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第五主人。”聽見問話，粉色小光球從他手上瘦了起來。是的，是瘦了起來，吳凡只能說出這個形容。
與小命一樣，粉色的小家夥同樣不存在手腳。但不同的是，這兩者有著質感的區別。小命是如棉花糖亦如發酵之後的麵糰，那般的柔軟。而淡粉色的小家夥則更像是果凍，捧在手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驚人彈性。
“我是系統。”它說道。
“我知道。”吳凡點頭。
“我有幾個名字......”它繼續說，吳凡很快得知了它的名字。
只是它的名字，有點多：諾克斯的鋼琴、傑姆瑞的畫筆、湯曉敏的刻刀、以及galgame系統。
“這是我前幾任主人給予的稱呼。”粉色小光球解釋著，“和您不同，他們並不能看到我，也不能接觸我，僅僅只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所以賦予了這些名字。”
“我的作用是幫助我的主人獲得他人的認同，讓他人因此對我的主人感到心悅誠服。”果凍質感的球體微微彎曲，粉色小光球像是一個在躬身行禮的人，“次生代，九流系統，見過第五主人。”
“諾克斯？無爭之地？傑諾奧爾瑪？”吳凡嘴中突然蹦出來一句問話。
“是，諾克斯.傑諾奧爾瑪，正是我第一個主人。”粉色小光球點著果凍狀的上半球體回答道。
吳凡真的有些驚了，比起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被他當成珍稀生物抓起來，又放進瓶子裡準備賣錢的小命。
這顆粉色小光球，卻給他一種碰到了大人物使用過的東西的感覺。硬要說出一種比喻，那就只有擁有歷史背景的古董才能與之等值了。
諾克斯.傑諾奧爾瑪，近代歷史名人，吳凡在歷史書上看過。
這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家，其偉大的事蹟，正是在原本世界六七十年前東西方世界大戰的時候，對方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彈奏了一首鋼琴曲，平息了當時所在地區的戰火。
能夠想象嗎？僅一首鋼琴曲，就讓原本生死搏殺的兩支軍隊，放下了手中的刀槍。
以前學歷史的時候，吳凡只當這是吹捧出來的，實際應該是東龍國、西西元，兩方無力再戰，需要一個和平的藉口，才妥協出來的產物，一個被稱做‘為戰爭畫上休止符’的人，就連所在的地區，都以對方的名字來命名，和平協約的簽署儀式也是在那裡舉行。
而現在，看著手裡的粉色小光球。
特麼的，又是一個可以搞事情的.....小家夥。
顯然，比起小命來說，這顆小光球給他的第一印象就好多了。
對方並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給他的感覺也不是蔑視，而是一種尊重，甚至尊重得有些過了頭，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主人來對待。
“第五主人，你也可以給我起新的名字。”粉色小光球很有禮貌地對他說道。在說完這些話後，它似乎有些好奇充滿彈性的球體伸出一部分，在他左手食指的指尖上小心翼翼地觸碰著，球體的行為似乎在說：能觸碰的主人，好神奇！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聲音：“魂淡吳凡，還有那個小偷傢伙.....”
