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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繁華榮慕 第四十八章 自取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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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明皇率眾到城北禁苑之中行獵。

長安禁苑自隋代已是皇家獵場,南連宮城,北接渭水,東至灞河,西近咸陽,佔地廣大,方圓數十裡之遙,將大明宮及漢時舊城都包含在內。其中另有東內、西內二苑,分別在大明宮東西兩側,此番馬球比賽,就在西內苑含光殿的毬場舉行。

秦漢之後,歷代尚武之風以大唐最重,上至天子,下及百姓,皆喜騎射擊球之技。太宗貞觀時,馬球風行朝野,數十年興盛不衰,就連明皇李隆基本人都是個中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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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景雲年間,金城公主出降吐蕃,兩國就曾比試馬球,中宗李顯親自觀戰。明皇時為臨淄王,率領嗣虢王李邕、長寧公主駙馬楊慎交等人擊敗吐蕃使臣,引得中宗大加讚賞,百姓更對此津津樂道,傳說至今。

加上明皇生性俊邁,尚武崇軍,如高力士那等內宦,汝陽王李璡這般皇族,都因騎射出眾受寵,馬球更是這位太平天子心頭所好。朝臣宗室為博歡心,倍多習之,遇上各國比試,更加不敢怠慢。

毬場北面高臺預備明皇與嬪妃侍者觀看。朝中大臣坐在西面高臺,南面是各國使者,毬場東面則是郯王李嗣直、鄫王李嗣真、寧王李憲、薛王李業一眾親王宗室。

咸宜公主與寧安郡主坐在一處,二女打扮卻是大不相同。一個大袖宮裝,儼然正式;一個卻穿了與男子騎裝相仿的火紅窄袖胡服,戴著嵌玉幞頭,足登高靴,英氣迫人。

咸宜公主笑道:“姊姊這是要到球場上一試身手麼?”

寧安郡主道:“有何不可?今日既然來了,馬背上較量一番,那才不枉這些使者到長安走一遭。”

說著看向近前羽林衛軍士,悄悄道:“險些忘了,陛下到禁苑行獵,禁軍都換了服色,這通身正紅,還真是喜氣。”

咸宜公主知道她想起何人,只是含笑不語。

果然寧安郡主又問:“怎麼不見李將軍他們?”

咸宜公主道:“姊姊忘了,咱們是從大明宮走重元門過來,他們在玄武門值守。這會兒還有王公大臣沒到,恐怕還在宮門前。”

寧安郡主瞭然點頭,暗想:“不知他穿了一身紅衣,卻是甚麼模樣?”

按制禁軍隨天子出獵,都須穿正紅獸文彩衫,下著正紅豹紋絝,此時宮城各處放眼望去,火紅一片。

普通軍士是細絹獸文衫上繡著成對獅子,千牛備身和長上、直長等禁軍低階武官是吳綾繡夔龍,李延青所穿的則是蜀錦繡夔龍再加一對麒麟,衣料紋飾等級分明。

雖說千牛衛平日也穿紅中衣,畢竟有黑衫外罩,尚帶行伍之氣。慕容則生平第一次從內到外穿了通身的正紅衣衫,豹紋絝也繡著獵豹,只覺渾身彆扭。

再看其他軍士,除了早已習慣的軍中老兵,其他新軍眾人皆是一臉不自在。

此時無人經過玄武門,張拯悄悄從腰間取了羅巾拭汗道:“今日天熱,你帶了汗巾沒有?”

慕容則道:“一早就預備了,不然當著許多人的面汗流如淚,真真出醜……”說著拿出汗巾來,不禁“誒?”了一聲,怔在那裡。

張拯從他手裡扯去,抬手一揚,大笑道:“喲,你還用大紅巾子?誰家姑娘做的,這一對仙鶴繡的好,抖一抖就要飛出來了!”

源弼接過一看,也笑道:“還是蘇州緋綾製成,上有雙鶴對舞,振翅如月。定是甚麼信物,不然怎會貼身收著?”

