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們現在的敵人八成是外星人了，不要用地球的思維來推演他們。”
“小心總是沒錯的！”
眾人背靠著背，環成了一個圈。
此時此刻，如果被人看到，怕是驚掉了大牙。
在座的哪個拿出去都是一方笑傲的風雲人物，如今卻好像剛出新手村的，一個個背靠著背，嚴陣以待。
寒雪風暴越來越劇烈，那黑影也越來越多，甚至於出現了一層層的分身，恍如無數個黑影籠罩在周圍。
“給我玩左右橫跳呢？”
趙吏從懷裡那出來了一把民國老式駁殼槍，對著那不斷閃爍的黑影，扣動扳機，“給我鎖定！”
老式駁殼槍神乎其神的居然開始自己調轉槍頭，隨後，勐地翻轉，槍口對準了趙吏！
“臥槽！在我們後面！”
說時遲，那時快，槍口之上一道肉眼可見的深藍色光失，呼嘯而國。
子彈在趙吏的面門前，優雅的拐了個弧度，繞過趙吏，直接打在了背後。
轟的一聲巨響！
周圍的冰雪風暴呼嘯掩埋而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每個人身上都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雪。
這冰雪不是一般的積雪，落在人身上，非但不化，甚至開始順著人赤在外邊的肌膚，開始朝著人的體內滲透。
寒氣入體，所有人都忍不住喊出聲來。
“冷！”
“喵！”
“感覺我的行動，思考能力被麻痺了。”
“這不是冷。”張小辮一手拍著太陽穴，雙眼努力瞪大，“這是毒！麻痺我們的靈魂！是針對人類靈魂魂魄的毒氣！嘛的，陰溝，翻船……”
張小辮最後一個字吐出，整個人化作了一尊冰凋。
張三爺的周身裹了一層手指厚的寒冰，張三爺瞪大了眼，但是卻擋不住靈魂的麻痺沉睡。
這是一種奇怪的狀態，身子還維持著甦醒，可是靈魂已經沉睡。
張小辮知道自己中招了。
作為這一行裡道行最高，四靈貓大成貓仙，自己都中招。
其他人不用多說，也都中招了。
張三爺的背後，每一個人都保持著警惕的姿態，可一個個都滿身覆蓋冰甲，在也不動彈了。
張三爺的貓也睜大了眼，全身黑毛炸開，可根本無法對抗冰霜。
張小辮的前方，黑氣破滅，一道巨影在這寒風冰雪裡逐漸清晰。
首先出現的是一個鹿頭，一個長相極其猙獰的鹿頭，它生著虎狼一樣的犬牙，獠牙外漏，血紅色的雙童配上入頭上鋒利的鹿角，讓人不寒而慄。
風雪漸散，鹿頭之下，一具人的身軀。
蒼白色的肌膚，足足五米多高，密密匝匝的肌肉塊，再配上兩隻鋒利的利爪，一條尾巴，輕輕搖曳，後背上的修長的蒼白色的毛髮飛揚，入雄獅一樣健碩。
下半身是鹿的雙蹄子，寒光刃甲，趾頭縫隙裡有厚厚的腳蹼。
張小辮死死盯著面前的怪物，這怪物的模樣，讓張小辮想起來了曾經的兩個故人。
張起靈！
黑眼鏡！
張起靈和黑眼鏡作為長生種，都具有變身半獸化形態。
而他倆半獸化之後，就，就是現在這個模樣。
這個傢伙和張起靈黑眼鏡是什麼關係？
而那五米高的鹿頭怪人緩緩走向了眾人，它的巨大爪子抬起，朝著中間的吳邪點了去。
張小辮瘋狂的想要甦醒魂魄。
可是這股力量，對魂魄腐蝕效果極強。
越是腐蝕，越是反饋越強！
甚至於張小辮開始昏昏沉沉，就要沉睡。
不行，不能強行喚醒身軀靈魂，只能用別的辦法。
張小辮想到這裡，已經晚了。
最後的彌留之時，耳邊出現了一個聲音。
“犀照？是我在做夢嗎？真的有這種生物？”
張小辮昏死了過去。
可戰鬥才剛剛開始。
風雪吹過鹿頭怪物背後修長的蒼白背毛，它回頭看了去。
一個身著捕快藍袍，心口有一個捕字的捕頭，揹著七把刀，寒冷的冰雪打在他的臉頰上，卻難掩他此刻臉上的笑意。
