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彷彿在那剎那間靜止了，但不可能真的靜止，但的確有人被眼前如此戲劇性的一幕驚呆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借住上帝視角觀察眾人的茅場晶彥。
和在場的紅名不同，茅場晶彥更多的注意還是集中在林三剛才那快到極致的三刀，也只有身為設計者的他才能更清晰的辨認出，林三這一手，根本不是所謂的‘拔刀斬’。
這……不是技能！是劍術！！只是單純到極的劍術！！已經可以堪比系統輔助的極限劍術！！
“這個傢伙居然已經能做到那一步了麼？憑著系統賦予的許可權達到甚至超越系統本身？單憑自己的力量？”
茅場晶彥眼中異光閃爍，眉頭微皺。
“進度……還是有些快了，都已經利用gm許可權壓制了還不行嗎？號似乎總是會在這些地方給我帶來各種‘驚喜’啊。”
茅場低聲喃喃道，嘴角居然浮現一絲古怪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已經越來越接近了，那種狀態，已經可以勉強憑自身意志控制了麼……”
“警告！實驗體號身體進入二級標準界限，建議一：啟動系統保護，建議二：使實驗體進入強制休眠狀態。”
蕾娜的聲音在房間裡忽然響了起來，只是比起sao中木訥笨拙的口音，現在的聲音冰冷的彷彿沒有一絲溫度，機械而刺耳。
“再等等，eve繼續監視號的生理曲線，以三級標準為警戒數值，到達之後實施二號方案。”
“警告，臨時計劃可能會對號實驗體腦部產生一定損傷，損傷程度無法預測，是否執行？”
茅場稍微楞了一下，隨即馬上做出決定。
“確認執行！！”
“是。”
蕾娜外表的全息投影唰的變成一個光消失不見，而一旁和主機連線的輔助計算機已經開始自動羅列各種不知名的資料引數。
“剛才那種劍術……是居合道麼？看起來很像啊。”
望著螢幕上的監控，茅場晶彥動了動游標，企圖把視野擺正看得更清楚一些，也倒映出茅場晶彥身後另一個窈窕的身影。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凜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再跟我話了呢。”
茅場看都不看凜子，自顧自道：“只是猜測……號利用‘加速系統’和sao中本身的屬性完成了剛才那一擊，意識加速，讓他的攻擊軌跡非常精準，三刀都劈在同一個位置，而屬性則是賦予了他完成攻擊的資格，特別是速度和力量，如果是在現實中的話，剛才那一下產生的慣性足夠把號的手腕擰成麻花。”
“真的……太棒了，近乎完美的利用，不得不，這孩子對於廝殺之類的技巧運用和掌握遠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和危險，這也算是‘暗黑劍’最突出的優了，無法預測的成長性，完全是隨著使用者的風格而成型。”
茅場著頓了頓，眼中透出一種隱隱的狂熱意味。
“你應該明白，在意識開始加速的那段過程裡，大腦各處神經都處於一種超負荷運轉狀態，那種壓迫對於一個成年人都難以承受，一般人在那種狀態下超過1分鐘都會導致腦細胞大量壞死，血管也會因為供給不上破裂，進而引起全身性的大面積病變，而號，現在已經能堅持1分7秒64毫秒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雖然那次也造成了一些後遺症。”
茅場的語氣莫名有些唏噓和感慨。
“而現在，他向我們展示了已經在短時間內準確控制意識加速的時限，達到最佳的配置，即完成了目標動作又不至於對自身產生過大的生理壓力和腦損傷，這才是我最關注的地方……他已經逐漸開始憑著自身的意志來決定是否‘加速’了，而不是每次都得遇到瀕危狀況。”
“讓意識加速，這只是實驗的第一階段，號的這次行動已經在向第二階段邁進了，如果他能繼續按照這種進度發展下去的話我的實驗……註定能成功！！”
喃喃一聲，茅場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旋即走到地下室後方的一個座椅上躺下，而就在座椅的上方，居然是一個看似nervgear的裝置，只是這個看上去輪廓要更大一些，而且頭盔後方更是堆著密密麻麻的電線，各種顏色的連接線直直通到操作檯的下方，乍一看還挺像一隻大號刺蝟。
接通電源，茅場晶彥瞥了兀自站在監控前的凜子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種叫做愧疚的色彩，旋即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去考慮這些額外的事情。
“看來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啊，明明只是一個孩子，或許可以早一步進行‘精神同調’了，可惜1號和號那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早實現三相直連啊……linkstart！”
視野中光華閃現，茅場已經重新進入了sao的世界之中。
……
……
啪……
木屐踩破一塊碎石，發出清脆的破裂聲，也讓這裡的景象看上去更加淒涼，原本系統映象出的城鎮現在更像是一座廢墟，原本磚紅色的建築群現在變成一座座瓦礫，青灰色的石屑還在不停地從牆上剝落，裂縫更是順著房屋的空隙不斷蔓延，而詭異的是鎮子外圍卻還是碧草如茵，一派和諧。
鎮裡鎮外完全變成了兩個世界，一邊荒涼破舊的如同荒冢，一個清新秀麗的彷彿桃園世外，對比之下顯得格外詭異，而鎮子一邊的時間流逝速度彷彿一下子被拉長了幾百年，灰色和破落是這裡的主基調。
“嗚啊哦……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喂喂，那邊那位軍隊的兄弟，你有沒有什麼線索啊？”
鎮子側門的方向不知何時走過來一隊人馬，身上裝備各個都流轉著一種光澤，手上的武器也都是一些高階貨色，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玩家。
而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戰國大名打扮的男子，看上去大概0上下的模樣，一臉的鬍渣，頭上還帶著紋著古怪花紋的紅色頭巾，剛才的問話顯然出自於他的口中。
