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未知
他一步步在空曠的房間裡走著,房間裡沒有盡頭,有的只是一片白色
“走下去嗎...”他自言自語道“喂,到底還要走多久啊...”
“確實是說過要走這條路的...但你好歹給我個念頭想啊”他抱怨道“真是麻煩!”
“會走多久呢...”他低聲道“我又可以堅持多久?”
(這條路的盡頭上會有什麼呢?)他自問道,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原來的世界已經崩潰了,現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他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他只是在筆直的走著,不停也不休
(可以堅持多久呢...)又是不知道多久過去,他有些累了,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什麼?是因為誰?最終追求得到的又會是什麼?他直到現在也不明白這點
“果然...我不是你啊”他苦悶的勾了勾嘴角“會不會太做作?這樣自相矛盾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啊...你的願望為什麼會成為我的,你的包袱為什麼會加持到我身上,還有...我為什麼一定要承認這一點啊”他無奈道“啊啊!煩透了!我到底是怎麼變成你的啊!”
不知道又是多久,幾個小時還是幾天?在那個世界裡的日期永恆不變,這裡也是同樣,他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有多快,也不知道剩下的路程還有多遠
他只知道自己依舊沒有迷茫,不管是多麼抱怨也好,無論是怎麼艱辛也罷,他都沒有回頭的意思,他還是在一直往前走
“這就對了”耳邊有人竊竊私語,一瞬間,蒼白的世界中點燃了無數盞亮燈,有個人影站在世界的盡頭,那是他自己
“這算是遊戲通關了嗎”他嘆氣道
“不,這只能算是見到了boss”崇這樣說道
“你居然也玩遊戲啊?”
“不,我不玩,我只知道一些相應的名詞”
“和我一樣...不對,本來就是一個人”
“...你承認了嗎”
“是的,我承認了”他點了點頭“我們是一樣的”
“即便我為了目的可以犧牲一切?”崇詫異道
“為什麼現在輪到你猶豫了”他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是的,因為你連你自己都可以犧牲”
“聽著,我並不是同情你,我是認同你了啊,結雲崇”他嚴肅道“是的,你可以犧牲一切,你無情,你自私,你背叛了親人,眼睛裡沒有朋友”
“但即便是這樣,你依然沒有放棄”
“我的記憶只停留在那件事以前,所以我只記得你對他們的怨恨,以及你苦苦掙扎的無助感”他大步走下前“我不知道你又經歷了多少的苦痛與折磨,我只知道你現在還站在這裡,比我站得還要堅挺筆直,這就夠了”
“...那是因為我必須這樣做”崇的語氣也有了些許緩和“這是...”
“這是偽裝,但你已經連自己都騙過去了”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即便是這樣的我也明白,有些事是必須用一輩子來完成的”
“就讓這個關子一直賣下去吧,我不願聽,也不必聽,因為要走下去的人不是我”他伸出了手“來,換人吧”
“...為什麼你會這樣做?”崇質問道“你不會猶豫嗎?”
“當你選擇成為你自己時,你有過猶豫嗎?”他詢問道
“...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我必須要這樣做”
“我和你當初的想法一樣啊”他開口道“我很清楚,你要做的事不是為了你自己,你一直都在努力著不是嗎?”
“已經有很多人誤會你了,那麼我就來理解你,這是他們告訴我的”他再將手往前伸了點“如果你真的要繼續往前走的話,我陪你一起走”
“...不會後悔嗎”崇淡淡道“這一次如果你同意了,那麼你就不可能會再出現了”
“那麼我會很高興,因為那就證明你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他開口道“辛苦了,帶上我一個吧”
“...你果然是我自己”
“是過去的你啊,就讓你的記憶深藏吧,以後的路會比我現在更辛苦的”
“當然,你只不過走了幾分鐘,而我要走的是一輩子”
“是嗎?那看來我輸了,但我也有贏你的地方”
“是什麼?”
“我的人生至少快樂過啊”
“....”
“我就是你,所以你也應該開心過,我不是一瞬間理解你的,我是被他們教出來的”
“我們都是一樣,總會有什麼事,什麼人改變了自己,衝突爭吵也好,寬容理解也好,那些都是我們所經歷過的”
“我能做到的事只有這麼多,變得冷酷起來吧”
“嗯”崇握住了他自己的手
“最後一個問題”他握緊了崇的手
“什麼事?”崇詢問道
“你有沒有和我一樣的地方?”
“有”
“是什麼地方?”
