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六日，凌晨六點
“大哥哥最近是不是要找女朋友了…”四糸乃蜷縮在棉被裡如此對著四糸乃低聲問道
“嘛嘛~有句話叫做外面的野花更香哦！”四糸乃的一句話讓崇瞬間上升到了一個非常厲害的高度，就好像是家裡面的少女們都玩遍後跑出去繼續找女人一樣…我出去找虐啊？
“可是大哥哥最近帶了很多漂亮的姐姐來…”啊，不，四糸乃你要相信我帶來的那群所謂的“大姐姐”們一個個都…媽蛋我說不出口，玉藻前很顯然是帶著窺竊肉體和賢妻位置的心願下來的，而且看起來也對蘿莉沒太大興趣的樣子，可能是狐狸本身就自帶那個放大放小的功能吧
“四糸乃可不能輸給那群人啊！”崇發誓他假如聽到了這些話後就會考慮起要不要再租一棟小別墅的念頭，這提莫的是犯罪啊！
“……”還不知道自己的貞操可能正在被盯上的崇默然看著眼前的人，兩人的面前都擺著一杯熱茶，當然這副沉默的景象其實並沒有保持太久，對方也是剛剛來而已
“只是我出於個人的念頭而想來拜訪而已”長門有希用淡漠的語調開口道，就好像她不是來作客而是來拜訪友人一樣，當然崇和她的關係也沒有僵硬到那種需要分清楚物件的程度就是了
“什麼事？”剛睡醒沒多久的崇抬頭望了眼樓上，四糸乃剛迷迷糊糊的起過床一次，然後等從衛生間出來後就直接陷入了清醒狀態，是不是這氣氛有點嚇到她了…
“僅僅是預言而已，你馬上就要步入兩難的境地”長門有希用手撫上瓷杯把手後並未有喝茶的打算，反而倒是用占星師那般平淡的語氣如此斷言道，之所以說是斷言的緣由就是說出這句話的人實在是太有可信度了
“兩難的境地？很嚴重？”崇稍稍有些疑惑，長門有希能特意上門告訴他這些倒是需要感謝一下，然而同樣的，這件事有嚴重到要她親自上門告訴的地步……？這是不是有種被欽定了的感覺啊？
“程度我並不知道，這僅僅是整合出的答案而已，不會精準到那種地步”長門有希淡淡的說道“時間也並非正確所以沒有必要說出口，具體的經過也不可能得知”
“那麼後果呢”崇準確把握住了這個刻意被遺落下來的環節，因為長門有希是“不會說出可能性沒有百分百的答案、且會將知曉的事情說到最具體”的一個人
“整合出的答案是不”長門有希微微抬眼瞥了一下“不能說”
“？”崇覺得最近的長門有希確實是有哪裡不對勁，感覺就像是…不，當作不知道就好了
“……”接下來是少有的沉默時間，當然對崇來說不主動開口是很正常的事，只是長門有希不知為何也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
（真的和人偶一樣…）唯有在此時如此認為著，長門有希無論從那剛好能被稱之為“精緻”的相貌來看還是從那靜止時接近於休眠的樣子來看都可以用“停滯機能”來評論，就彷彿是為了迎合頭腦從而將其他地方也一併變成了“計算機”一樣，這點對崇來說是很難做到的事，完美控制感情本就可以算得上是一種能和神明媲美的技能了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為了儘快結束話題而不得不由崇率先開口了
“不，只是現在有在思考”長門有希說出了一個對於她來說其實可以算是不存在的詞語，思考……？
“是的，我在思考”像是看穿了心事、但又彷彿是在強調，長門有希將剛才所說過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現在整合體正想要得出確切的答案”
（那到底算是什麼啊…）整合體這個詞崇壓根就沒有聽過，聽起來就像是無數的超級電腦同時運作並同時解讀一個問題那樣，程式自身會因為版本的新舊和程式碼的細微變化從而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而長門有希則看起來就是在極少數的時間裡被傳輸了大量知識並迅速與某個存在交流從而得出答案的人一樣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想要交換嗎？”長門有希用不帶感情色彩的疑問句如此問道，但對於旁人來說這可能就是單純的在話語後面加上了一個問號吧，那甚至比崇的玩笑話還要冰冷
“交換什麼？”崇用正常的、帶有疑惑語氣的話語說道
“交換大腦”這句話讓崇的心跳猛然一頓，什麼意思？交換…大腦？
“是的，整合體得出的答案是這對雙方同時有利”長門有希彷彿不知道、或是根本就不管她在說些什麼
“無需擔心，成功的機率會是百分之百”長門有希繼續用小巧的嘴唇說著聽起來不可思議的話語“雙方的記憶能在最大限度內得到保留，對我們而言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你一小部分的知識而已”
“……我沒什麼值得給你的”崇沉默片刻後用鏗鏘有力的話語如此說道“不管如何、我都將這當作是玩笑話來看待”
