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挽回他嗎？”江南沉聲說道，“一個可以為了事業拋棄你一次的男人，他又怎麼不會拋棄你第二次，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幸福，那天晚上，你為什麼還要在學校的外面哭？”
“我會哭，因為我在乎。”我說。
跟裴厲在一起的日子，有歡笑，有難過，因為在乎，才會傷心，才會哭。
江南聽到我這麼說，忍不住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我眼角的淚，輕聲問道：“那你現在流的眼裡，是在乎我嗎？”
我點頭，他臉上的神情愈加溫柔，看著我的眼神溫暖柔和，愈發令人心疼。
“那我也該回去收拾東西離開了，接下來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還好之前來得及教會了你做飯。”江南說著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抬手緊緊抱住了我，他的懷抱依舊如此溫暖，但是這個懷抱以後卻不再屬於我。
抱過我之後，他就起身離開了，修長的身影在窗外越走越遠，我就這樣看著他離開，像上次看著裴厲被陸星移拉著離開一樣，咖啡館真的是個適合分手的好地方，一人遠去，一人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那人的背影，好像是看風景一樣漫不經心，不需要刻意偽裝，不需要刻意堅強。
做出來這個決定之後，我心中雖然難過，但也算是舒了口氣。
江南去美國的那天，我沒有去送，但是自己在家裡做事卻處處漫不經心，每當天空飛過一架飛機，我都在想，他會不會就坐在那裡，離我而去。
隔著千萬丈的高空，是否知道下面有一個我在痴痴凝視。
“DuangDuangDuang。”外面是砸門聲，這聲音好像是暴力拆遷辦的一樣，愣是把我砸回神了。
我不由地皺眉，這一次新租住的地方是單人公寓，怎麼有人能夠這樣不顧治安，在樓道裡這樣公然砸門，簡直是野蠻。
“誰啊，不要再砸了，不知道門被砸壞了……”我邊抱怨邊開門，結果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是江小北，瞬間愣住了。
江小北紅著眼看著我，眼角還帶著淚，她沒有再大聲咆哮，但比罵我更讓我受不了。
我有些心疼，連忙拉著她進來，“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秦煙，你之前究竟在幹什麼，一邊說跟我哥沒感情，一邊又跟他重修舊好，然後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你又拋下他，讓他一個人走，你既然這麼不能接受我哥，為什麼兩次都給他希望，我哥的喜歡，就這麼卑微嗎？”江小北一進來就甩開我的手，坐在沙發上冷哼道。
我給她倒了杯她最喜歡的橙汁，然後坐在她的對面平靜說道：“小北，之前我以為我可以，但是我發現在這裡經歷的一切都太過深刻，都是不能抹滅掉的。江南想帶我去美國，讓我忘記掉這裡的一切，可是我在這裡被人背叛，被人侮辱，孩子被人害死，自己被害的掃地出門，這麼些事，我沒有辦法忘記，也沒有辦法釋懷。”
江小北聽我說這些，心中也不好受，不甘心地說道：“既然這裡的一切那麼痛苦，拋下不是更好嗎？”
“小北，你還記得我跟裴厲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我跟你說起的他嗎？他對我真的很好，之前我只是為了報復王斌才接近裴厲，所以我和他的感情一開始就不純粹，但是在我失去孩子之後，我們的心徹底連在了一起，不管跟江南在一起多久，我始終不會忘記在我失去孩子，最脆弱的時候，是裴厲握住我的手，守在我的身邊，那個時候，他撐起了我的整個世界。”我看著她，眼圈不自覺也紅了，“小北，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只能拒絕江南，因為我無法忘記曾經發生的那些。”
江小北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你當初不容易，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渴望你能得到幸福，如果是裴厲和我哥共同競爭，你選擇了裴厲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裴厲跟陸夏嵐的婚訊馬上就要發出來了，他如果真的喜歡你的話，又怎麼會這麼做呢？”
是啊，如今裴厲和陸夏嵐的緋聞傳得紛紛揚揚，還常常被媒體拍到兩人夜晚一同出遊的訊息。
“我所做的決定，只跟我自己有關，我無法割捨裴厲，不管他愛不愛我，不管他接下來會娶誰，我只記著我愛過他，很深很深愛過，從此，就再也愛不上其他的人了。”我說。
“你這個笨蛋，哪有人這樣痴情的，一輩子真的只愛一個人不就完蛋了。”江小北有些恨鐵不成鋼，隨即又坐下來彆扭地說道，“你說要冷靜，就做出來這麼一個決定，還耽誤了不少的事情，早點回醫院幹活咯。”
