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我就搞不清楚了。馬強這個人我看不透，他連財務賬都有三套，”馬東道。
“城西派出所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懷疑你的，據方能光說，在廢棄的螢石礦洞裡，有人說起你的名字，”王曉燕道。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特別是我這個名字！”
“你去派出所解釋一下。今天你不去，反正事情不弄清楚，他們還是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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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心想自己已經用十五萬元錢安排好馬強去頂替，沒有後顧之憂，拍拍胸脯道：“你放心，非法的事，我馬東絕對不會幹。如果幹了，一人做事一人擔，我自己會辭職的。”
見馬東話說到這個份上，王曉燕放下方能光的話題，問起他最近為什麼存款降了？不良升了？服務投訴好幾個，辦貸款都找不到你人影？
不說工作還好，一說工作，馬東驟然激動起來，就像一面針，撥痛了他身上的刺。
開始，王曉燕以為他衝著自己來，後來發現，他對總行領導心懷不滿，大放厥詞：
“總行這幫當領導的，看他們會把江州銀行領導成什麼樣子？！楊正偉這個老古董，以前看見我就對我瞪眼睛，罵人。現在好了吧，受報應了吧。最後一屆了，還被貶到曲源去。聽說走的時候有點灰溜溜，可憐啊！現在姓趙的當主角唱戲，第一場戲，一個跟斗翻出來，滿場喝倒彩。曉燕，你瞧瞧，這次人事大調動.....”
他把右手的指頭依次一個個彈出來，“董茗仙，樓圓圓，詹馥蕾，傅堂餘,鄭元堅.....這些客戶經理，嘖嘖，都是些什麼東西啊，也能當行長？!不是總行檔案下來，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董茗仙和樓圓圓，在西山路支行，同一個存款客戶，拉來拉去，搶來搶去，兩個人在辦公室揪著頭髮打起來。詹馥蕾，收受客戶禮金，雖然監察室找她誡勉談話，私下退還了，可多少人知道這事！傅堂餘，曾經拿開水壺潑客戶，被派出所抓走，而且，存款任務從來沒有完成過。還有鄭元堅，媽的，經手的貸款，不良率跟我差不多......”
馬東說得這些事情倒是真的，王曉燕心裡都清楚，當時看到這個聘任名單，王曉燕也是吃了一驚，但是她沒有說出來。
現在見馬東要噴出老血的樣子，在自己辦公室咿裡哇啦，聲音很響，怕傳出去人家以為是自己在發牢騷，向總行公開叫板，於是勸解馬東道：
“馬東，不要這麼說，人是會變得，有些東西，以後改了，在新崗位上做出了成績，大家會認可的。”
馬東更來氣了：“改？幹嗎不讓我弄個副行長、行長噹噹？！我有自知之明，我是有缺點，我也能改。再說了，這些人，哪一個資格比我老？！他媽的，窩氣啊！”
王曉燕瞧他怨氣十足，一時也消不了，揮揮手道：“好了好了，你去忙吧。”
“不過，對趙德明我是瞭解的，我知道，他的用人標準與眾不同，媽的，要跑，要捨得....”
王曉燕見他越說越不像話，斥道：“馬東，說話注意分寸！”
這時，馬東的手機響了，一瞧是新任新華支行行長樓宇昂打來的，他連忙起身走了出去。在轉角處，他壓低聲音道：“樓行長你好......”
“唉呀，馬兄，叫我名字吧，我們誰跟誰啊。這樣，我這有一個客戶轉貸需要200萬元，你叫你朋友安排一下。”
馬東剛剛受過方能光的事情驚嚇，謹慎了不少，輕聲道：“我在辦公室，不太方便說話，等下我打過來。”
“好的，儘量快一點。”
掛了電話，他暗忖：
以前覺得轉貸款的錢100%沒風險，方能光的事情想不到竟然壞在擔保上。那60萬元的貸款不是江州銀行放的，也不是邵家忠所在的江南銀行放的，擔保的情況不知道也實屬正常，不能全怪邵家忠。樓宇昂是我們江州銀行內部的人，擔保人的情況可以先問一下他再說。
想好之後，馬東走到支行外面去回電話，問樓宇昂這個貸款的擔保人有沒有問題。
樓宇昂道：“這個你儘管放心，我決不會讓我經手的貸款失手的。每次轉貸，我都是叫貸款客戶先辦好所有手續，包括擔保手續。否則我自己是不會親自幫他們聯絡轉貸資金的。”
馬東道：“那我就放心了。”
樓宇昂道：“跟你朋友講，轉貸資金的安全我負責。我現在當支行行長了，管的範圍大了，轉貸用資肯定會多起來，我的分成是不是叫他加一點。”
“我與我朋友聯絡之後回覆你。”
馬東與邵家忠聯絡，邵家忠心有餘悸，奉勸他謹慎一點，方能光的事還未過去，是不是休息一段時間，暫時觀望觀望再說。
馬東說，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自己行裡的貸款我心裡有數，一切擔保抵押手續預先辦好了才打款，你儘管放心，只是人家想多要一點回扣，為了長久之計，我們就讓利一點吧。
邵家忠說，讓利一點是小事，以後誰介紹出去的款子，出了問題誰承擔風險。
馬東說，那行啊，你先把方能光的這60萬元給我想辦法要回來，要不回來，以後從你的分成裡面扣行不行？！
要不是這個時候馬瑩瑩來電話了，兩個人幾乎要開罵起來了。
馬東以為馬瑩瑩又來哭，反悔說十五萬元錢不夠，大腦急速盤旋，組合應對她的言辭。
馬瑩瑩的話，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卻不是因為方能光的事，而是融通資金的事：“馬東，有個人透過朋友來問我，能不能臨時調劑到一千萬元資金？”
“什麼，一千萬？！”
“是啊，她說用別墅抵押，很安全的。”
“哪人啊？做什麼生意的？轉貸款嗎？”
“我朋友說是東港的，做融資生意，借人週轉個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