“不清楚，我們離開之前還沒有變成這樣。”
回答的是隊伍後方的一個男人，一身肌肉都要從盔甲的空隙裡爆炸出來，髮型則是一個光頭，氣勢兇悍，他的目光則是直直看著領頭的男子，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僵硬，似乎並不是很習慣對方這種問話方式。
“你們撤退的時候還沒有變成這樣？那……現在這個鎮子怎麼變成這樣了？確定是你們離開之後？”
紅發男子好像也很疑惑，咕噥了一聲，正打算抬腳往鎮子裡走，卻不料被背後的人伸手攔住。
“克萊因，先等等！”
“嗯？怎麼了？”
“我的‘索敵’顯示附近好像有其他玩家在這，讓我聽聽……刀劍碰撞的聲音……是在pk嗎？大家心！做好戰鬥準備”
克萊因撓了撓頭。
“啊？有聲音嗎？桐人你是不是疑神疑鬼了？我怎麼沒聽見？”
克萊因身後的那個人好像抽了一下。
“……我有‘盜聽’技能，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聽覺的靈敏程度，方向是在……右邊！而且人數好像還挺多，大家集中精神，索敵隊形散開！軍隊的那位，你到我這邊來，克萊因，退後！”
“嗨嗨，知道啦，桐人你子別自己掉坑裡就行了。”
克萊因這邊一邊發著牢騷一邊還是老老實實退了下去，落到隊伍左側的位置，原本收縮的隊形也逐漸擴充套件，緩慢而堅定的開始搜尋這塊區域。
而原本克萊因的位置則是補上了一個……孩子？
黑色的斜劉海散落在額前，臉龐看上去似乎有些蒼白，給人一種溫和內斂的感覺，肩上的黑色單手劍早已拔出，配上那一身漆黑的風衣，一眼望去是無比的拉風。
桐人望著眼前這片淒涼的城鎮，也不禁低聲自言自語道：“這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記得建築應該是有著‘不可破壞’的強制設定的，怎麼在這裡都毀得不成樣子了？”
……
……
桐人單膝伏在地上，神色看起來有些凝重，手指摸著地上一記深深的弧形豁口，眼睛仔細掃過周圍建築上那光滑的切口和猙獰的裂痕，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銳爪’造成的切口，短劍中級三連擊技能，起始位置的話是這塊區域右側，從牆面下方延伸6到8米的距離，大家看！那邊地上明顯有塊凹陷，其實是技能連帶的輔助衝刺造成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技能的軌跡似乎被強制改變了，導致接下去的攻擊全部被糊到這面牆上了，而因為城鎮變異的緣故，攻擊得以保留下來。”
桐人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克萊因。
“而且……就牆上殘留的這些痕跡來看，我估計對方技能的完成度起碼在80%以上才能產生這種破壞力……”
聽到桐人的證言，克萊因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轉頭望了一眼正分散在四周搜尋的隊伍其餘人員，壓低聲音問道。
“桐人你……可以確定嗎？後方還有這種實力的傢伙？”
桐人頭。
“嗯，技能完成度這種性質的判定，我還是勉強可以看出來的，雖然不是我最擅長的，而牆上殘留的痕跡是一個巧合，技能造成的攻擊軌跡都留下來了，至於這塊區域的其他一些殘片線索太過零碎，那些我就沒辦法了。”
桐人著還拿腳尖磕了磕地面，地上的磚石碎片中還殘留著一些雜七雜八的腳印，有些石磚則是被桐人重新一塊一塊從廢墟裡翻找出來，不過大多都缺了一些邊角，而且非常零碎，只能拼出一些大概的形狀，顯然也費了桐人不少功夫去找這些東西，不如居然會想到去找這些東西的桐人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地上的痕跡太亂，而且現場破壞非常嚴重，我嘗試過用‘歸溯’技能復原當時的現場，但是……沒多大用處，不過可以確定對方應該有十來個人左右。”
“等級應該都不是很高，這裡一些低階技能的使用痕跡非常明顯，但是高階一的我至今為止還沒見到，從那些整理出來的碎片裡面大概可以看出最高級的技能似乎是5級以上40級以下才能習得的雙手劍技‘雪崩’。”
“鎮子外面還有一些戰鬥的痕跡，但是與城鎮內部的不同，已經被系統重新整理的差不多了，真的很奇怪啊，鎮子裡面的破壞被全數留了下來，而鎮子外面卻仍然很往常一樣……不過大概能判斷出外面有一場狙擊戰，和軍隊那個叫阿瑞斯的玩家描述的差不多。”
對於桐人這一連串細緻的分析，克萊因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克萊因可是看著桐人一一的，從當初那個靦腆的孩子一步一步成長為現在‘血盟’的領隊級人物，而他現在也變得跟那個人越來越像，越來越像，彷彿就是當初的那個人。
其實大家都明白桐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但是誰都沒有破，也無力阻止。
“其實我從鎮子外圍就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了，克萊因，你有沒有發現我們自從進入鎮子以來，一路上好像根本沒有碰見一個npc，連尋常的店鋪和系統自帶的bgm也消失了……”
克萊因咧了咧嘴，有些無奈道：“桐人你跟我這些有什麼用咧，我又聽不懂……不過這地方確實透著一股子詭異啊，靜悄悄的一聲音都沒有，好像一座鬼城，讓人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你看你看。”
著擼起袖子就湊了過來。
桐人眼角抽了抽：“你滾。”
這種時候，桐人真的無比懷念亞絲娜，克萊因這傢伙性格太過脫線，總是會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耍寶，如果亞絲娜和艾尼叔在這就好了，他們肯定能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不過公會裡居然把克萊因這傢伙派過來調查……這傢伙附帶的哈士奇屬性，簡直就是在挑戰自己對白痴的忍耐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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