, 還是小三。

而那個趙小莉, 陳麗娜就見了一面, 不,應該說只看了一眼,但她多老辣的眼神啊,一眼就看出來, 那個女人有問題。

不過, 對於鄧東崖娶她是為了報復她, 陳麗娜覺得這有點荒唐。

“小季你相信我, 鄧東崖我也算瞭解, 你說他娶你是為了報復你,這話太荒唐了, 我覺得這是有人故意作祟, 想破壞你們的夫妻感情, 要我猜的沒錯, 應該就是那個第三者。”陳麗娜說。

季超群自己吧,冷靜下來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但是她生氣的是,那個躲在暗處,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不停的捉弄她,但她又抓不到證據的, 趙小莉。

“有人打騷擾電話,你可以查啊,東崖什麼身份,難道公安局就查不出來誰打的?”陳麗娜覺得很吃驚。

季超群攤著雙手說:“怎麼沒查,查了啊,全是公用電話,而且吧,都是在特偏遠的地兒,抓了好幾個人,都說打電話的人戴著大口罩,壓著帽簷兒,有時候是男,有時候是女,人都說不準的。”

“你先停止上訪吧,你一再的上訪,到市委鬧,只會把東崖給越推越遠的,你明白嗎?”陳麗娜於是又說。

季超群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的心早就不在我這兒了,小陳,不是我不努力,我努力過了,可是他心裡愛的是那個趙小莉,你明白嗎?”

“所以,你想離婚?”

“對,離婚,但是,我一直以來給電話騷擾的夜裡難眠,本來我是個很好的外科醫生,最近也因為手抖的厲害握不住手術刀,怕出醫療事故,就轉到行政上工作了,我的前途給那個趙小莉毀了,我恨她,我恨到不知道怎麼辦,我總是抑制不住的,想去殺了她。”

這是快給小三逼出抑鬱症來了。

陳麗娜本來明天就想走的,默了半天,卻是問了季超群一句話:“當初你說鄧淳偷了你的手錶,那會兒他才五歲吧,後來他說那塊表你找著了,但是,你始終沒有跟鄧東崖解釋過這事兒,對吧?”

“不過一塊表而已……”季超群說。

陳麗娜緊接著說:“騷擾你的,也不過一通電話而已,可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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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超群頓時愣在哪裡:“孩子還記得這事兒?”

陳麗娜說:“日以繼夜騷擾你的電話,別人都覺得,撥了線就完了,可是,在你這兒,是過不去的坎,不是嗎?”

要沒有叫人誤解過,沒有像現在這樣,那怕丈夫是個職位很高的領導,她也沒有說理的地兒,季超群是無法理解一個五歲孩子給誤解以後的痛苦的。

她立刻就說:“我錯了,那是我的錯。”

事實上,鄧淳外婆本來是連孩子帶房子一起搶過去的,最後又把鄧淳送了回來,理由就是他偷東西。

而季超群的表,正是證據。

總之,自己家裡的破事兒不能給人說,季超群這時候也只能說,是自己的錯。

正好這時候,鄧淳和聶衛疆兩個吃飽了肚肚,嘴裡哼著浪奔浪流,連搖帶擺的,就進來了。

門一推開,聶衛民都在扭屁股呢。

幾個孩子突然撞見個陌生人,同時就,變成小木偶了:“阿姨好。”

季超群深吸了口氣,說:“鄧淳,當時那塊表,不是你偷的,媽冤枉你了,給你道歉,好嗎?”

鄧淳摸了一下腦袋,卻是在看鄧汐。

沒想到妹妹已經變的那麼大了,而且看起來也乖乖的,好吧,跟聶衛星一樣可愛的小女孩。

“小汐,那是你哥,過去叫哥哥。”季超群說。

鄧汐這孩子呢,這兩年中,因為父母不合,也因為母親的敏感和神經質,影響很大,突然就把季超群給抱住了,一言不發,但也好奇的,打量著鄧淳呢。

俗話說的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季超群看人孩子都來了,也不好再多坐,就說:“這樣吧,明天正好週末,我在家,你們來我家作客,咱們一起吃頓飯,你們就把鄧淳帶走,好嗎?”