兩旁眾軍忍不住偷笑出聲。

慕容則上前劈手奪過,嗤道:“整日佳人姑娘,我哪來這許多姑娘!”說著反覆一看紅巾,恍然道:“定是我那小妹子,把我的練帨偷偷換了。”說著趕忙塞回腰間。

一旁李延青恍若不聞,唇邊卻若有若無地浮著一絲笑意。他平日喜著青、藍衣衫,從不服紅白兩色,乍穿一身火紅鮮衣,雖是依舊的英華俊偉,竟又稱出幾分從未見過的魅惑風流之氣

慕容則看了他片刻,不知怎的,眼前英睿眉目,漸漸換做他面具之下的真容,一雙睡鳳眼朦朧慵懶,總含笑意,端的是世外瑰姿,風華絕代。

正自失神,一旁張拯扯著他袖子低聲道:“大白日的做甚麼夢!快醒醒!高公來了!”

慕容則一驚回神,高力士已帶人到了玄武門,眾人紛紛見禮。

高力士道:“李將軍,主上吩咐,將軍即刻到御前侍候,此處交由長樂監看守。”

李延青道:“是,卑職即刻去含光殿。高公辛苦。”

高力士笑道:“主上要我親自來迎霍國公,老夫不敢怠慢。”

張拯等人暗暗咂舌,早聽說王毛仲得寵,傳言果然不假,他遲遲不來,明皇竟要高力士親自來接,朝中幾人由此殊榮?

耳聽東邊馬蹄聲起,一騎飛馳而來,馬上乘客金冠紫袍,腰束玉帶,連連揚鞭催呼,身後跟著一眾親兵騎從。

高力士幽幽道:“霍國公到了。”說著臉上掛笑,這就上前去迎。

誰知王毛仲卻不駐馬,反而縱馬加鞭,作勢要越過高力士,直接入宮。高力士眼中寒意微閃即過,揚聲笑道:“國公,主上命我來迎,不必著慌!”說著微微拱手。

王毛仲恍若不聞。孰料一鞭子下去,卻似打著了坐騎痛處,那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飛奔,竟不進玄武門,反而一路向西直衝。

王毛仲連聲喝阻,那馬被他又勒又打,頓時急了,原地亂蹦,轉而向著高力士等人前蹄躍起,嘶吼不已。王毛仲始料未及,他身軀肥胖,不甚靈活,給坐騎顛了幾顛,幾乎便要摔下馬背。

李延青快步搶上,伸手拉住籠頭,那馬頭顱動彈不得,只得乖乖不動。

抬頭看時,王毛仲面赤如火,眉似尖刀,鷹目蜂準,絡腮虯髯,早已氣喘吁吁。此刻驚魂稍定,待到低頭看清這少年面目,登時勃然大怒,甩手就是一鞭。

李延青不明所以,一時只覺左臂火辣辣地痛,將要麻木。

眾親兵素知王毛仲生性暴躁,動輒鞭撻下屬,還道是國公受驚狂怒,紛紛嚇得滾鞍落馬,擁上前來。

王毛仲恨恨盯著李延青怒哼一聲,高力士心道不好,趕忙道:“國公小心!”

誰知話音未落,這廂又是三鞭猛打下去,直抽的李延青袖子撕裂,血痕透衣。

眾人眼見如此,一時都是大驚失色。

高力士面上平靜,心下大怒:“好個王毛仲,你不敬我也還罷了,如今李將軍是陛下的人,你要報私仇,竟然不顧陛下的臉面!”

李延青肩背劇痛,卻是哼都不曾哼一聲,待王毛仲的親兵牽過韁繩,當即向後退了兩步,抱拳頷首道:“國公息怒。”

王毛仲跳下馬來,眼露兇光,冷冷道:“知道為甚麼打你?”

李延青仍是抱拳含笑道:“是卑職有錯,冒犯國公了。”

見他不怒反笑,旁觀眾人一時看的三伏生寒,毛骨悚然。

王毛仲微覺詫異,哼了一聲道:“不止,前幾日是你在平康坊打了我侄子罷?便不是你,就憑你老子是李元芳,也該吃我一頓鞭子!”

王毛仲記恨李元芳父子,可謂由來已久。明皇為臨淄王時,王毛仲是王府家奴,因擅騎射,又懂養馬,得以跟隨左右,後來親自清除太平公主黨羽,被明皇引為心腹,一日不見,便覺悵然若失。

王毛仲本以為,自己在聖上心中無人能及,誰知明皇仍對李元芳念念不忘,常對左右提起狄仁傑與李元芳的種種好處,引為將相表率。

王毛仲心中不服,總想李元芳不過是倚仗狄仁傑之勢,我比他強了十倍,如今封爵國公,權勢滔天,哪裡就不如一個山野匹夫了?

