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警小姐……”
“叫我格拉尼就好，怎麼了？”
“哪個，前面的哪位先生是你的同伴？”
“是啊，別看大叔現在冷冰冰的，其實他是個悶騷男……”
似乎聽見了身後的竊竊私語，走在前面的老兵轉過頭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哦”格拉尼笑著搖搖頭，洛裡安點點頭，接著前進，一點都不在意克蘿爾那越來越奇怪的目光
腳踩在小片的積雪上，發出咔哧的聲音，潤溼的泥土已經開始長出嫩嫩的小草，這意味著冬天逐漸開始轉春，舊時代也漸漸迎來新時代
“呀！”
“別擔心！只是一些屍體而已！”格拉尼擋在克蘿爾的前面，洛裡安蹲下身摸腳下屍體的脈搏，這些賞金獵人都死於他人之手，處理的不是很專業
這裡的一個人腦袋被打出一個槍洞，噴出來的液體撒在一旁嫩小的野花上，這朵新生的植物恐怕今年會開的很漂亮
洛裡安站起身跨過這具屍體，然後抬起腳，跨過第二具，格拉尼則帶著克蘿爾儘可能的繞過這些屍體
這些人的死樣洛裡安見過太多了，有一半是人為，一半是靠意志力擺出來的，他就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些屍體，就像死神在清點自己的貨物
“這個人不要動”洛裡安回過頭指著一具屍體，它沒什麼特別的，僅僅只是趴在地上，左手放在前面，右手藏在身下
格拉尼看了一會也沒發現什麼倪端，唯一可疑的地方也就左手還伸出一個食指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還是步兵的時候，喜歡把只留下一個握卡的手雷埋在屍體下面”
“……”
“等對面新兵去收拾戰場的時候，除了被炸上天就是被炸掉下半身，有一回我和其他人在望遠鏡裡看到一個敵人剛翻開屍體準備確認身份，就立刻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咧開嘴笑了笑，用再平淡不過的聲音說：“那個幸運兒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炸飛天，在空中還轉了好幾個圈你們知道嗎，那新兵蛋子，把屍體拉起來蓋身上不就好了，最壞也就缺胳膊斷腿回家享清福”
格拉尼一臉擔憂的看著這名重返“戰場”的老兵，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在說一個笑話
不過一點都不好笑
“嘿……大叔……”
她的呼喚把洛裡安從那片血色天空的“戰場”拉回到了這裡，古怪的甜腥味充實在他的肺部，一種熟悉的感覺逐漸在心中蔓延，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戰
震耳欲聾的火炮，絢爛奪目的戰機，飛嘯而至的彈丸，還有噴薄而出的鮮血，每一樣都讓自己興奮不已，甚至有些狂熱
衝鋒陷陣時還體會到久違的熟悉感，將彈藥潑灑出去時還能體會到殺戮的快感，士兵如流水一樣，來得快有得也快，甚至好多還沒熟悉的人很快地就變成了一團鮮血淋漓的碎肉，別說他了，就是他們父母來了，也不知道這一團黑紅色的東西就是他們的兒子
“我沒事，繼續走吧”
感受到手腕處的力量，洛裡安回頭看了一眼，格拉尼欲言又止，他再次開口：“我先開路，和我保持十米距離，但不要離我太遠，也不要太近”
格拉尼除了點頭以外什麼也做不了，心靈上的創傷是非常難修復的，可能一輩子也填補不了
將手中的步槍切換到全自動模式，刺目猩紅的眼睛隱約閃爍著令人感到寒冷的殺意
在這個人煙稀少的環境中出現這麼多量的屍體，這肯定不是什麼野獸幹出來的事情，除非這個野獸數量很多，但是周圍並沒有關於野獸留下的印記，因此可以排除這個選項
當然，之所以這麼果斷還是因為他聞到了一絲煙味，不同於香菸的煙味，而是一種類似炸藥的那種火藥味
任何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往往靠直覺、聽覺和嗅覺來辨認敵人的位置和距離，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唯心主義，但事實上，許多人在做出決策的時候都是靠直覺，無論是誰、哪個職業亦或者是什麼樣的情況
所以在靠近一處略微有坡度的土包時，洛裡安猛地轉身抱住兩個少女倒向哪裡，反應過來的格拉尼正打算發問，就被沖天的爆炸聲搞的腦袋發懵
“躲著別動”吩咐了一句，洛裡安提著步槍跑出去，飛撲另一處有灌木叢的土包後面
“身手這麼敏捷，不像是那些呆頭呆腦的賞金獵人……好了朋友！我願意為我剛才的行為感到歉意！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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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個屁嘞！你剛剛還打算炸死我們！”回應的是格拉尼，她依舊趴在地上，但滿臉惱怒的樣子證明自己的並不甘心就這麼趴著
“我剛剛丟出去的僅僅只是小威力的炸藥，如果換別的人，你們早死了！”
這次格拉尼倒是沒有懟回去，因為洛裡安已經在她和克蘿爾的注目下行動了，他背靠著土包，從小腿根後面默默的掏出一枚手榴彈，然後甩出去，最後在手榴彈還沒爆炸的時候就衝出去
“他剛剛是不是沒有拉手榴彈的保險？”格拉尼疑惑的問了一句，然後一驚：“大叔！你的保險……”
槍聲大作，格拉尼和克蘿爾滿臉驚駭的看著老兵站在一個穿著全身式鎧甲的大胖子面前扣下扳機，然而子彈卻打在鎧甲上飄向其他地方
“哼，我的這身鎧甲可是特製的”大胖子站起身，1.95高的身姿差不多是碾壓了洛裡安，當然，體型也是
洛裡安面無表情的仰著頭看著這個大胖子，然後丟掉武器，拔出刺刀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