鄧淳出去送他媽,一直一直的,就見鄧汐回頭在看自己呢。

“哥,明天記得回家呀。”臨上電梯前,鄧汐突然就說。

鄧淳轉身就跑,趕忙兒的,鑽屋子裡了。

“你妹看起來一點也不兇啊。”聶衛疆揉著吃飽了的小肚皮,就說。

鄧淳給倆人放水呢,準備要洗澡,輕輕嘆了口氣說:“我記得你小時候,給聶衛星準備了很多乳酪乾兒,硬硬的那種,她要咬東西,你就給她塞個乳酪。”

“是啊,孩子出牙的時候喜歡到處磨一下,這正常的嘛。”

鄧淳突然就搗了聶衛疆一拳頭:“我怎麼就沒有你那麼聰明呢,我妹當時也是牙癢癢才咬我的啊,我非但不理解她,還老愛告狀。”

“各打五十,看來你也有不對。你就是個丁力,丁力。”聶衛疆說著,就先把自己給泡池子裡了:“啊,真想天天住賓館啊,舒坦。”

陳麗娜自己的智商不高,想分析一下季超群和鄧東崖之間的事情,還就找不到個人。

老聶呢,這兩天忙著寫報告呢,為防陳麗娜還要來騷擾自己,直接把房間的門給反鎖了。

拒絕誘惑,拒絕性/生活。

不得已,陳小姐就只好跟聶衛民說這事兒:“衛民你說,騷擾電話會不會是你鄧伯伯辦公室的那個女人打的?還有,這事兒公安都沒辦法,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查嗎?”

聶衛民把倆弟弟趕去睡覺,一人坐聶衛星的床上看《上海灘》呢:“別人不能,我能。”

“聶衛民,能不能收起你自恃聰明,洋洋得意的那一套,好好跟我解釋。”陳麗娜就怒了。

聶衛民用了六個小時就抓住了尤布,給扔公安局去了,外界一點水花都沒有掀起過,這會兒正有點了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寂寞呢。

就分析說:“你不是說,電話總是在鄧伯伯加班的時候才打嗎,而且,那個女人就跟鄧伯伯在一起,也不可能跑出去打電話,對嗎?”

“對啊,正是因為這樣,季超群才惱火,因為沒證據啊。”

“那證明,電話是她僱人打的啊,給誰給上一兩塊錢,找個偏遠的地兒打一通電話,多容易的事兒。不過,媽,凡事得有憑據,你才來上海幾天啊,就能篤定,一個才見過一面的女人,跟鄧伯伯關係不正常?”

“女人的直覺,就跟你能聽到無線電波從那個方向來一樣,超敏銳的。”陳麗娜說。

聶衛民特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說:“行了,咱不明天去做客嗎,明天到鄧伯伯家了再說吧。”

鄧東崖今天下班早,才晚上八點就要回家了。

“領導,我明天就要去嘉定區了,不過,你確定我不在,你能照顧好自己嗎?”趙小莉才收拾完辦公桌,端了一紙箱子的個人物品。

鄧東崖呢,一直以來用趙小莉都用的很順手,也不知道再來一個辦公室主任,自己能不能用順手。

但是為了滅後院的火嘛,在他看來,這等於是無端的讓趙小莉頂罪,所以特抱歉:“畢竟工作上的事兒,誰也伴不了誰一輩子,我會努力適應的,你也記得好好工作,不論在哪個區,工作都要記得往前抓。”

“我會的,謝謝你啊領導,這麼多年,你對我是那麼的照顧。”

趙小莉說著,轉身就走了。

鄧東崖是真不想回那個冰冷的,女兒和妻子都有點神經質的家啊,但是呢,下班了沒地兒去,人總還是得回家的吧。

結果他自己一人下樓了,就在三樓和二樓之間的拐角處,突然,趙小莉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

而且是特別突然的,就撲到他身上,在他唇上晴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

鄧東崖是長的帥,但人並不花,而且還挺保守,直接就給嚇呆了。

“您讀過紅樓夢嗎?”趙小莉捂著唇,兩目的淚:“既擔了虛名,越性如此,也不過這樣了。晴雯死都不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畢竟趙小莉還小,又給季超群鬧了好多回,鬧的鄧東崖對她心裡那叫一個愧疚。

