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嬴娜她想見您。”
負責通傳的姜雪今天一大早就來到‘神居’。
季澄正擬定著大月族到來之後的接觸方案，埋頭書寫，邊寫邊道：
“嬴娜？不是剛開過擴大會議，她還有什麼要彙報嗎？”
“不是的大人，她說是有關昨晚您在典禮上最後宣佈的事。”
姜雪目光隨著季澄的筆尖移動，繼續道：“具體的她也沒說清楚，原話就是這樣，說大月族來了以後，想請求您一件事。”
“大月族來了以後，請求？......”
季澄停筆，不解抬頭。
姜紅豆和紅蓮飯後遛彎回來，恰聽到了這句話。
前者微愣了下，猜到了什麼，走到季澄旁提醒：“大概是嬴娜以前那件事，我跟你說過的。”
“哦——”
嬴娜從前被罷免女祭司身份的原因，而現在大月族要來......
原來如此，之前倒是把這個給忘了。
季澄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再看了眼桌上正在擬定與大月族接觸的獸皮草案，然後將其卷在一旁。
“叫她上來吧。”
......
神居下的木階前，嬴娜手中拿著昨天的獎品，不停來回踱步，時不時望一下上方。
過了一會兒，見姜雪拾級而下，她忙迎了上去。
“怎麼樣？”
“大人同意見你。”
姜雪歪歪頭，看著嬴娜緊張的神色還有手中的獎品，有點好奇，不過沒有多問。“你快上去吧。”
“好。”
......
一上來，嬴娜心中已摒除雜念，她標準行了一禮，便直接單膝跪下。
可正欲開口，卻見對方含笑先道：
“大月族的那人，叫什麼？”
“誒！？”
嬴娜一愣，隨即臉色一下發白。
大人他，已經全都知道了？
怎麼辦？......
心念電轉，她額頭冒汗，還是鼓起勇氣道：
“大，大人，冬末嘉獎的獎品，如果可以，我，我想換成，您，您的一道准許......”
“准許什麼？”
“若他安好，仍未婚配，我請求大人成全我們！......”
“他叫什麼？”
“您同意了嗎？”
嬴娜沒有回答，咽了口唾沫抬頭與季澄對視。
片刻，後者笑了。
“不告訴我那人名字，是怕我若不同意，往後降罪牽連到他？”
“......”
嬴娜沒說話。
季澄搖搖頭：“只要不違反倫理道德，愛情，當然是美好的。
特別是在當下，大家往往從狩獵採集的多少，能不能幹，來確定配偶。
我不是說這樣不對，只是如此一來，本能的情感被壓制的太厲害，不利於提升居民幸福值，我們已經是一個文明了。”
後半句話，嬴娜可能沒聽太懂，季澄頓了下，更直接道：
“起身吧，別緊張，我從沒說過兩族人民不能通婚，你的獎品也收好，那是你應得的，不需要以此作為交換。”
“啊！您同意！？”
雖然這個回答嬴娜已經期待了無數次，可此刻真實聽到，她還是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有點不真實。
“為，為什麼？大人，我雖然現在不是女祭司了，但之前就是因為此事才受到責罰的，我......”
“那是以前。”
季澄敲敲桌子打斷：“現在是誰說了算？”
“您......”
“這就對了。”
季澄重新攤開獸皮，笑著對嬴娜招招手。
“來，你過來看看這個，這是和大月族接觸的擬定草案，我們除了合作以外，還要考慮如何增進兩族人民的感情，打破圈子，消除潛在的敵意，這樣才有助於長期發展。
所以說，你跟那人的事在這當口還是一個契機，我不僅同意，還會支援，將這件事作為兩族友好共處的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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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還是沒告訴我他叫什麼。”
“他叫斑岩。”
嬴娜眼睛亮了起來，到此時臉上終於恢復了色彩，聲音激動道：
“大人，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不必道謝，我希望以後兩族通婚變成一件尋常事。”季澄擺擺手道：“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
“嗯，大人您說！”
“現在不要太激動，你為了斑岩而長年的堅守和付出我們都看到了，但對方是什麼情況還不確定。
就如你說的那樣，要在他安好，且未婚的前提下，另外......”
季澄斟酌話語，想著如何委婉一些。
而嬴娜卻已經明白了大人的意思，她真誠再行一禮，這次感激之意更多。
“大人，您不必說了，無論如何，我都做好了準備。
若他安好，也仍未婚配，但心意在時間的消磨下已經改變的話，我......我能接受的，不會強求什麼。
其實這麼多年，除了是還念著他，這也近乎成了我的一種執念，當執念最後有了結果，我想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的，並不會變得更壞。”
“你能這麼想最好。”
季澄稍愣，有些驚訝，能說出這番話，證明嬴娜平時想的不少。
這是真真正正的在這個生存幾乎等同一切的時代，顯得十分難得，甚至讓季澄找回一些以前的感覺。
女祭司嗎。
她們每一個真的都很優秀，是人類在這個時代的瑰寶，也是將文明重新復興的希望。
......
......
夜晚，月升。
大月族在對天禱告祭祀後，繼續上路。
這是最後一次遷徙祭祀，再之後，大祭司姬諾和族長班彌嚴禁任何祭祀禱告行為。
族人們也隱隱知道這是為什麼——
大月族已經很深入大木族以往的遷徙路，此時就快進入核心區域的坎鴆森林。
而對方的部族，可是得到了神明的青睞的。
在對方神明的地盤禱告自家神明這種行為，怎麼看都不會討喜......
即使他們是受邀而來，對方表現的也很友善。
忐忑的心情在眾人心中發酵，沒有人能確定今後部族的未來究竟是怎樣，其結果便導致整個隊伍趕路時愈發的安靜。
除了腳步的沙沙聲，幾乎沒有了別的聲音。
隊伍中間，姬諾緊了緊身上的衣物，目光從手中的地圖上移開，對身旁祭祀小聲道：
“班彌族長回來了嗎？”
“還沒有，但是應該也還和之前一樣吧。”
隨從祭祀明白大祭司實際想問什麼道：“大祭司大人，周圍一直沒有發現任何大木族活動的痕跡。”
“真是奇了，這已經很近了......”
姬諾蹙眉低語。
雖然之前和那名大木村的使者交談過，對大木村現在的情況有個大致瞭解，但實際到了此地後，才有更深刻的體會。
定居生活。
神明之恩賜，竟真能做到如此......
到現在都未發現任何大木族痕跡，他們待在一小塊地方不動，便能養活所有族人？
姬諾不是喜歡被動的性格，她覺得自己還需要瞭解更多情報。
兩族合作，或者合併，可不只是說說，儘可能的明白更多以後，才能盡力為自己的族人爭取更多。
第154章 神明之恩賜，竟真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