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張鵬，她提起手機，想給王曉燕打個電話，猶豫了一會，沒打。想起了馬東，自然不會跟他聯絡了。腦海閃過趙德明的影子，卻迴盪著她與殷紅怒懟的聲音。\n\n她撥通老公劉為健，把要離開銀行去五指峰的情況告訴他。劉為健向來由著她，口氣淡淡地聊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n\n掛了電話，徒步走到江邊，她陡然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寂寥惆悵。\n\n不知道為什麼，一切如願了，可是心是空空的，還充斥著一種淡淡的憂傷。\n\n此刻，她覺得，自己就像茫茫原野上空一隻單飛的小鳥，飛到自己想飛的高處，卻遠離了大地的溫暖。\n\n望著滔滔江水，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一對農村夫妻，為了得子養老，一連生下四個女孩，病死兩個，留下兩個，一個是老大姜莉萍，一個是老三姜莉雅。\n\n每次生了小孩，為爹的都要急急忙忙分開嬰兒的兩條小腿，尋找那點期盼已久的小東西，可每次都要對著小凹槽發呆好久。\n\n不知是老天偏愛，還是基因突變，老大臉蛋漂亮，陽春白雪一個，嬌柔的鵝蛋臉上，沒有一個斑點，迷人的丹鳳眼，光彩照人的皓齒，直挺小巧的鼻子，在江南山裡，這可是一個少有的美人胚子。不足的是，身體太廋，平胸，虛弱，無縛雞之力。\n\n老三姜莉雅相貌比姐姐遜色，但身體健康，身材迷人，頗為性感。\n\n這樣的兩個女孩，倘如在高貴而有修養的環境裡，也許性情溫和，氣質優雅，儀態萬方。\n\n可她們偏偏生在江州山區貧窮的家庭，初中未畢業都輟學了。姐姐雖然長得美，卻性急氣躁。妹妹更有點怪戾暴烈，缺乏修養。\n\n因為家裡窮，從小得不到別人尊重，三鄰五村的男人，大到五十歲，小到十五歲，見到十七、八歲青春怒放季節的兩姐妹，特別是老大姜莉萍，都會毫無忌憚地流著口水，色眯眯地欣賞她。\n\n這種欣賞的目光，自然讓姜莉萍討厭，卻也象肥料一樣，不斷滋養她的傲氣和乖張。\n\n青春花蕾吐放季節，她牽著不少男人在雲裡霧裡懵頭轉向，隔三差五，張三李四王五趙六為她爭醋打架一番。\n\n與同齡男子交往多了，那嘴唇、舌頭、肌膚，還有前突後翹的部位已經徹底“丟了節操”，但是最後的那扇門還是保住了。\n\n她曾經發誓要嫁一個錢用不完的富人，擺脫貧窮而無尊嚴的日子。\n\n有一次，一個家境不錯的初中時的同學追求姜莉萍，兩人在村後桑樹地裡談情說愛，同學一時性起，發瘋似的扯她襯衣，要她身子。她嚇得驚叫起來。\n\n這天恰好張鵬弄了一條狗，與弟兄們吃了狗肉回家，經過此地，見姜莉萍晃著白嫩嫩的胸從桑林中跑出來。\n\n姜莉萍遇到救星似地，慌忙躲在張鵬身後，直喊救命。\n\n張鵬瞧她同學文皺皺、瘦巴巴，發騷得不顧一切了。他抬起右腿，不管三七二十一，“噗！”一腳踢在同學褲襠下。\n\n同學正渾身躁熱，一個勁兒做著極樂神仙快活夢，冷不丁突遭一擊，一聲慘烈嘶嚎，差一點兒昏死過去。\n\n張鵬早就覬覦姜莉萍，順勢背起她，很誇張地噔噔噔噔跑了一段路。\n\n到了一個轉彎僻靜處，張鵬脫了自己的上衣，給姜莉萍套上，一個“不小心”，輕輕摸過那嫩嫩的小豆腐。\n\n張鵬脫衣服時，月光下，姜莉萍一眼瞥見他充滿張力的結實的胸肌，竟在心頭刻下不滅的記憶。\n\n自此，本來恬不自恥的張鵬窮追不捨，半月不到，竟將姜莉萍開了苞。\n\n這張鵬娶了姜莉萍，姜莉萍的親戚朋友個個說天鵝蛤蟆一對，“絕配！”於是姜莉萍頗有些後悔。\n\n姜莉雅問她怎麼回事，她辯解說：“當時他力氣好大，我掙不開呀！”\n\n可是更後悔的事情還在後頭呢。\n\n結婚後，前幾年他很喜歡老婆，對她百依百順，寵到除了母親，老婆要摑幾個耳光都行。\n\n忍了幾年，他對嘮嘮叨叨的老婆不客氣了。姜莉萍如果使性子撒野，他便揪她的頭髮，踢她的小腹，從樓梯上“撲通撲通”一階一階往下拖，颳得她全身到處烏青、破皮、流血，末了，還要把她的臉往屋後水溝坑按，按得她直呼救命。\n\n有一次，張鵬喝醉了酒，把小姨子姜莉雅也收了去。開始姜莉雅尋死覓活，張鵬剛好賺了一筆錢，便用錢“砸”，把愛財的姜莉雅直接“砸”暈了。見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姜莉雅不僅原諒了他，還自願與姐姐一起共伺一夫。\n\n姜莉萍本來身體不太好，發現老公與妹妹相好，氣得一病不起，身體越來越瘦，瘦得皮包骨頭。有時病重得幾乎喪命，要不是妹妹照顧，幾次及時送醫院救治，可能早已不在人世。\n\n姜莉雅覺得對不起姐姐，對病中姐姐百般呵護。\n\n姐姐要離婚，她說張鵬酒後強姦她，又在外面養女人生了一個女兒，為了錢，勸姐姐忍一忍，瞧準合適時機，再離婚搞他不遲。\n\n姜莉萍自己體力有限，一切聽妹妹安排。\n\n姜莉雅暗中收集證據，把張鵬在外面養了女人，生了女孩的事，不僅搞得清清楚楚，還錄了音，取了證，刻了不少光碟。對他無意中透露出來的，可用於敲竹槓的其他話，都用手機錄了下來。\n\n姜莉雅不論從心理上，還是證據上，都具有充足的理由幫姐姐，與張鵬打一場有絕對把握的離婚戰役。\n\n張鵬也估摸著這個難弄的小姨子，掌握了不少對自己極為不利的內幕，一旦她鬧起事來，對自己不啻是一記沉重地打擊。本來是一個把利益看得極重的人，看著姜莉雅沉著冷靜地念讀婚姻法第三十二條和第十七條，心裡禁不住微微顫抖。\n\n剛才坐在餐桌對面，偷覷姜莉雅那傲人的豐胸，不再是令人神往的，而是令人畏懼的。對張鵬來說，那下面已經不是溫柔，而是隨時會噴發的足以毀滅一切的火山烈焰！\n\n\n\n\n\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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