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荊棘女王，很漂亮吧。”
程函攔在獠牙身前，把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
“這是周遊幫我製作的鍊金陣，我很喜歡。”
“所以你就為他賣命？”納克像是看傻子一樣望著程函，聲調格外陰翳。“吸收了蜃的念力，能變強的只有周遊，而你們兩個卻會死在這裡，這值得嗎？你以為兩個變異的B級鍊金陣，真的能攔住我？A級與B級實力的差距，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裡。”程函瞪大了眼睛，奇怪的望著納克。“那有什麼可怕的？”
“姜炎死的時候，我也想死的壯烈一點。”
程函用指尖撫摸著血色荊棘的尖刺，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可惜的是，我連壯烈的資格都沒有，我被一隻普通的巡守蜂刺穿了胸膛，就那麼可笑的失敗了。”
“真可悲。”
“程璐死的時候，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但現在不一樣了。”程函甜甜的笑了起來。“我有能力攔住你，哪怕只是幾分鐘的時間，也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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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克搖了搖頭，那表情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會在幾秒鐘內殺死你。”
納克後撤了一步，仰頭向上，像是在觀賞星空，隨著他的動作，納克的頭髮飄揚了起來。
沙沙沙沙沙沙…
周圍的空氣像是突然聚集了起來，納克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用嘆息點燃了狂風，一團旋轉的龍捲風拔地而起。
在棋盤的範圍內，那些建築連一秒鐘都堅持不到，被旋風拖拽著拉入了風眼。
程函眯著眼，仰望著眼前的風暴，衣衫獵獵作響。
“再見！”納克身形後仰，像是一張拉滿的圓弓，右手猛然揮出。
風暴掠過大地，它割裂草坪，把大地震裂，幾乎轉瞬間就來到了程函眼前。
“程璐啊，姐姐來找你了。”
程函的眼睛裡沒有痛苦，反而有著解脫般的快感。
她伸出白嫩的手腕，然後狠狠的咬了下去。
在她身後，那些血色的荊棘破土而出，它們急速的生長，最終變成了一座森林，那森林中佈滿了白色獠牙，它們在竊竊私語，它們在渴望敵人的血肉。
程函的眼中好像有星辰在閃爍。
她快速的奔跑了起來，大踏步的奔跑了起來，像是在迫不及待的迎接眼前的風暴。
像是抽出佩劍的騎士。
在發起最後的衝鋒。
轟隆隆！
風暴與森林撞擊在一起。
它們如兩隻交纏的巨獸，在相互碰撞著，角力著，拉扯著。
血色的荊棘叢林如同巨大的章魚一樣緊緊纏住風暴，它的肢體在慢慢破碎，汁液四處飛濺，但很快又有更多的荊棘湧了出來。
程函就站在風暴前，她雙手抵住前進的風暴，一步也不肯退卻。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暴終於消散了，它被前赴後繼的荊棘森林摧毀了，地面上全是散落的植物斷肢。
程函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頭髮散落開，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沒有力氣了。
然後一團旋轉的風刃，切開了程函的胸膛。
她穿著血色的羅裙。
就那樣站在那裡。
程函睡著了。
“煩人的傢伙，真是他媽的煩人。”納克喋喋不休的咒罵著，他揉著痠疼的手腕，情緒極度的暴躁。
明明只是個B級見習，卻攔住了他好幾分鍾的時間，眼看著肩膀上蜃的樣子越來越萎靡，納克也開始不安了起來。
“要加快速度了…”
納克喃喃自語著，抬頭望向獠牙。
讓他奇怪的，程函已經死了，但獠牙卻沒有半點驚慌的神色。
而是迎著他走了過來。
在經過程函身邊時，獠牙的嘴角悲傷的倒掛下來。
“接下來到我了。”獠牙對著納克笑了笑，有些靦腆。
納克的心裡難受極了，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他不明白這些人前赴後繼的趕來送死。
到底是為了什麼？
榮耀？尊嚴？還是虛無縹緲的人類種族的延續使命？
納克只想儘快把獠牙幹掉，因為眼看著肩膀上的蜃，已經要撐不住了。
“再製作一次風暴？”納克暗暗想著，眉頭緊緊鎖住。
獠牙的聲音打斷了納克的思緒，他輕聲說了一聲。
“王。”
黑白色的棋盤突然旋轉了起來，在最中心的位置，一顆棋子緩緩升起。
它代表著威嚴，它代表著憤怒，它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榮耀。
王棋在王座上緩緩站起，它雙拳緊握，眉心的第三只眼睛，泛著紅色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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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在急速奔跑著，他和任遠兵分兩路，一直在納克的記憶幻境裡試圖找到納克的分身。
分身會寄生在獠牙最不想忘卻的一段記憶，比如程函夢境裡的妹妹還有父親。
而屬於獠牙不想忘卻的記憶，周遊並不知道。
他已經在無數個漁村中找過，那裡都找不到納克的身份，這讓他的心情很焦躁。
但很快，周遊的臉上露出了喜色，在西邊的天空上，任遠的次元光劍在閃爍著。
那是兩人約定好的訊號。
張開雙翼，周遊急速向著哪裡飛馳而去，那是漁村的一角，那些漁民在驚慌的逃竄著，從水底不停的湧出爬行的異類，它們的模樣很像鱷魚，但身上沒有鱗片，反而附著著厚厚的羽毛，在那群異類中，納克的模樣格外顯眼。
周遊收攏雙翼，如流星般墜落下去，一根接一根的骨矛從周遊身體內伸出，向著納克的分身射去。
而在異類群中，任遠也手持著光劍殺出了一條血路，向著納克的分身奔來。
似乎是感應到最終的結局，納克的分身有些想要逃跑的意思，但他剛剛轉身，就被任遠的禁閉空間封鎖住了。
周遊一頭扎入禁閉空間中，與納克的分身貼身搏鬥在一起。
最後的分身比其它幾個更強大，完全是B級的實力，周遊已經完全瘋狂了，他幾乎不顧後果的在瘋狂攻擊，就算納克的風刃不斷的豁開周遊的血肉，他也沒有防守的意思。
周遊很清楚，多耽擱一秒鐘，獠牙他們就越危險。
任遠也匆忙趕來，兩個人在禁閉空間裡，和納克的分身在纏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