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要動。”獠牙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紅月出現的時候，荒原會變得十分古怪，孫山是遇到了空間亂流，所以身體被切割分離了。”
“我去救他，你們待在原地。”獠牙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知著什麼。
周遊默默觀察著獠牙的動作。
獠牙在讓念力向外散發著，小心翼翼的感受著周圍空間的變化。
周遊也試了一下，很快他就明白了空間亂流的恐怖。
在他們周圍的空間中，有著幾百個圓形的，像是氣泡一樣的透明物質，只要人接近了它，身體的某個部分就會被瞬移到另外一個圓形氣泡中。
這相當於瞬間切割了人體。
獠牙小心翼翼的在那些氣泡間行走著，他緩緩接近孫山，把他背了起來，然後走回了原地。
“大家先不要動，等紅月落下去。”
獠牙把一個治癒藥劑給孫山喝了下去，孫山慘白的表情總算多了一點血色。
他手腕上的肉芽在生長，包裹了傷口，只是斷肢沒有重生。
“在荒原受傷的話，治癒藥劑的作用有限，他的手不會再長出來了。”
獠牙看了一眼程函，堵住了她想要問的話。
在等待紅月落下的幾個小時，周遊時不時搓著凍僵的雙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荒原的天氣又詭異的變化了。
現在周遊很冷。
他呼吸的時候，會帶出白色的霧氣，霧氣很快變成了冰晶，漂浮在空氣中。
孫山躺在周遊身邊，他的嘴唇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眉毛上掛著冰晶。
不過萬幸的是，天空上的紅月最終還是落下了。
獠牙看到最後一抹紅月消失在地平線上，才開口說道。
“我們可以出發了，溶洞就在前面。”
因為孫山不能行動，獠牙把他背在了身後，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其它人跟著默默趕路。
走了十幾分鍾的路程，周遊看到前面有一座低矮的山，在山腳處有個洞口。
“那裡就是溶洞了，咱們暫時休息一下。”
溶洞的面積不大，剛好夠五個人分散開休息，在溶洞的左側，有個稍小一點的洞口，光線很暗，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因為剛才的事情，程函她們變得有些沉悶起來，獠牙拿出一些遠行藥劑分給了幾個人。
“有水嗎？我有些渴。”孫山只能用剩下的半個手掌接過藥劑，有些虛弱的說著。
“這裡沒有，你暫時忍耐一下。”獠牙解釋著。“等到前面人類城市的範圍，應該有乾淨的水源。”
孫山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周遊接過遠行藥劑，好奇的打量著，他在黑灡帝國沒有見過這東西。
遠行藥劑的模樣很像是種果凍，吃在嘴裡並沒有什麼味道，只是吞下去有強烈的飽腹感。
似乎察覺到了程氏姐妹的不安，獠牙開口說道。
“紅月並不是每天都出現的，大概10天出現一次。正常的荒原也只是趕路時疲憊一點罷了，大家不要太過緊張。”
“真正該恐懼的是那些異類，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那些怪物，已經是很幸運了。接下來幾天，我會把在荒原上生存的技巧都告訴你們，大家很快就會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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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獠牙突然愣住了。
“孫山去哪裡了？”
周遊轉身看去，孫山已經不在原地了，他坐的位置有拖行的痕跡，像是往右邊的小洞口爬去了。
周遊跟著痕跡，貓著腰鑽進了洞口，拿出一塊螢石把洞口照亮。
這裡面是個小水潭，說是水潭，其實只是有個臉盆大小的水窪，裡面波光粼粼的，水源十分清澈。
周遊也看到了孫山，他正保持著用嘴貼近水窪的狀態，看起來樣子像是在喝水。
奇怪的是，孫山已經變成了一座石化的雕像。
獠牙他們幾個人也走了進來。
“他死了。”獠牙最後看了一眼孫山，帶著嘆息的口吻。
獠牙蹲下身，望著眼前的小水窪，拿出異類圖鑑翻到後面的部分，那裡記載著各種鍊金材料。
“這是石花水，C級鍊金材料，我們分一分吧。”
獠牙拿出一些空的藥劑瓶子，把那一攤小水窪分成四份，幾個人分了。
荒原果然是未被開發的寶藏，隨隨便便就撿到了珍貴的鍊金材料，似乎也沖淡了一些孫山死去的氛圍。
不過程函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連異類都沒有遇到，就已經死了一個C級見習。
她終於明白，獠牙為什麼要勸她留在地下走廊。
和程璐對視了一眼，她拉住了妹妹的手。
程函有些後悔。
她並不後悔自己來到了荒原，這是她的選擇。
她只是後悔把程璐也帶到了荒原上。
周遊坐在溶洞的一角，把那本異類圖鑑拿了出來，一頁頁翻閱著。
黑塔已經探明的異類有1000多種，其中比較強大的種族可以獨立建國，族內的分支也有很多。
比如說周遊在地下走廊見到的蟲族標本，蟲族族內大概有上百個分支，低階的有F級的異種蟑螂和E級的巡守蜂，中級有D級的魔舞螳螂等。
異類的等級秩序比人類要森嚴的多，上位異類對下位異類的影響是統治級的。
這是因為血統決定了異類的強大，一個F級異種蟑螂，哪怕是最優秀的個體，也只能晉升到E級，而魔舞螳螂天生就是D級。
對於異類的戰力，圖鑑上也有詳細的描述。
一般來說，一個C級異類，需要三個C級見習聯手才能殺死。
周遊快速翻閱著那本圖鑑，盡力讓自己多記住一些，能避開那些強大的異類，會提高周遊在荒原上生存的機率。
又看了一段時間，周遊合上了圖鑑。
溶洞裡的幾個人都睡著了，獠牙的頭靠在牆壁上，輕輕地打著鼾聲。
周遊把圖鑑抱在胸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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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大家的精神都恢復了一些，把孫山變成雕像的那個洞穴弄塌，算是給他一個簡易的葬禮。
距離人類城市的遺蹟，還有大概十幾裡的路程。
荒原的環境是詭異而多變的，很快，幾人周圍的景色開始有了變換。
她們來到了一片沙漠上，驕陽在天空肆意釋放著熱浪。
“那是什麼？”
程璐突然踮起腳尖，手搭在額頭上向遠處望去。
在金黃色的沙漠裡，孤零零生長著一顆嫩草，在迎風搖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