回過身，吳凡嘴角一抽，就看到了這麼一副場景：淡黃的光球卡在門縫下，伸出的觸手搭著前方地面，一點一點地將自身扒過去，而球體卻在這種行為中開始變長、變扁。
由於轉身，小命也看見了在他手中，正小心翼翼摸著一根食指的粉色小光球。
“該死.....”它大喊一聲，似乎爆發了力氣，整個球體進入房間後，就如同橡皮筋被拉長後的彈射，往這邊激射過來，“放開那個宿主，他是我的東西。”
“啪.....”吳凡抬起另一只手，剛好接住了它。
“什麼時候，我就變成你的東西了？”吳凡把小命拿了起來盯著看。
“無路賽，你和我契約，那就是我的人。”小命從他的右手上爬起來，伸出一根觸手指著他的鼻子道，“剛才和那個世界女主的事不算，現在你居然還跟這個小偷系統這麼、這麼....”似乎詞窮，它停頓了一下，接著才大喊道：“卿卿我我，你把我放在眼裡了沒有？這是赤裸裸的背叛，吳凡你知道麼？”
這種妻子捉姦綠了自己的丈夫的怪異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凡想不明白，卻能理解小命為什麼會有這種激烈反應。
長時間的相處，他早就摸清對方的思維水準，大抵便是十一二歲的熊孩子程度。
想想看，這個年紀的熊孩子，若是玩具被人搶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當然，被他拿走遊戲機的不算，因為他不是對方的同類，不是系統一族。
而現在的粉色小光球就不同了，所以才會有態度上的區別。
【小命的生氣，是真的。】
思維的速度總是飛快，吳凡心中便是有了判斷。
最好佐證這一點的，就是那句‘無路賽’。
它是瀛洲的方言、哦不，在這個世界應該說是一個國家的國語。
而平常的時候，小命是絕不會用這種語言跟他這麼說話的。
“抱歉，這位大系統大人。”
粉色小光球已經放開了他的手指，這時候卻是說道。
“您的宿主，現在也是我的主人。”
“主、主人？”小命似乎怔住，隨後叫囂起來，“你居然將受我們支配的宿主，當成自己的主人？這真是下賤至極，丟系統一族的臉......”
吳凡咳了一聲，手掌捏了捏它。
【遭了，因為生氣，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我們系統，有臉麼？”粉色小光球則是歪了歪球體，有些呆萌地問。
“閉嘴，你這個小偷沒資格說話。”小命趕緊地轉移起話題，罵道，“你不僅偷偷潛入了我辛苦引導出來的衍生世界，還陰險地附著在世界男主的身上，竊取了本該屬於我的源力。”
“我不是有意的，在我的第三主人因為先天性心臟病病死後，我才從醫院裡飄出來，就被吸入了這個世界，碰到了第四任主人。”它解釋著。
【被吸入，難道是創生時候，形成了源力渦流缺口......】
小命暗中嘀咕起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出現過，算是創生衍生世界時比較容易發生的常見現象。但它並不準備接受解釋，上去就打算開撕，“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事實就是因為你的原因，讓我少了一份世界主角的收益.....”
吳凡本想要阻止小命的這種鬧騰，但在看到它飄上去後，卻被粉色小光球一彈又倒飛了回來，就停下了阻止的動作。
【小命該不會是系統一族中，打架能力很弱的那種吧？】
這種猜想很快有了答案，只見它對彈性十足的粉色小光球完全無可奈何。
不管是衝上去撞，還是伸出觸手去打，都只會落得一個被彈開的結果。
它一副很累的樣子，卻是突然轉過球，氣喘吁吁對他道：“吳凡，你也是受害者，難道就這麼看著麼？”
”我比較知足，這個世界的收益已經遠超過了原本的預計。而且，它也說了，它不是故意的。”吳凡只是聳了聳肩，早就退到了一旁，坐在椅子上就差沒拿出一包瓜子了。
小命氣急卻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逐漸安靜了下來。
接著，它飄到一邊，拿出遊戲機，開始玩了起來。
邊玩，還邊碎碎念著，“打死你，打死你.....”