“我這段時間的狀態不好，不如招聘一個護工吧，也比我專業一些，我還是更喜歡我的本職工作，那就是記者。”我對她笑笑。
江小北有些怨念地看著我，“虎頭蛇尾的傢伙，就算是要做本職工作，也不能耽誤醫院的事情啊，招聘護工都還要幾天呢，在招到之前，你給我過去老老實實幹活，不然扣掉這個月工資。”
“好啦好啦，餓不餓，我給你做好吃的。”我說。
“不了，醫院裡還有很多事，你收拾好之後趕快過去吧。”江小北起身就往外走，在出門的時候回頭對我說道，“既然你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那就勇敢地走下去吧，我只能在你背後為你加油了。”
“謝謝，那就夠了。”我點點頭。
關上房門之後，我總算舒了口氣，心中同時也有些難過，如今小北在我面前越來越會隱藏真實想法了。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罵醒我，制止我做出來一個無望的決定。
但現在，她對我越來越無力，曾經想要拼命讓我幸福，結果害得她哥哥選擇遠走他鄉，如今面對我所要追求的幸福，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看著。
我重新回到醫院工作繼續工作，江小北一如既往使喚我，讓我給她打下手，不過在閒暇時候，她再也不找我插科打諢，而是坐在那裡認真看書。
“喲，今天醫院居然那麼安靜，看起來還真是不習慣啊。”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江小北從書本中抬眼，看了陸星移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看。
我也沒有說話，繼續玩我的消消樂。
陸星移見我們兩個都直接無視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走進來逗弄了一下趴在窩裡面睡覺的金毛。
小金毛倒是對他十分熱情，陸星移摟著小金毛感慨道：“唉，整個醫院就你一個喘氣的了。”
江小北看著我說道：“這裡交給你了。”然後她轉身就直接上樓了。
陸星移看著她離開，不由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事，日常而已。”我說。
蘋果和橙子，我終究選出來了那個我想要的，儘管看起來好像是水月鏡花，根本得不到。
陸星移坐在我身邊說道：“你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
“江南已經出國了，我跟他在咖啡館愉快地說了分手，就像當初那樣。”我對他笑了笑，“我再也不會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誤了江南。”
陸星移有些意外，“你，選了裴厲？”
“我只是選了我內心最真實的感受，曾經發生的一切太過深刻，我真的很難以忘記。”我嘆了口氣，“也許我和裴厲真的沒有緣分在一起，也許我會記他很久，也許會在遇上另一個人的時候忘記，不過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現在的我，心中還有他。”
陸星移看著我，“那你有沒有後悔當初離開他？當時可是他拼命挽回，是你主動放開的手，後來在他和夏嵐的訂婚典禮上，他不顧一切衝出來追你，你卻根本不回頭。”
“我跟他之間隔了太多的人和事，現在跟他在一起，不是明擺著讓他與陸氏為敵嗎？”我苦笑，當初給他引來了一個王斌，差點害得他被奪走權力，逼走公司，還害死了我們之間的孩子，如今再讓他因為我得罪整個陸家，那我情願跟他一輩子都不要在一起。
“這件事的影響的確有些惡劣，身為夏嵐的哥哥，我也難免公正。”陸星移很直白地說了出來。
“你跟你妹妹很不一樣。”我看著他，“如果沒有這層關係，我真想把你當做好朋友。”
陸星移在那邊哈哈大笑，“我就不相信，有這一層關係，我們就不能成為好朋友，再說了，你有麻煩，我來幫你解決，即便不是好朋友，你也已經欠我那麼多人情，有的還呢。”
“我說，我們這裡是寵物醫院，不是心理診所，陸大少爺以後沒病不要總往這裡跑。”樓上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江小北端著兩杯草莓奶昔出來，一杯遞給我，一杯自己吃，然後板著臉對陸星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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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移最後出門的時候鼻子是歪的，被江小北給氣得。
“他來這裡，白白吃了你不少的閒氣。”我在一邊看著笑道。
江小北哼了一聲，掃了我一眼，“本小姐提醒你，他可是你情敵的哥哥，不要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