這是，左坊左道左千戶！
左千戶和面前的鹿頭怪物對視，鹿頭怪物略微吃驚，它打量著左千戶，試著掃動尾巴，尾巴橫掃出一片雪花，試著要把左千戶掩埋冰封。
左千戶站在那，任由冰雪遮掩過臉頰，聲音不卑不亢，“別費勁兒了，老兄。我是個凡人，最樸實的那種沒有任何修煉的凡人，我甚至都沒學過武功！內功，氣功！修仙！入魔！成屍，化佛！我是最本位的凡人，最接近天地進化的元本體，你這樣的攻擊，對我沒效果的。”
鹿頭人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勐地尾巴橫掃，又是浩浩蕩蕩的風雪席捲而去。
冰雪呼嘯而來，刮過左千戶，可左千戶只是抽出來了刀，一手輕輕撫摸著朴刀刀口，“我修煉的道和其他人修煉的道不一樣。”
“我修煉的道，追求最完美的進化成果，而非最強大的進化成果。”
“我一直覺得，淘汰的萬年人類進化體制是最完美的篩選出來的完美身軀，才是一種黃金比的平衡。”
“任何一種力量的獲取就意味著失去某些東西，不管是修煉靈魂還是肉體，都會打破這種人體的平衡，打破進化賦予人類的平衡。”
“一旦失去平衡，就意味著人類是脆弱的，有了空門，就會被擊敗！”
“而我，從來不修煉，就意味著，我的平衡至今仍舊是完美黃金平衡。”
“是進化賦予我的。”
“你這種靠著打空門的撈偏門的打法，對我毫無一用！”
話音落下，鹿頭人憤怒了，勐地朝著左千戶仇殺過來。
左千戶右手揚起，看著鹿頭人，身影倒退半步，橫刀身前，勐地旋轉！
風雪爆裂！
原地衝擊出來足足快有數十丈多高的雪浪衝擊波！
風雪退散，左千戶右手抽刀，拔刀，一顆鮮活的巨大鹿頭直接被切了下來！
可，詭異的是，鹿的身子，居然還維持著活力，無頭鹿屍朝外勐地竄了出去。
左千戶沒有去追殺犀照的無頭鹿屍，而是看下了面前的鹿頭。
鹿頭睜大了眼，顯然還是有靈慧的，它似乎在回憶，那一刀是怎麼出的，為何自己會輸。
鹿頭跌落在左千戶的面前，凡人左千戶抬手挑起了鹿頭，熟練的踩著鹿角，入庖丁解牛一樣，分分鐘吧鹿頭上的肉和鹿角分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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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吃人，我吃你。”
“這就是天道。”
“話說回來，好多年沒有吃過犀照的肉了，也不知道這一頭犀照多少年份，味道柴不柴。”
鹿頭之上，左千戶切下來了一包裹的碎肉，每一塊不大不小就和戰俘牛排一樣，切完之後，鹿頭就剩下了一具白骨。
左千戶提著骷髏鹿頭，來到了李定國留下的石碑前。
左千戶吧骷髏鹿頭放在石碑上，自顧自的拿出來酒葫蘆倒了一杯酒水，灑在上面。
“當年一別，我約你以後不當村長了，來我左坊，我請你喝大酒。”
“沒想到，你居然客死他鄉。”
“哎，這種事情，蒼天弄術，明知不敵，還要一往無前，我是說你蠢，還是贊你勇呢？”
“天道之下，皆為凡人，你如果能認清楚自己是凡人這一點，你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了。”
“做人啊，不能飄！”
酒水灑落在李定國的石碑上，左千戶做完這些，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眾人，只是提著肉，拿著酒，揹著刀，隻身朝著大雪幽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