卻是在發洩鬱悶了。
“那位大系統大人，沒事吧？”粉色小光球飄到他旁邊，看樣子是沒見過打遊戲的系統，有些擔憂地問。
“沒事，它就這樣。”吳凡無視了那邊變成‘打死你們’的碎碎念，和善地對粉色小光球說道，“還有，你也不用說什麼大系統大人，叫它小命就可以了。”
“.....”粉色小光球有些遲疑，但還是回應道：“是的，第五主人。”
“對我也一樣，稱呼我名字就行。”
“吳....凡？”
“不錯，至於你，我就叫你小攻略吧。”吳凡指著它，“當然，若不滿意的話，你可以換。”
“小攻略。”小光球跟著念了一遍，然後晃了晃球體：“就這個好，吳凡。”
“那麼咱們就是新朋友了，作為朋友，謊言是不應該的。”吳凡推了推眼鏡，突然笑著問：“告訴我，你有對我用過你的能力麼？”
小命雖然沒有耳朵，卻顯然在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這種連自身權能都沒完善的初始系統，卻稀罕著不趕走，原來是想套話，真是老陰逼一個，哼。”
小命冷哼一聲，繼續玩起了遊戲，這回倒是停下了碎碎念。
“原來是這樣。”
【難怪，難怪伊藤誠會不受環境影響，不斷作死.....】
【難怪，難怪摘了眼鏡後的自己，自制力會那麼差.....】
吳凡摸了摸下巴，之前就有些懷疑，現在聽完了粉色小光球的講述，他卻是完全明白了。
【無聲息就能影響人的系統能力，還真是恐怖......】
“吳凡，這是你的攻略值、成就值....不過，現在應該叫做源力，我已經分離了原本galgame模板。”小攻略從球體裡吐出了一些像是小果凍的東西，它將這些果凍推到了他面前。
這玩意兒卻是他親吻女孩所得到的....獎勵。
而且，若是當時在房間中的事繼續下去，還能得到更多。
“攻略她人的同時，也是自我攻略的過程。傳遞心意，也可能會被逆傳遞心意。而心中曾有過的一絲衝動，在滿值情感的傳遞下，就被順勢引導出來？”吳凡捏起一枚小果凍，問，“這個對我有什麼用？”
“以前沒有能夠碰到我的人，您的話，應該可以吃下去增加自己的源，也可以透過我轉換成別的東西，或者也可以將這些給....小命，都是源力，只需要轉換一下，它也能夠使用。”小攻略回答道。
“源？”
“增加本質之物，但除了系統一族外，對其他種族三流之下的存在，基本是沒什麼用的東西。”不知何時，小命已經放下遊戲機湊了過來，盯著半空中的小果凍看，“不如你把它們給我......”
“恩，沒什麼味道啊。”吳凡已經將一枚小果凍扔進嘴裡，果凍入口即化沒有什麼滋味，更別提有什麼其他的感覺。
“五五分成，你一半，我一半。”吳凡將空中四顆小果凍推了回去，剩下的三顆就被他全部扔進了嘴裡。
“你真的要它？”如果小命有眼睛的話，那一定是瞪大的。
“有什麼問題？小攻略是我們新的合作同伴。”吳凡不在意地說道。
而此時，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是，【-制衡-】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不認可前一句話，但吳凡卻認可後一句話。
多一個系統的出現，讓他有了制衡的心思。
果然，比起形勢所逼的真誠換真誠，他更喜歡的是掌控。
“送給你。”小攻略看著有些發脹的小命，卻是卷著三枚小果凍，遞了上去，表示友好。
“不要。”黃色的小觸手直接拍開了它，小命氣呼呼地回去，重新打起了遊戲。
“打死你，打死你.....”委屈得甚至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
“打死你吳凡，打死你吳凡.....”好吧，應該是聽錯了。
“它是怎麼了？”小攻略表示有些不解。
“鬧小孩子脾氣吧。”
“打死你打死你吳凡......”那邊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吳凡有些無言，突然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真的需要用陰暗的心理對待這樣的小命麼？
【不不不，萬事都得留幾手，況且系統一族被別人獲得是危險的，唯有自己掌控住才是安全的。】
吳凡已經聽小攻略說過，有關於已經死去伊藤誠的真實打算，對方想要迷間女孩的那種齷蹉想法。
【對方真是蠢，小攻略這樣的系統，明顯是馭人的，想要發揮出最大效益，在這個時代背景下，要麼是成為大明星，要麼是成為教宗、總統這一類的領袖。只要不斷提高個人魅力、學習各種舌技，有著好感度的反饋，完全可能做到這一點。】
