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青空萬里無雲,溫暖的陽光灑落在皮膚上,迎面吹來的微風拂過臉頰,讓人感到十分的舒適。
毫無疑問,今天是一個好天氣。
可與之相對的,享受著這份“好天氣”的男子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現在這個名為夜凌的黑髮男子正站在超過百米的山丘上,周圍還是密不透風的森林,看不到邊際的綠色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另一端,鋪滿了他的視野。
當然,他並不是來郊遊的。
至於怎麼來到這的,夜凌他自己也不知道。
雖說夜凌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能夠冷靜判斷事態的人,但看到眼前的這幅光景,卻還是驚訝的半餉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曾經他的的一位老師說過,在遇到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態時,先冷靜下來,確認一下當前的情報。
現在夜凌正打算遵從那位老師的教導。
隨後,這名男子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開始整理現在的情況。
這名男子的名字叫做神原夜凌,神原是姓氏,夜凌則是名字。
如果沒有因為什麼緣故昏睡個好幾年的話,那麼現在應該是21歲。
職業是士兵,也就是軍人。
雖說是士兵卻也算不上是一般的士兵,而是隸屬於一個名叫守護者(guardian)組織的特殊部隊。
而這個組織則會專門在社會中尋找擁有特殊力量的人納入自己的軍隊,從而完成自己的任務。
這種擁有特殊力量的人們,被統稱為“超人”。
聽起來挺荒謬的,但這卻是事實。
這些超人們往往擁有一到兩種特殊的能力,像是火焰放射,空氣震動之類的超能力,同時身體能力也遠遠要超過一般人。
就如同字面所說的那樣,是超越人類的人類。
理所當然的,既然身為守護者的士兵,夜凌當然也是那個“超人”的一員。
可夜凌卻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
身體能力在超人裡也是墊底,也就比普通人要強一些,作為超人所擁有的特殊能力也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
可即使是這樣的夜凌,也還是被守護者的黑衣人們給帶走了,然後半強制性的加入了守護者的部隊。
雖然夜凌是半強制性加入守護者的,可夜凌卻並不討厭這個組織。
就這樣,時間開始流逝,初中就被帶走的夜凌轉眼間已經在死亡猶如家常便飯的戰場上待了將近十年了。
身上的稚氣早已消去,在一身黑色軍服的襯托下,渾身都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就是現在的夜凌。
而昨天的晚上,夜凌和往常一樣,從守護者本部那裡收到了一份任務。
那份任務上要求夜凌明天早上……也就是現在,去參加一場重要的據點襲擊戰。
襲擊的目標是守護者的敵對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蓋亞”。
這聽起來一定很滑稽吧,在世界各地收集了超人士兵的守護者怎麼還會有敵對組織?
不過很可惜的是,這是真的,不然夜凌現在也應該能像那些站崗的保安一樣,安安穩穩的享受悠閒的日常生活了吧。
至於為什麼蓋亞能與擁有超人的守護者戰鬥?這也很簡單。
因為這個世界瘋了,違背世界常理的力量,除了超人,還有另一種魔物。
就像守護者這邊擁有超人一樣,蓋亞那一邊也有名為“魔物”的應對手段。
魔物簡單的來說就是能動的怪物,透過現有的材料進行拼接,然後將魔物使的生命分給魔物,這些魔物就能夠進行戰鬥。
那麼,魔物強麼?
答案是,強。
強到連超人都無法戰勝。
夜凌按照命令加入了這次的據點戰,這本來應該是一場能夠依靠人數優勢輕鬆獲勝的戰鬥。
可結果卻因為對方召喚出來的一頭霸王龍魔物將局勢給瞬間逆轉了。
身體能力遠超常人?能夠使用奇怪的超能力?
