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就是本能反應，只是在感覺到危險後，立馬做出來的行動。
然而當黑白色眼瞳出現，在身上掠過時，仍有一股濃厚的窒息感從心底湧出，從而影響到他。
等到眼瞳消失，吳凡額頭已經浮現一層細汗，後背的內襯也被冷汗給浸溼了。
見旁不遠處，那球和黑影都不理會這邊，他才舒了一口氣，開始往那邊仔細打量。
系統，那個他想揍的球就不用說了，仍是一副三十六瓦燈泡的模樣，只是不知道為何，現在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
而相對在旁邊的黑影，吳凡第一眼粗略看去覺得那是個人，但等瞧仔細了才發現這也是一頭怪物，漆黑的身體完全就是一團陰影，旁邊還長著多條怪模怪樣不知道是觸鬚還是手臂的肢體。
和那邊圍攻巨人的怪物應該是一類，只是體型沒有它們那般的龐大。
“怎麼，汝還不離開？”這是黑影在說話：“等青蓮那邊戰鬥波及到這裡，想要再離開就難了。”
它似乎在勸說那顆球離開這裡。
“那汝呢？”小光球沒有在意黑影說的話，反而出聲問道：“汝打算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接受既定命運嗎？”
黑影沉默下來，過了一陣，才有悶悶的聲音傳出：“不想接受又如何？青蓮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它的偉力就算同為混沌古神也無法對抗。看那，一個擋得住青蓮第三斧的存在都沒有，就算剩餘我們這些還沒有加入圍攻的古神一起聯手，也絕不會是青蓮的對手。”
“的確，即將達到一流的存在，不是一群二流加三流的聯手就可以對抗的。”小光球頗有贊同。
“真想體會一下青蓮的那種偉力....”黑影莫名地嘆息起來。
“一流嗎？吾也想要知道那會是什麼感覺。”小光球的聲音也充滿期許。
“吾經歷過許多世界，也遇到過很多存在，但卻只有汝察覺到吾，明明不是系統一族，卻能直接地與吾進行交流。吾覺得不錯，汝夠資格做同伴。”它提議：“如何，來做吾的宿主，吾等兩個聯手，去改變這既定命運。”
“汝也不過是與吾相當的存在，聯手又有何用？”黑影反問。
“吾乃系統，雖同為二流，但吾卻掌握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權能。那個即將晉升一流的存在，終歸現在還不是一流。汝若成為吾的宿主，便可借用吾的權能，為汝自己爭取一個機會。”小光球頓了頓：“一個奪取對方一切的機會。”
一陣沉默，黑影在思考，突然一條肢體遞出，黑影中傳出聲音：“混沌古神，鈞。”
“這個世界沒有歲月時間的概念，但以吾的角度與汝相識也算較為漫長。”小光球同樣伸出一根小觸手，“鈞是吾第一個宿主，鈞可稱呼吾為‘因果’。”
吳凡就在旁邊，看著一條淡黃色的線出現，連結在這兩個非人的存在身上。
“讓吾等一同成為更高位格的存在吧......”
耳邊，小光球的聲音突然模糊起來，渾濁的世界一下子就崩裂開來。
......
吳凡回頭想看看周圍，腳下卻是感覺一空，緊接著又是一實。
渾濁的世界已經大變，他就站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映入眼簾的是盡皆荒涼的景象。
陌生的世界，唯一令吳凡熟悉的，只有站在遠處的高大巨人。
此時，對方的身上能夠看見大量密密麻麻的傷痕。
原本在周圍攻擊他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巨獸則不知去哪了。
那巨人正在暢快的大笑，聲音太大了。
以至於吳凡就算捂住耳朵，聽著也像是一艘巨大輪船在身旁鳴笛，嗚嗚嗚的....
“這才是吾所想要的世界.....”巨人張開自己的手臂。
僅是一個巴掌，吳凡就覺得頭頂上的整片天空，完全被遮住了。
那巨人彷彿在擁抱這個世界，而這世界也好似做出了回應，大地開始震顫起來。
搖搖晃晃中，吳凡努力保持身體平衡。
突然，他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音，是系統光球的：“升格，這是它最脆弱的時候，也是吾等最好的時機，該動手了。”
屬於黑影的聲音回答了它：“好。”
兩者聲音共同響起：“權能（因果），存在抹消。”
“砰，砰，砰砰砰.....”
地面發出砰響，吳凡發現聲音在靠近，它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
巨大的腳突然從空中落下，踩在旁邊的地面上，荒蕪的大地驟然崩碎。
一道黑色的人型，從頭頂上略過去，是之前吳凡看到的黑影怪物。
從巨人的背後，那道巨大的黑影正在靠近。
但巨人就像是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巨大動靜一樣。
它仍保持敞開懷抱，擁抱世界的姿勢。
“這是吾的世界....”
