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摘下了身上的飾品，又用溼毛巾擦掉了臉上的妝容，看起來變年輕了很多，而張碧海也拿掉了下巴上的鬍鬚。
竟然都是裝扮的…
周遊冷眼繼續看著。
兩個人都變回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徐文突然開口問道。“周啟明的叛國罪調查推進的還順利嗎?行政廳準備什麼時候宣佈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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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叛國罪安在周啟明身上，有一定難度，他之前的執政經歷很乾淨。不過從周遊的口供看起來，他和國內的那些抵抗組織有接觸，說不定那個賬本就是從那些人中得來的。”張碧海回應著。
徐文的表情有些疲憊。
“周啟明掌握的那個賬本，有很多高階執政的受賄記錄，其中有不少是我們的人。組織說必須要拿到手，不過周遊現在身體看起來已經到極限了，說不定在問出賬本之前，就不行了…”
張碧海認同的點了點頭。“周遊應該知道賬本的下落，就在5月14號的記憶中。”
徐文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悅的說道。“組織內部的那些老人也該換換思路了，這次的沉浸式審問還是原來皇族的那一套，讓周遊相信自己是一個什麼王子。皇族已經隱藏了七十年了，民眾們也只能從書裡讀過這些東西。會給審問的合理性帶來不少問題，這個周遊反覆說看見了一個神秘老人，肯定是代入感出了問題。我還是那個意見，不如把林婉和周倩也抓起來，多幾個備用的審問人選，能早點把那個賬本拿回來。”
“不行。”張碧海果斷的搖了搖頭。“林婉的親族在第九區還有些勢力，要是他們一家三口都消失了，那些蒼蠅們會發現問題，我們在黑灡帝國隱藏了這麼久，不能因為這件事而暴露…”
聽到了張碧海的話，徐文也不再反駁，她接著說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再繼續，不然那小子可能今晚就死了”
“我同意。”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分別走出了房間。
等到確定兩個人真的不在房間了，周遊才深吸了一口氣靠在了牆壁上。他終於理清了事情的謎底。
他在黑灡帝國的記憶沒有問題，父親是周啟明，母親是林婉。但似乎周遊的父親掌握著一個賬本，被徐文她們所顧忌，所以父親被她們殺害並且被安上了叛國罪，而自己被抓到了這裡，進行了一場古怪的審訊。
他腦海裡多出的那段什麼鬼王子的記憶，應該就是那些人搞出來的。
不過讓周遊奇怪的是，那個白髮的老頭是什麼身份?如果不是他，周遊現在還被困在房間裡，以為自己真的是皇室的王子。
在周遊想到老人的一瞬間，老人突然就出現在了房間裡，像是瞬移一樣。他還是那副奇怪的表情，笑看著周遊。
難道是…周遊的心跳突然加快起來…
難道是因為厄運之球?
周遊走到老人身邊，手掌慢慢伸向老人的肩膀。
像是穿過了一潭湖水，周遊的手並沒有觸到實物，老人的身體的影像扭曲了一下，又恢復了原樣。
“你是…靈體嗎?”
老人看了一眼周遊，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在這裡…遊蕩了很久，你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
老人的音調很古怪，像是很久沒有說話了，咬字不是很清楚，說話也斷斷續續的，但也說的越來越順暢。
“我叫…祁文正，是一名鍊金術學徒。”
“鍊金術…”周遊皺起眉頭，在前世的記憶中的帝國鍊金術，大多出現在歌劇或者小說中，是跟魔法一樣的藝術加工創作。“所以，你是藝人嗎?就是到各處去給別人算算命，占卜一下什麼的?”
祁文正突然笑了，肩膀的抖動幅度很大，笑了很久之後他慢慢嚴肅了起來。
“你對鍊金術一無所知。”
周遊坦然承認。“我對這個世界瞭解不多。”
祁文正深深的看了一眼周遊，繼續說道。
“你現在知道了，其實這裡是一座監獄，如果不趕快逃出去，你恐怕活不過明天。”
“我可以幫你。”
周遊的耳朵豎了起來。“那我該怎麼做?”
“我們需要簽訂一個契約。”老人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如果你同意幫我找到一個叫桂正和的人幫我復仇，我願意幫你逃出去。”祁文正指了指周遊的左手口袋，那裡裝著厄運之球。
“契約?”周遊拿出厄運之球，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組資訊。
姓名:祁文正
身份:???
型別:靈體
等級:???
契約: 0
在厄運之球出現的瞬間，祁文正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用它可以籤訂契約。”祁文正不敢直視厄運之球，反而側過身，單手在空中書寫著什麼，很久之後，他指尖向前推進，一個白色的光點進入了厄運之球。
周遊立刻接觸到了一股資訊。
…祁文正與周遊籤訂契約，於新曆4月1日…周遊承諾找到桂正和並完成復仇，時間上沒有限制…祁文正承諾教導周遊鍊金術，周遊承諾付出30年的壽命作為抵押，直到殺死桂正和為止…逃離監獄的時間…
30年的壽命，周遊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個契約我沒辦法簽署，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假如我本身的壽命就不超過40歲，不是立刻就死了？”
“這只是一個抵押，而不是交換或者抹除。”祁文正的語氣平緩。“你幫我殺死桂正和以後，就可以把30年的壽命取回來。”
頓了頓，祁文正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壽命的問題，靈體的眼睛和其它人不一樣，能看透更多的真相。就算減少了30年的壽命，你也還有40年的壽命，而桂正和已經很老了，說不定他早就已經死了。”
周遊沉默著沒有回答。
“你可以選擇。”祁文正繼續說著：“他們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根本活不過明天，是明天死，還是在壽命結束之前賭上一把，你總要選一個。”
“而且，你也不見得就是虧了。”祁文正臉上露出傲然的神色：“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而是鍊金世界裡隨便一個人想要得到我的傳承，就算讓他付出40年甚至60年的壽命，也會有無數人排著隊來求我，也不用我說這麼多的廢話…”
“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周遊冷眼看著祁文正。“這個世界上能看見你的只有我，也只有我能幫你，我們的處境是一樣的，需要賭一把的不能只有我一個人。”
周遊漠然的看著對方的臉。
“如果我死了，你也要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以，這很公平。”祁文正點了點頭，把這個條款也加進了契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