“我覺得我們能夠正常的交談”長門有希微微偏著頭，雖然看起來是想盡力裝出疑惑的樣子來，但那雙眼睛卻始終只能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就彷彿只是能強調她的外表貼近於人類一樣“這對雙方都有好處，如果要具體的數值我可以馬上寫出來”
“這不是重點，總而言之我會將這認作是玩笑話”
“否，生物不需要所謂認作”長門有希的聲線突然產生了小小的、非常細微的瞬間變化，而讓那整個環境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崇略有些茫然的四顧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在視線中發生了錯位和變得隱約起來
“———”將眼閉起而後又迅速睜開，取自於雅典娜的權能很快將視線歸於了正位，不單單只是能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而已，倒不如說這權能的本來用途就是“確保並扭正視線”，這所指的可先是“眼睛”啊
“抱歉，因為有部分統合體想要搶先發言”長門有希發出了聲較為可愛的輕咳聲後繼續開口說道“因此導致附近的訊息自動混亂了”
“我不想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秘密，總而言之我只會將剛才那件事當作是笑話而已”崇略顯得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不管有多少個統合體或是整合體也好、這些都與我沒有多大關聯”
“是的，你單單將我剛才的語言“認知”成了笑話，這並沒有錯誤”長門有希稍稍點了點頭“但同樣這是並不需要去做的事”
“……你、或者說某些統合體到底是想要說明什麼”崇將眼神半眯起來，就彷彿是在質問他們的行動到底有何意義
“…最後的結論是也許現在的交流並無作用”長門有希難得沉默數秒後便站起身來直接告辭“我、或者說我們認為現在的你並沒有那種想法”
“請有更具體的想法後再來繼續今天的交流，能用作聯絡的手段已經交予你了”長門有希嫻熟的打開門後徑直告退，也許在她的思考中就連“回頭”都是沒有必要的
“選擇權在你身上，———”接下來所言出來的那個詞讓崇愣了一下，因為那聽起來根本就不屬於“語言”、甚至於連“文字”都算不上是，最多只能算是某種波長罷了？
“搞不懂人的心思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在長門有希走後直到天色發白崇才適當的如此低語一聲，這筆交易划算嗎？崇並不知道，然而正是因為“不知道”他才更有會答應的可能性存在，已經被知曉界限在哪的事物都不能算作是“實用”，因為世上存在著名為“相生相剋”的詞語，崇的天賦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好，因為那說白了不過是一種“透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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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可能的話換就換了”當然那可能是連同迄今為止的一切記憶都要交換出去的吧，那些被遺忘的、刻意不去想的、一直重放的都將離他而去，甚至於說連靈魂和性格也會逐漸被新的記憶所掌控和取代
———我……要成為長門有希那般完美的人類？
“怎麼可能”唯獨在想到這點後有些想要苦笑，那種姿態絕對不能出現在他的身上，完全憑藉著最佳的答案來行動、將事物解析到一絲不掛的地步，這些都是長門有希給人的印象，唯獨能讓她出現少許情緒波動的可能就只有涼宮春日了吧？
“然而那是罪孽、然而那是不和諧之物”這並非是從他口中所發出來的聲音，事實上發出這聲音的人也僅僅是某個身為“旁觀者”且與其相隔甚遠的存在而已
“偏離了最初的軌跡則被世人稱作為改變、然改變只能是由壞向好，由好而向壞的則被世人稱作為墮落”在白淨的紙上染上墨點會被責怪、而在墨紙上清出一塊白點卻能被誇讚，那是自然，沒有人會喜歡汙穢不堪的東西，因為社會道德如此規定了、因為法律規條如此約束了
“擅自將事物定義的人可真是噁心啊”在濛濛白的天際如此笑著言道，正如同覺得是“惡”就要去討伐的“善”一樣、正如同覺得是“邪惡”就應該去斬殺的“正義”一樣，並非是在否認這用於“認知”的道德尺子，而是在對那些胡亂用尺子去衡量萬物的存在感到反感而已，工具不是如此使用的
———不懂得“真實”的人、總是會用自己那低層次的想法去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