巨大的轟鳴響起，巨人的聲音停住。它的面前，一條黑色手臂，突然從胸膛穿出。
“汝的世界，吾接收了。”黑影在傷痕累累的巨人身後輕聲低語。
“鈞。”高大巨人暴怒起來，手上巨斧往身後黑影揮去。
砰砰砰......數十條黑色手臂揮動成幻影，巨人握住巨大斧頭的手臂飛出，“權能（因果），斷。”
“最大威脅清.....”黑影聲音未落，一道恐怖的撕裂聲就替代了它。
巨人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黑影，黑色的人型連反應都沒有，直接就被撕成兩瓣。
緊接而來的捶打，兩瓣身體化成了一股渾濁之物，緩緩地融入地面中。
“權能（因果），傷害抹除。”
“青蓮果然強大，吾連一下都接不住。”
完好無損的黑影重新出現，這次擊穿了巨人的腹部，然後立馬就被巨人的拳頭轟成碎渣。
“不，鈞。汝已給了它重創，為了幹掉那些古神，它早就精疲力竭，如今升格時候受創，它支撐不了多久的。權能，傷害抹除。”
黑影重新出現，“混沌被分割，吾沒法藉由混沌復活，青蓮也沒法。”
小光球回答，“但汝有吾，吾的權能可以抹去汝受創的因。”
黑影再次被轟殺，然後它又一次出現，“所以，只要殺了青蓮，吾就可以奪取一切。”
小光球欣喜的聲音中帶著一些疲憊，“沒錯，耗死它，那就是吾等的勝利。”
黑影重生，再死，再活.......一次次，不斷給巨人造成傷害。
....砰，終於，巨人的雙膝跪地。
黑影體型開始變小，一旁的小光球極為暗淡。
“吾等成功了。”小光球提起精神，十分喜悅道。
轟隆.....龐大的身軀倒在了荒蕪的大地上。
“是的。”黑影也有些激動，但語氣卻顯得平靜。
黑影和小光球就落在巨人腦袋的前方，也就是距離吳凡十幾步外的地面上。
吳凡略微震撼望著眼前，由白藍色砂礫匯聚而成，正湧向小光球的無邊無際海洋。
小光球衝進了這海洋中，歡騰了起來，“權能，替代。”
白藍色海洋驟然減少了一半，一條黃色視線出現，纏繞住了黑影。
“這是鈞的，汝將取代青蓮，獲得它原本的一切。”
小光球飄到了黑影旁邊。
“因果，這麼多年，謝謝了。”
黑影伸出手，讓它停在上面。
“不用道謝，鈞可是吾的宿主，是吾最好的同伴。”小光球伸出觸手拍了拍黑影的手，有些羨慕道：“吸收這些，鈞就差不多達到二流巔峰了。”
黑影嘆道，“可惜還是二流。”
“汝可比吾好，系統一族晉升所需要的能量更大，吾只是從二流中等晉升到上等。”小光球有些不忿道，“汝就別可惜了。”
“吾不可惜。”黑影突然抓住小光球，“因為只要再吸收掉汝，吾就可以晉升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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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球在黑色手掌中掙扎起來，“鈞，汝是在胡說些什麼，快放開吾，汝抓疼吾了。”
“青蓮已死，因果，汝已經沒用了，”黑影臉上的獨眼冷漠地看著小光球。
“鈞，汝想背棄吾？”
“不，這不是背棄，只是讓汝為吾成為更高位格存在做出的必要犧牲，汝融進於吾也等於吾等一同變成更高位格的存在。”
“這不可能，吾乃系統一族.....”小光球憤怒地叫起來，黑影淡漠地打斷它，“汝以為吾等相處了多久？吾早就準備好了吸收汝的手段，沉淪吧....”
黑影化為黑泥，無數漆黑的觸手從中伸出，“吾放棄身為混沌古神的本體，因果，汝就在吾的本體中，被吾徹底吸收吧.....”
看著在黑泥中不斷掙扎，卻慢慢陷入的小光球，鈞的眼神十分冷漠。
.......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外面的感覺越來越窒息，就像死亡的步伐在不斷逼近。
賭還是不賭？.....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吳凡隨即笑了起來。
與那顆球翻臉的時候，賭局不就已經開始了！
不再猶豫，吳凡俯衝出去，伸出手抓住最後一截線，緊接著整個人就載進了黑暗中。
.......
黑泥像是幽潭，在小光球即將被徹底拉入的前一刻，一道人影從旁邊掠出，跟著也跳進了幽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