數月前他為女婿嚮明皇求禁軍統領職缺,明皇未置可否,旋即卻讓李延青出任,惹得朝野譁然。得知這少年因是李元芳之子,竟然無功受祿,王毛仲大為窩

火。

這兩個月眼看明皇寵愛李延青,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能與自己這等先天功臣相提並論,加上數日前他侄兒在平康坊被慕容則海扁一通,回來說是李延青有意羞辱。王毛仲心中新仇舊恨當真越積越深,由是尋了機會鞭打李延青。既不見老子,莫非還不能找他兒子算賬?

雖有高力士在側,但王毛仲素來輕視宦官,私底下粗言相呼,肆意侮辱更是常事。

看著李延青身上血跡,只覺這口惡氣出了幾分,又向旁一瞥道:“高力士,我既然打了這小子,就不怕旁人知道。要在御前告狀,也由得你們。”

高力士眼紋一挑,笑道:“國公說得哪裡話。李將軍是晚輩,豈會對國公無禮。”

王毛仲聽他言下之意,李將軍既不曾對你無禮,你自然沒有鞭打於他,我如何告狀?嗤笑一聲:“早聽說宦官一張嘴,生的比伶人還巧。看來你是不假。”

這話不光將高力士與伶人相提並論,更羞辱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宦官。饒是這位身著紫衣的第一權宦城府極深,也不禁臉色微變,眼中冷若寒冰,心道:“若教你王毛仲能得善終,我高力士枉生為人!”

王毛仲對此全然不見,轉而向李延青提鞭指道:“小子,別以為李元芳是甚麼人物,在這長安還得給我老實些。日後再敢生事,看我饒不饒你?”

李延青恭敬道:“卑職謹記,多謝國公教誨。”

換做旁人給王毛仲沒來由的一通鞭打,又指著父親的名頭辱罵,只怕早已拔刀拼命了。李延青卻無半分惱怒,若不是臂上血跡尤新,單看他神情話語,全然是一個後輩俯首低眉,虛心受教的模樣。高力士只看得汗毛倒豎,眾人見狀也都又是驚異,又是莫名害怕。

王毛仲冷笑一聲,帶著親兵揚長而去。待他走遠,高力士偷眼再看李延青,見他神情仍沒有半分異常,往日對這少年看重欣賞之情,俶然變作了恐懼敬畏。

他自幼入宮,深知世人都將顏面看得性命一般。似這等深受羞辱,仍然笑容以報之人,若非無用弱小,只能賠笑,便是城府極深,日後清算。李延青顯然不是無用之人,這笑容必不是向王毛仲屈服賠禮。

高力士心下暗歎:“我自以為喜怒不形於色,方才竟都忍不住黑了臉。莫非白活幾十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麼?”

轉而又想:“罷了,他哪裡是甚麼尋常孩子。現下他無心權勢,若真要爭寵,我們這些人都該讓賢了。這孩子也實在招人喜愛,陛下知道他受此委屈,不知該何等心疼。”對李延青微微一笑,自回含光殿。

李延青統領千牛衛雖只短短兩個月,但他善待同袍,素不恃威,昨夜制服突厥勇士,可給千牛衛掙足了臉面。此時眾軍目睹這一場鬧劇,均感不忿。

張拯和源弼低聲埋怨慕容則道:“都是你逞甚麼威風!害得李將軍平白給人羞辱!”

慕容則歉疚不已,豈敢反駁推脫,趕忙上前一扯他撕裂的衣袖,只見衣下皮肉鞭痕紅腫,清晰可見,有兩條打得最重,正自滲血,向眾軍道:“誰有金創藥?”

李延青淡淡道:“不必了,把你那條大紅巾子拿來,扎住就好。”

慕容則心道:“莫非你心如鐵石,不覺疼麼?”心中雖如此想,仍是從張拯手中接過藥來,細細在那血痕上撒了一層。

李延青微微蹙了蹙眉,旋即神色如常。慕容則取出大紅巾子為他裹紮,低聲道:“現在知道疼,方才為何不躲?”

李延青斜了他一眼,不辨喜怒,幽幽道:“有人找死,我還攔著他麼?”

所謂寧得罪宰相,莫得罪宦官,就算自己不追究,高力士也絕不會和王毛仲干休。

慕容則低聲歉然道:“是我連累你……”

李延青道:“談何連累。既是兄弟,你便捅我一刀,那也沒甚麼。”對眾軍招了招手,也朝含光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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