沒用沒用,在那頭怪物面前全都沒用。
刀槍不入的身體,肉眼無法追上的速度,能輕易咬碎混凝土的怪力,僅僅一隻魔物就逆轉了戰鬥的局勢。
當然,作為代價,肯定有不少的魔物使壽命都被抽乾了吧,不過他們卻也因此獲得了勝利。
守護者總部已經判斷這次的戰鬥無法獲勝,大部隊都已經撤走了。
留下的也就只有負責斷後的精英人員,以及像夜凌這樣的棄子了。
在友軍都在不停的撤退時,夜凌一個人被留在了敵人的正中央。
左腿吃了一發子彈,行動受到了限制,再加上夜凌也沒有一流超人那麼強的身體素質,逃不掉的。
萬事皆休了。
在戰場上苟活了近十年的夜凌,終於也要死在這裡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夜凌的心裡卻還是無比的平靜,就像是知道了今天的晚飯吃什麼一樣,十分的自然。
“結束了啊,我就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最後的最後,夜凌也只好微微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默默的準備迎接死亡。
可就在夜凌準備放棄的時候,耳邊雜亂的槍聲與魔獸的嘶吼聲卻都戛然而止了。
宛如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自然。
也正是這份不自然,讓夜凌確信了。
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連耳邊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
那麼至少最後的最後,還是死的有意義一點比較好吧?
也許自己能戰勝那頭霸王龍,然後回到組織領賞晉升,走向人生巔峰呢?
之所以會這樣想,大概也只是想要點心理安慰吧。
因為如果不這樣想,夜凌可能真的會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了。
可就當夜凌想要睜開眼睛,準備去迎接自己人生的終點時,眼前的光景卻遠遠的超出了夜凌的預料。
映入眼中的是蔚藍的天空,一望無盡的森林,溫暖的陽光,以及戰場上難以想象的新鮮空氣。
毫無疑問,這裡不是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而是位置不明的深山老林。
左腿上的槍傷還在微微作痛,正提醒著夜凌,死神的鐮刀並沒有從自己的脖子上揮下去。
夜凌,還活著。
剛才的戰鬥,也不是夢境。
那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
總之夜凌先確認了一下自己攜帶的裝備。
夜凌情有獨鍾的特殊武器,改裝槍刃一把,背在後背上。
用特殊導熱材料製作的武士刀一把,別在腰間。
戰術用匕首,兩柄,放在大衣的內側。
格洛克18軍用手槍一把,9mm子彈34發,腰間的另一側。
還有就是吃剩下的非常食,軍用壓縮餅乾三塊,管裝巧克力兩支。
以及,一臺放在胸口為自己擋了一發子彈從而報廢的智能手機。
“攢了很久的工資才買到的來著……可惜了。”
同僚裡有個擁有能將物質硬化的超人存在,夜凌曾經拜託過他為自己製作一個足夠結實的手機殼,現在看來這個舉動歪打正著的救了夜凌一命。
可惜這塊手機殼還沒有硬到能完全接下敵方突擊步槍的子彈的程度,雖然彈丸沒有傷及夜凌的性命,但手機卻還是被打了個窟窿出來。
對講機只有傳來的陣陣雜音,智能手機也處於報廢狀態,現在夜凌沒有任何的通訊手段。
明明身處與如此怪異的情形下還能保持著冷靜,這也是夜凌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忍痛將自己左腿上的彈片取出,因為超人的身體素質十分優秀所以這發子彈打的並不是很深,沒有傷到筋骨,傷口的再生速度也很快,可行動力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將大衣的袖口撕成布條來把腿部的傷口包紮好,雖然有些不適,但也勉強能夠進行簡單的奔跑了。
處理完身上的傷口,那麼就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從夜凌的體感時間上來看,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自己就從硝煙密佈的戰場上瞬移到了罕有人跡的山丘上,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即使是“超人”與“魔物使”氾濫的瘋狂世界,空間轉移這種事也是絕對做不到的。
為什麼?很簡單。
因為能做到的話早就投入實戰了。
就像這次的據點戰,如果真的有能空間移動的超人存在,那直接讓守護者的精英部隊在對方把魔獸召喚出來之前傳送進去,根本不需要這麼大張旗鼓的據點戰。
沒有操作魔物的魔物使和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經過訓練的一支超人小隊想要悄無聲息殺光一個據點的普通人簡直像是扭轉嬰兒手腕一樣簡單。
蓋亞那邊也是一樣,如果有傳送手段的話直接把那頭霸王龍形的魔物傳送到我們的陣地中央,那這場戰鬥同樣也會變得十分簡單。
綜上所述,傳送手段應該是不存在的。
那自己又是為什麼眨眼間就來到了這片森林裡呢?