“心”
“呵,那就千萬別改變了啊”他慢慢化為光點消失“記住今天的事,我把自己的人生託付給你了,你可不能回頭”
“揹負起這罪責,永遠帶著我心中的痛苦走下去”
“我會的”崇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
再睜開眼時,肉體的實感一瞬間湧上心頭,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了,這可能是第一次,也一定會是最後一次
“啪啪啪”遠處傳來了鼓掌聲,少女輕飄飄的降落到了地面上“漂亮哦崇君,這樣子一起都解決了”
“...故事結束了”崇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真是漫長的寫作過程”
“別這樣說,因為你還是在迷茫啊,我看得非常著急的”少女一拍手便出現了一個沙發,然後她毫無風度的一屁股坐下“所以我就來幫幫你啊~”
“...是嗎”崇開口道
“是啊,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麼你就應該變得無情”少女卷了卷自己的長髮“而不是在那裡一邊拒絕一邊接受,那很噁心”
“...”
“要麼就救他,要麼就殺死他,這是你選擇的道路,孤高的王道”少女淡然道“知道嗎?我一向認同你的做法,什麼外星人人造人,精靈也好,異形也罷,不是世界自然創造的東西就是廢物,就是工具,接受或是認同?別開玩笑了好嗎?”
“所以我喜歡你啊,當然不是異性的喜歡,而是一種找到了同族的...愉悅~”少女輕笑道“你動了凡心不是嗎~哦,不對,應該叫做...同情心~”
“...”崇沉默不語
“別那麼緊張,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成為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你做好了犧牲的覺悟,但卻沒有做好冷眼旁觀的打算,你也許能一直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但你也會偶爾迷失一下,沒事的,我們也不打算將你逼成一個機器人”少女搖了搖手指“可那樣不行,因為過度的崇拜和迷戀會拖住你前進的腳步,看吧,現在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假如你回去後,你知道你會經歷多少事嗎?”
“別裝模作樣了,你想要幫忙就說幫忙,不必用任務或是無聊來掩飾自己,我最討厭有秘密的男人,因為那樣的他們神秘迷人,而且也會讓我有種挖開心肺看看的衝動~”少女舔了舔嘴唇“所以別自欺欺人了,騙子可不好當”
“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想做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霸王,還是偶爾會犯點傻的小子呢~”
“...我可以說服自己不與任何人接觸,但我無法對一切都坐視不理”
“不是最佳答案,但對你來說也算不錯了”少女隨手將一瓶裝滿藥片的小罐子丟給他“那麼我給你這個,它可以滿足你現在的願望”
“這是什麼?”崇詫異道
“算是裝滿我力量的一個容器,你也知道,我和他們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我可以共享能力”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是我請靜幫我做的,功能是忘卻,指定物件是你,服下它的人會忘記有關你最深刻的那段記憶,很實用對吧?”
“...嗯”崇點了點頭
“省著點用,我不是什麼時候都在的,不過親愛的在我也應該會在~”
“親愛的是...奏?”
“當然,你還不知道嗎?”
“不...我知道”
“好,那麼你就可以走了,我能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少女一下子站起身,隨後讓開了一條道“回去吧,現在的你已經完美了”
“...你要怎麼去救他們?”
“哈哈,我以為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才對~”少女突然大笑道“笨蛋嗎?你認為我怎麼可能做到起死回生和時光倒流?我很早就說過了”
“我是騙子啊,不同於戲劇家,也不同於作家,我寫的故事都是假戲真做,你們認為是真的,但實際上一切都是假的”少女停下笑聲“一切都是夢,我不過是讓他們做了三年的青天大夢而已”
“什...”
“沒錯,我只是讓他們進入了假死狀態而已,我告訴過棗恭介,我會還他一個空白的三年,現在他們估計已經從地下室走了出來,然後帶著新的三年記憶去上課了吧”少女輕笑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記憶,我只是讓他們走了出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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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一樣,我看看...你應該已經睡了八個小時了,難得的長眠哦~”
“那仲村由理他們是...”
“哦,那個是我無意間發現的,後來就用來做牽制力了,都是些我隨便找的人”少女偏頭道“差不多也就一個月之前吧,陸陸續續抓進去的,我倒是不怎麼管他們,不過那個帶頭的少女意外的不錯呢,差點就發現我的行蹤了”
“...我明白了”崇點了點頭,隨後便往前面走去
“現在是突擊提問時間~真的做好了準備嗎~”背後傳來了她的詢問聲
“...即便會令人反感也好,但我還是會繼續走下去”崇淡淡道“孤獨和痛苦,那些我都已經習慣了”
“我會獨自一個人走下去,也許我有一天會放棄”
“但我不會後悔,我只能這樣說”
“...你的心終於和你嘴上說的一致了”她笑了笑“嘛嘛,我這個保姆做的也是夠直接了吧?”