站在那兒,跟給雷劈了似的,鄧東崖就站著呢。

趙小莉哭著,轉身跑了。

回到家,季超群忙忙碌碌的,還在廚房裡準備著呢:“老鄧,過來搭把手吧,明天小陳兩口子帶著孩子們,要來咱家做客,吃飯,咱們家的鍋太小,我今晚就得準備菜。”

鄧東崖站在廚房門上,跟鬼打過似的看著季超群,半晌,來了一句:“季超群,咱倆離婚吧。”

女人天天喊離婚,離不了的,但男人要真說一句離婚,那就是真的要離婚了。

“真離婚,你的前途可就完蛋了。”季超群本來在揉肥腸的,拍了一把鹼水說。

鄧東崖說:“前途,我不要了。王純的事兒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但我想告訴你,我和趙小莉清清白白。”

季超群就笑了:“王純的事兒,你真以為是我行醫不成,故意殺人?”

接下來的話,她沒說。

事實上,季超群是想等離婚了,再把自己這幾個月來從國外翻譯的論文,資料,以及王純當年的病例,全甩給鄧東崖的。

她要在簽字離婚之後,再給自己一個正大光明的自辯。

第二天一早,陳麗娜把新洗過又燙過的白色洋裝就穿上啦。

妹妹呢,是她給買的,上面印滿了草莓的小裙裙,哎呀,實在是太可愛了。

幾個孩子要去做客,都很高興啊,唯獨就鄧淳不高興,他怕自己一回去,就給陳麗娜留下來,回不來了呢。

“聶博釗,真不考慮跟我們一起去嗎?”陳麗娜敲開聶工的門,就問說。

聶工估計昨晚埋頭寫了一晚上,摘了眼鏡揉著眼睛,搖頭說:“不行,你們去就成了,有什麼好吃的,記得回來給我帶一點兒。”

“大領導的家你都不去,難怪你總是升不了職。”陳麗娜說。

聶工這會兒才抻著腰,解了襯衣準備要洗澡呢。也是奇了怪了,他這個年肌,一般男人肌膚都得松馳,聶工常年要麼站著工作,要麼就是在油井上,一身肌肉簡直了,每次他脫了衣服,陳麗娜都喜歡捏兩把。

“我這工作還能升到哪兒去?”聶工說:“只要沒人搗亂,沒人想著關我的實驗室,我就打算幹一輩子了。”

是啊,共和國任何一個崗位,那怕鄧東崖今天就滾蛋了,他的職位也有人能頂得上。

唯獨聶工,他是陳麗娜獨一無二的男人,也是整個工和國,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能頂替的,超級工程師。

四年未至,但一進大院兒,鄧淳的心就雀躍起來了。

“走,上我臥室,我給你找玩具去。”鄧淳說。

聶衛疆一看,直接哇的一聲:“鄧淳,好傢伙,你居然有單獨的臥室和床?”

而且還是好大一張床,床上罩著白被單兒呢,鄧淳一把拉開,撲床底下往外推著:“哎,這我小時候的玩具啊,我記得可好玩的,現在看,怎麼這麼傻啊?”

什麼上了發條的老鼠啊,會跳的兔子啊,會翻跟斗的猴子啊,聶衛疆哪還看得上玩這個啊。

但是聶衛星喜歡啊,看了半天,就說:“鄧淳,你這玩具我能買嗎?”

“買了幹啥,我全送你。”

“那好啊,我要全部帶走。”聶衛星說著,就去扒三蛋背上的書包了:“哥,全拿著,回去給咱的小鋒鋒玩兒。”

“啥,你居然要給冷鋒玩?”鄧淳一聽不幹了:“你玩兒可以,冷鋒不行,他算個啥呀他,整天咬我,不給不給。”

“那是我弟弟,他咬你我不抽他了嘛,我買你的玩具,我給你錢,玩具你必須賣給我。”聶衛星虎著呢,一把拍鄧淳頭上,玩具全攬自己包裡了。

雖然已經說好馬上就去扯離婚證了,但客人來了,總還得要招待的。

家裡有個阿姨,在幫季超群做飯呢。陳麗娜跟鄧東崖坐了會兒,就問說:“你從來不下廚?”