不知道。
這三個字,便是夜凌深思熟慮之後得出的結論。
完全沒有意義。
“算了,別想了,總之還是先抵達最近的城市聯絡一下本部吧。”
調查不可思議的現象,那是本部研究人員的工作。
殺人,才是夜凌的工作。
順著陡峭的山道一路向下,來到了茂密的森林當中。
透過樹葉的縫隙勉強可以看到太陽的位置,至少能夠保證自己不會在這片森林裡迷失方向。
左腕手錶上的時針停留在午前八點與九點的中間,如果這塊手錶沒出問題的話順著太陽直走應該能從東邊走出這片森林。
當然,如果這裡還是北半球的話。
不過那也無所謂了,夜凌現在只是想離開這片森林找個城市,從哪邊離開都一樣。
在經過的樹幹上用匕首做好標記,即使能夠看到太陽的位置,這樣的森林也依舊很容易迷路。
清脆的鳥啼聲與悅耳的蟲鳴演奏起了大自然的交響曲,伴隨著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讓夜凌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就這樣假裝戰死然後改姓埋名過上一般人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環境的影響,連這樣的想法都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而這種荒謬的想法也只在夜凌的腦海裡停留了一瞬間,隨後便立刻消失在了九霄雲外。
“算了吧,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
守護者與蓋亞的事項為絕對機密,想要脫離組織必須經過嚴格的記憶消除處理,但如果想要當逃兵那可就不是記憶刪除就能了事的了。
所以這個想法在夜凌的腦海裡也只是一閃而過,更何況夜凌本身也挺喜歡守護者這個組織的。
而且就算真的從組織裡逃出來了又能怎樣,這個醜陋的世界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夜凌討厭這個世界。
可那又能怎樣?
明明自己在守護者裡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超人士兵,改變世界什麼的……
……
能做到麼?
……
大概,可以。
……
如果,使用這份力量的話。
……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徹了森林,而夜凌的臉上同時也多了兩片紅手印。
這裡也沒有第二個人存在,顯然是夜凌自己拍的。
“唉……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不是已經決定不去使用了麼?
事到如今還想依靠那種力量去改變世界?
“醒醒吧,我只是一個雜兵罷了。”
當一個人獨處在大自然中時,很容易會去思考自己的人生,現在夜凌也明白那種感覺了。
揮去那些沒有意義的雜念,夜凌再一次的將精力放在了探路上。
不知不覺間,雙腿交替的速度開始變快了,不斷機械性的重複著用匕首做標記的工作,向叢林外移動的效率也開始變高。
可還沒等夜凌走多久,一道不和諧音就突兀的響徹了這片森林。
那是這種深山老林裡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是夜凌在戰場上聽過無數次的聲音悲鳴。
“別,別過來啊!!!!”
那是一道中年男性的悲鳴聲,是彷彿要把喉嚨撕破了的喊叫聲,聲音還在不斷顫抖,看樣子的確是相當危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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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夜凌聽到這句話之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救人,也不是驚訝,而是感到疑惑。
因為那道悲鳴聲,喊出的是自己的母語。
“島國?”
島國現在可是秋後快入冬的時節啊,可這片森林怎麼看都是夏天的景象。
“旅客?好像也不太對。”
悲鳴聲還在持續著,也不知道前面那位不知名的大叔究竟遇到了什麼東西。
聲音的源頭不算太遠,就在正前方。
“總之先去看看吧……”
現在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夜凌需要情報。
把能問的東西都問出來,哪怕要稍微動用一些非常規性的手段。