“...你不需要理解他人的苦痛,你只要注視著她們臉上那虛偽的笑容就夠了”她望著崇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身影,他並沒有深知來谷唯湖等人的黑暗,這個世界真正的悲傷和他無關,她們的過去也和他無緣,那本就不是他該探知的,自己都深陷於漩渦中的人沒有資格伸出手,那不過是將其他人一併拉入罪惡的深淵,何必呢?她們都是要被拯救的存在,她們都是活著的
“你我都沒有拯救人的資格啊”最後輕笑一聲,何等相似的命運,如果他一輩子就不會變就好了,那樣她和他一定能互相理解吧
“但是不行呢...你我都是會變的”她知曉著世間真理、她早晚將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那條路,那就是結雲崇這個存在所身處的這條路,而他不同,他遲早會改變的,變成英雄、變成傳奇、變成和音無結弦他們一樣的人
“再見了,我會在終點等著你的”我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終點,而你早晚會過來,並且踏向新的終點
———因為你是溫柔的、是能夠給予他人色彩的王
“!”崇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昏暗的天花板
“....”他坐起身,然後掃了掃四周
“崇先生...非常抱歉,但我要去士道哥哥他們替我安排的家裡去了,非常感謝你最近對我的照顧,我以後會來看望你的,四系乃留”這是桌上留下來的紙條
“...”崇開啟客廳的燈,然後再度閉上眼
“我明白了...這是你們和我自己的要求...我會牢記的”他低語道“從今以後我將會一直堅持著這一想法而活、而戰鬥”
“自相矛盾也好,會被人唾棄也罷...我不會放棄”
———我所做到的、僅此而已
後記
“小佐~來下棋~”
“別叫我小佐啊...真是的!來吧!這次一定要贏你哦!”
“佐佐美同學,壘球部的學長們找你”
“阿勒?嗯...你替我先頂著!”
“我嗎?”
“坂上智代要殺了壘球部的人了!”
“我艹!!!!壘球部今天不訓練了!佐佐美我記住你了!”
“你們兩姐妹關係真好啊”
“沒有,和椎名前輩兩個比還是不夠看的”
“所以說!遊戲和宅才是女孩子的出路!”
“椎名妹妹的想法太危險了!還是來打棒球吧!”
“才別想誘.惑我呢!”
“大山,音無人呢?”
“音無,恭介找你”
“啊?我正在和季堂銳太同學商量醫學方面的問題啊”
“那就算了,是奏找他”
“我馬上來!”
“音無同學!能請你把手術刀先放下嗎?!”
“麻美,演奏部的排練要開始了哦~”
“好,我知道了,由依我們走吧”
“是~日向你等我哦~”
“所以說!你才是模仿我的吧!”
“你說什...”
“阿虛!拉住你們團長好嗎!”
“你先讓你們隊長把嘴閉上吧!”
“高松...你能穿上衣服嗎?”
“真人前輩說這樣才能顯示出肌肉啊,肌肉肌肉~”
“好吧,你們可以動手了,人道毀滅還是棄屍荒野都隨便你們”
“毒島學姐她...不打算放下劍了嗎?”
“謙吾的問題,別問我”
“理樹在哪裡?!!!”
“須川同學請不要這樣!!!”
“鈴,貓果然很可愛吧?”
“是的,來谷同學也這樣認為吧~”
“還好吧~”
“一大早就這麼熱鬧啊”陽平起鬨道“崇,快看啊,庫特醬果然很可愛啊~”
“看了一個月了還沒有看夠嗎”朋也嘲笑道
“....”崇緊緊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便往他們的中間走去
“喂!風紀部長能管管她嗎!”涼宮春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她口出狂言啊!”
“...警告一次,涼宮春日,放手,還有你由理,別再找sos的麻煩,校規規定不能有相似社團出現”他淡淡道
“...等等,剛才崇叫仲村由理什麼?”
“由理喂...大新聞!快點告訴藤堂學姐去!”
“為什麼要直呼我的名字?”由理不滿的說道
“....沒什麼,棗恭介,你過來”崇叫道
“昨天的事?好吧,私自盜取運動器材是我的不對”恭介走上前,然後崇默默的用手刀砍了他三下
“...動用私刑?”恭介詫異道
“你可以去起訴”崇轉頭離開
“這樣就兩不相欠,替你完成誓言了,我自己”他勾了勾嘴角,然後低語道
“謝了,我自己”這句話是誰說的呢?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一件事,他還在獨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