“男人,下的什麼廚?”

“總理還親自下廚做飯呢,你鄧東崖多少級啊,就飄成這樣?”

“這跟飄沒關係吧陳麗娜,我就純粹不會做飯而已。”鄧東崖說。

陳麗娜拍了拍聶衛民的肩膀,說:“小季跟我說,她這些年總被一個無良電話騷擾,而你呢,找公安都破不了案,對吧,我大兒子說他想看看你家的電話,看能不能查出點啥來,你也知道,我這兒子是在東高地,八機部的,他幫季超群查查這個,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要能抓到人,證明趙小莉的清白,我很樂意。”鄧東崖說。

陳麗娜覺著吧,鄧東崖現在就是個冥頑不靈。

當然了,跟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她也懶得說話。

轉身,她也進廚房了:“小季,有什麼要我幫你做的嗎?”

季超群吧,因為決定要離婚了,心裡難過著呢,正好想跟陳麗娜傾訴一下,就把阿姨打發到外頭摘菜去了,悄聲的跟陳麗娜說:“鄧東崖吐口了,我們明天,週一就去辦手續,離婚。”

說實話,這要是因為別的矛盾而鬧離婚,陳麗娜根本就不勸的。

但是,因為一個丈夫身邊人,沒有任何道德的女人的破壞而離婚,這事兒它憋屈啊。

“你要離了,趙小莉立刻就能從外地回來。”陳麗娜斷然的說。

季超群頓時抬頭了:“真的?”

“那還用說嘛,想撬人壁角的,全這個套路,不過既然你們要離婚,喜事兒,咱就不說這個了。”頓了頓,看聶衛民在廚房門外站著呢,陳麗娜就問:“從電話上,能看出什麼來不?”

衛民搖著本黃頁說:“我翻了一下季阿姨記錄的來電號碼,找著了點兒挺有趣的規律,但還得自己出去實地跑一跑,驗證一下,媽,給點兒錢我坐公交車。”

陳麗娜給季超群一個頗得意的笑;“我兒子,能看見風從哪個方向來,還能聽到無線電,肉眼視力,據說整個共和國沒幾個。“說著,她掏了二十塊錢給聶衛民。

聶衛民抱著本黃頁,和一堆的電話號碼單子,走了。

季超群看聶衛民高高的個頭兒,又帥又斯文的,就問:“鄧淳在你家,也這麼聽話嗎?”

陳麗娜搖頭:“不,他跟聶衛民不一樣。”

季超群臉變了變 ,以為陳麗娜要給自己告點兒鄧淳的黑狀呢。

誰知道陳麗娜說:“我兒子,雖然說聽話,但對於未來,沒有危機感的,用錢就會跟大人要,這在他們看來是天經地義。而鄧淳呢,他不要錢,但他比誰都有錢,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在學校,他總喜歡幫別人代寫作業,然後五毛五毛的收費,寒假暑假,那就更了不得了,他幫好幾個孩子代寫暑假作業呢,而農場裡摘棉花,他也比誰都極積,賺了錢全攢下來,這幾年,估計七八十塊是攢了的。”

……

“你知道為什麼他會悄悄攢錢嗎?”陳麗娜又說:“因為在他的心目中,你們已經把他遺棄了,孩子還那麼小,卻只能自己給自己規劃將來。”

季超群一下就把嘴捂上了。

這一刻她所感覺到的羞愧,是無與倫比的。

好吧,她以為這世界上自己就是最無助,最痛苦的人了,可沒想到,她也曾親手,把一個孩子給推到最無助的境地之中。

陳麗娜看季超群哭的憋不住,眼淚直往下掉,趕緊拿手絹就給她揩著:“你放心好了,我那兒子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兒,不是個三兒嘛,今晚就讓她顯原形,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衛民:搓搓小手,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需要動腦筋的事兒,嘻嘻。

鄧東崖:我是清白的,清白的,清白的(然鵝嘴巴已經不清白了)!

麗娜:坐等鄧東崖洗嘴然後自掌嘴,不然堅決勸離不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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