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賀章走到黑塔的地下一層。
這裡像是很久沒人來過了，空氣很渾濁，聞起來有種陳舊的味道。
賀章拉開生鏽的鐵門，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裡面是個小房間。
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只是在西面的牆上有個木門，門裡是個地下通道。
木門的正上方有個時鐘，那時鐘並不是記錄時間的，上面沒有數字，圓形的錶盤上有幾百個細小的銀色刻度，黑色的指標指向其中一個。
賀章拿出一本書在查閱著什麼，反覆確認著指標和錶盤上的刻度，過了一會兒賀章才開口說道。
“大人，三天後就是通道開啟的時間，這裡每年只開啟一次，可以直接從黑瀾帝國通往荒原上的黑塔鍊金協會。”
“嗯。”
周遊點了點頭，站在木門前向裡望去，眼底是凝重的神色。
這就是很普通的一條地下通道，過道很窄，只能讓兩個人並排而過，裡面幽深的看不見盡頭。
望著黑黝黝的洞口，周遊心底忽然有了種不安的感覺。
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來到咖啡廳的那晚，踏上了那條通向初選的懸空鐵質樓梯。
“還有件事…”賀章頓了頓，小心翼翼的說道。“種衡大人戰死的事情，協會還不知道。”
“您應該看過手稿了，在黑瀾帝國周圍有7個異類的國家，它們一直在窺視著人類的領地。”
“以種衡大人的餘威，肯定還能震懾它們一段時間，但8年後就不好說了…”
周遊皺起眉頭。
“你說的8年後，是什麼意思？”
“妖精，綠蘿和蟲族們，每隔10年都會給黑灡帝國運送鍊金材料和念食，距離下一次交易的時間還有8年。每次交易的時候，種衡大人都會在場，如果下一次交易種衡大人不出現的話…”
周遊聽懂了賀章的意思，他閉上眼睛，凝神思考了一會兒，才慎重的開口說道。
“你們這批人就暫時不要在黑塔裡工作了，把所有的鍊金材料和念食都轉移到第9區，找一個叫李明博的人，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賀章點了點頭，沒有片刻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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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第九區教育部。
周遊坐在圓桌的上首，目光緩緩掃過坐在這裡的所有人。
從左邊第一位開始。
古屍，魔山，戴青眉，徐天心，史航，趙清檸，這五個人是鍊金世界僅存的最高戰力了。
圓桌的右邊坐著李明博，宇文與賀章。
周遊目光定格在左邊空著的位置上，那裡是魔偶，夏苑他們曾經坐的位置。
現在卻空空蕩蕩的。
沉默了一陣，周遊繼續說道：“關於異類和鍊金世界的一切，我已經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了，但這個秘密只能在我們幾個人之間流動，不能外傳，不要讓其它人有恐慌的情緒。”
“2天后我會啟程去黑塔鍊金協會，看看有沒有保護黑灡帝國的方法。”
“但我也沒有把握能說服協會派一位新的煉金術士駐守，看種衡的手稿裡的意思，協會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戰力。”
“所以，自救是最保險的策略。”
指了指賀章，周遊繼續說著。
“賀章那裡有足夠的鍊金材料和念食，他們負責供給所有學徒足夠的資源。”
“黑灡帝國的鍊金分會要重新組建，就把第9區作為總部，古屍是新一任會長，負責重建鍊金世界，並制定新的秩序。”
“戴青眉是副會長，你之前組建的商隊很不錯，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把第五組的訓練方式模式化，讓黑灡帝國的學徒們快速學會團體式的作戰方式，另外魔山和史航會協助你補充戰術手冊，繼續提升學徒們的戰力。”
頓了頓，周遊繼續說道。
“李明博依然分管人類世界的政權，按照我之前給你說的現代化的治理模式，你可以把執政官體系改組，加速城市的發展。”
“宇文單獨組建科技部，從農業，工業，物流等方向支援黑灡帝國的發展。另外，你也可以抽調一些可靠的學者，深度參與鍊金世界的研究，可以看看科技與鍊金世界有沒有結合的辦法。”
“就這幾件事了…”
“我走之後，黑灡帝國就交給你們了。”
周遊的話音落下，房間裡一片寂靜。
很快，古屍他們幾乎同時站起了身，對周遊深深彎下了腰。
*******
從教育部離開後，周遊沿著皇后大街一路走回了家裡。
夕陽被城牆半遮掩著，整座城市都暗了下來。
家裡的大門正敞開著，周倩正在街道上跑來跑去，她和宋仙草在玩躲貓貓的遊戲。
周遊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宋仙草正蹲在裡面，努力憋著笑聲，看到周遊發現了他，宋仙草手指悄悄豎在唇邊，用眼神示意周遊不要出聲。
周遊揚了揚眉毛，依著宋仙草的意思，躡手躡腳的走回了家裡。
客廳裡的圓桌上擺好了碗筷，媽媽在廚房裡忙碌著，周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在等著煮好的晚飯。
晚飯周遊吃的很飽，他扶著脹起的肚子，搖搖擺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雙手靠在腦後，周遊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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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黑塔的地下一層。
周遊一個人在房間裡。
他已經等了很久，在等待著指標移動。
‘咔嚓’
指標豎直向上，落在了最上面的刻度上。
地下通道中傳來了隱隱的震動聲，像是遠處有一扇高大的門，正在緩緩開啟。
深吸了一口氣，周遊起身走了進去。
空曠的腳步聲在通道裡迴響著，周遊加快了步伐，快速奔跑了起來。
很快，周遊的面前寬闊了起來。
在他面前，有一道3米高的鐵門，它被手腕粗的鐵鏈高高吊起。
門外還是一條幽深的地下通道，只是比之前的通道更加寬闊，周遊大概測算了一下距離，這裡應該在黑灡帝國的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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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來說，門後的世界就是荒原了，只不過這裡是在荒原地下幾百米的位置。
周遊邁步跨過了鐵門。
在腳步落在地面的一瞬間，周遊的身形突然停滯了一下。
他疑惑的盯著雙腳。
這裡的重力，至少比黑灡帝國增加了幾倍，周遊像是突然背上了幾百斤的重物在行走著。
這…就是荒原？
周遊忽然覺得心跳加速了起來，在周遊身後，那道被吊起的鐵門緩緩落下。
轟隆一聲。
鐵門重重砸在地面，揚起了滿地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