【如果一開局就有兩個系統，創造如今共青會這樣的勢力，所花費的時間，至少可以縮減至三分之一。】
吳凡默默想著，卻是脫掉了衣服去洗澡了，房間中只留下兩個獨處的系統。
而等他洗完出來後，卻是看見這兩個系統已經湊在遊戲機前玩拳皇。而且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小命還在洋洋得意地對旁邊的小攻略說道，“哈哈，你真菜，又輸給我了，再來一局。”
他洗澡有十分鐘？貌似沒有吧。這也就是說，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遊戲機將兩個系統變成了好朋友？
果然，小命這種魂淡，就喜歡比自己遊戲技術更菜的存在做朋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凸顯它那菜不可聞的技術，的高明。
又結束了，小攻略的人物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直接就被ko掉。
小命又開始肆意張狂地嘲笑。
對於這種欺壓老實系統的行為，吳凡有些看不過眼，就湊了上去，“我也來一局。”
他剛接過手柄，遊戲機就被關掉，小命道，“不玩了，我睡覺去。”
它一個系統睡個毛線啊。
吳凡很清楚，這是以前它煩著自己陪玩，結果卻被虐慘造成了深刻的陰影。
“以後，你別被它愚弄。”
對於小攻略，雖然接觸只有不到三小時。
但吳凡卻是看清了這個系統的性格，這是比較逆來順受的那種型別。
若想要讓它來制衡小命，就必須要培養它的堅挺性格，至少不能被小命完全壓下去。
.....
時間緩緩，轉眼，離開之日便已來臨。
兩個月的時間，或許是腦內多巴胺的力量，桂言葉這個女孩真的透過了考驗，她已經接手了一部分共青會的事務，並且沒有任何問題地壓服了下面的人。
到底兩個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其實並沒有什麼，吳凡只是拿出了管理方面的學習計劃書，讓對方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啃完，順帶每天的空閒休息時間，還讓女孩跟著他學習格鬥術。畢竟想做地區扛把子，怎麼能不會打呢？
吳凡可是把家底掏出來教給了對方的，《第十五套龍國廣播體操改》別看名字不怎麼樣，這可是一套能夠練到人體極限的技術啊。
桂言葉的身體柔弱，但心智卻是堅定，或者說腦子被多巴胺衝昏了，加上吳凡使用兩個系統悄悄幫助，現在她已經能夠以一個女孩子的身份，在正面上打敗三五個有練過但卻不怎麼厲害的壯漢了。
除此之外，吳凡還教了有關於權術的運用，以及如何揣摩人心、掌控人心、操縱輿論，這些等等的，全都傾囊相授，能教多少是多少。
最終在離開之前的最後兩日，桂言葉終於是勉強成為了他眼中比較合格的繼承人。
“很好，根據之前說好的，我們將玩一個遊戲。”吳凡拉著行李箱，一副離開就不打算回來的做派，用手指著女孩道：“十年的時間，你要全面掌握我留給你的勢力，發展壯大並使用它。然後，來追我，如果你追到我，那我就隨你的便。”
“老師.....”女孩含情脈脈，卻也沒有阻止他的離開。在送他上去往東方的回國飛機後，便一臉堅毅的回去了。
“這算是個有夢想的謊言，然而時間會沖淡一切。十年之後，或許她會因為找不到我而死心，或許在找我之前就已經醒悟，那種青春期衝動下的感情不過是一場雲煙，只是夢幻泡影罷了。”吳凡坐在頭等艙，身邊是兩個系統，“我該回去。”
身體猶如夢幻，有著一條條命運線浮現，如降臨這個世界那般。只是這一次那些原本埋入的命運線，卻是一條條在減少被抽走。很快他的身體就透明下來，隨著最後一條命運線的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仿若靜止，他，他.....
額，並沒有消失，反而身體重新凝聚。
“？？？”
坐在頭等艙座位上的吳凡一臉懵逼，看向旁邊，小命、小攻略的身影卻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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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擦，我該不會被拋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